晚上吃过饭，周三喜拆开肖仲钦给她寄的信，展开一看，连忙跑到李芳草跟前，“芳草，快看，肖姝雪疯了！”

  “她不一直都很疯吗？”张美香不屑的说道。

  周三喜说道：“不是，之前她是装疯，现在是真疯了！肖仲钦也以为她是装疯，现在她都住了好几个月的精神病院了，药也吃了很多，整个人跟吹气球似的胖了一大圈。”

  李芳草接过信，肖仲钦在信中感慨良多，昔日江城大院第一美人变成了如今肥胖萎靡的模样。肖姝雪这么爱美的人把自己弄到今天这模样，肯定不是装的。

  不过好在经过几个月的治疗，肖姝雪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很快就能出院了，但在生活上要注意，如果受到精神刺激，有可能再犯病的。

  以至于肖兴国和杜文雨现在对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不对，刺激到她，两个人这半年像是老了二十岁。

  肖仲钦说他父母算计来算计去，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芳草将信还给了周三喜。

  肖兴国一心想让肖姝雪嫁入高门，给自己的仕途增加助力，为了保住肖姝雪的婚事，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肯认，结果就应了肖仲钦的话，竹篮打水一场空。有本事的亲家没攀上，只落了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儿在家里。

  谁不知道肖姝雪那些破事，别说体面的人家了，就是一般的人家也得不愿意娶肖姝雪了。肖兴国和杜文雨给予厚望的女儿这下算是砸手里了。

  “活该！恶有恶报，谁让她想害芳草的，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周三喜解气的说道。

  李芳草笑了笑，肖姝雪已经不能在她心中引起什么波澜了，她现在担心的是今天戴风华说的那句话，他说她身上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她一个下乡种地的穷知青能有什么问题？就算帮村民们种蘑菇卖蘑菇，那都是陈县长点头支持下进行的，合理合法。

  能有什么问题比赵二虎认识间谍更严重，更能影响到杨知非的呢？

  李芳草夜里翻来覆去，心里沉甸甸的。

  第二天一早，李芳草眼皮下带着青黑起床了，正当她准备出门的时候，戴风华带着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知青点。

  “李芳草同志，又见面了啊！”戴风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李芳草握紧了自行车把，平静的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当然是工作需要了，不然我专门来看你吗？”戴风华双手插在裤兜里，朝身后的两个人笑了笑，觉得自己还挺幽默。

  李芳草问道：“你什么工作？”

  “我是调查你和杨知非的人，你说我什么工作？”戴风华声色俱厉，“我劝你老实点，要是敢撒谎，饶不了你！”

  李芳草静静的看着在那装腔作势的戴风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哪个单位的，什么职务，奉了谁的命来调查我，说清楚。”

  戴风华上下打量着李芳草，十七八岁的年纪，简洁的蓝粗布褂子，手上带着毛线手套，长发斜斜的编成松散的辫子垂在肩头，模样清雅秀丽，一双眼睛闪着从容冰冷的光。

  要是普通老百姓被他这么一吼，八成早就吓的结巴了，没想到李芳草还挺镇定，也怪不得杨知非会看上她。

  “不说？”李芳草轻蔑一笑，“是知道自己师出无名，不敢说吧！”

  戴风华冷哼一声，“我们是保密单位，怎么能随便跟你说出身份？我问什么，你老实回答就行！”

  李芳草笑了起来，不屑的看着戴风华，“不好意思，我的事也要保密，不能跟你说。”

  “你敢不配合我们的调查？”戴风华指着李芳草怒道。

  李芳草冷冷的看着，“对，不配合，你能把我怎么样？”

  戴风华冷笑，“你以为有杨知非给你撑腰，你就能天不怕地不怕了？他就是玩玩你而已！”

  李芳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起来，“你一个外人不配评价我和杨知非的关系，但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是戴风荷的堂哥吧，你堂妹送上门，杨知非都不愿意玩呢！”

  “你胡说八道！”戴风华气急败坏的叫道。

  李芳草推着车子往前走，不屑的说道：“你无耻下作！”

  怪不得杨知非看不上戴风荷。

  戴风华气的咬牙，冲李芳草的背影喊道：“你有杨知非撑腰，在江城那个老太婆可没人给她撑腰！”

  李芳草倏地回头，惊怒的瞪着戴风华，“你说谁？”

  “姓江的那个老太婆！”戴风华得意的叉腰，“你的老熟人！”

  李芳草愤怒的叫道：“你想干什么！”

  “她身上的问题可大着呢！你该不会不知道她什么来历吧！”戴风华嘿嘿笑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听说她身体不太好，要是被我们抓起来审，那怕是挺不了几次审问的……”

  李芳草看着戴风华一张一合的嘴，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坏？江老太好不容易挨过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还要被这些人追着不放，连命都保不住！而杨知非也要因为她而被停职，被调查！

  凭什么！这些人凭什么这么欺负她？

  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把车子往地上一扔，掏出挎包里的刀就朝戴风华扑了过去。

  刀身反射着雪亮的光，戴风华压根想不到这么纤细柔弱的女孩子随身带着刀，他甚至能从锃亮的刀身上看到自己惊恐的双眼。

  要不是他带的两个工作人员眼疾手快的抱住了李芳草，戴风华身上得被李芳草戳一个血窟窿。

  饶是躲过了刀子，戴风华也吓的跌坐到了地上，胸前的中山装已经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布料翻飞在空中，惊恐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李芳草被两个工作人员拦着，举着刀，眼神阴冷的盯着瘫软在地上的戴风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敢动她，我杀你全家！”

  “敢冲我们动刀子！反了天了！抓起来！”戴风华哆哆嗦嗦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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