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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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糕从三岁开始习武,过个独木桥就是小菜一碟,荀智也一点不害怕。小米糕背起吓得腿脚发软的白彬彬,和荀智一前一后过了独木桥,继续向前走。
又不知走了多久,三人才看到前方不远处有扇铁门,铁门旁边立着两个身着黑袍的守卫。
那两个守卫的武功一定都不弱,很轻易地发现了三个孩子。小米糕三人只好往回逃,逃到独木桥时,三人不谋而合,纷纷跳入水中。
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水中即使有危险,他们也不愿再回那地牢里去。好在三人都会游水,不会立即被淹死。
三人闭气游了一阵子,也不知游到何处,只能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小米糕和荀智身体底子好,闭气的功夫也不错,在水中坚持了许久也没感到不适。
白彬彬身体不如他俩,闭气的功夫也不大好,拼尽全力游了一阵子后就坚持不下去了。
白彬彬将脑袋探出水面吸气,眼睛随便一瞟,就瞟见不远处就是水岸,但岸边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黑袍人,显然都是来寻他们的。白彬彬立即将脑袋沉入水中,向小米糕和荀智比划说岸上有危险,不能冒头。
三人潜入水底,往水岸相反的方向游去。白彬彬体力不支,祸不单行,他的腿又被水草绊住了。小米糕和荀智忙潜到水草旁解开缠着白彬彬右腿的水草,二人合力将白彬彬拉着游。
他们也不知自己游了多久,精疲力竭之时,三人不得不冒出头。天色已晚,水面平静无波。三人奋力游向河岸,上岸后也不敢直起身子,只能匍匐前进。
“前方有亮光,可能有人家,咱们去瞧瞧!”小米糕压低声音对荀智和白彬彬说。
三个孩子循着亮光,缓缓前行。前方果然有几间屋舍,三人爬到一间屋子的窗户边,仔细听里面的声音。房屋里有两个男子在说话,声音较小,但小米糕耳力甚佳,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这里是乌河的下游,那三个孩子应该就在这附近。”其中一个男子道。
“咱们得小心行动,龙椅上的那位派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附近到处都是官差,而且咱们燕霞山的教坛已经遭到了破坏,那里所有人都被抓了,听说京城及京郊还在大肆搜捕咱们,所以,先隐蔽好再说。”
“那三个孩子横竖就在这附近,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不必急着找,他们自己会出来的。只要他们上了岸,就一定会找人求救,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另一个男子说。
小米糕听得心惊胆战,心想幸好没贸然去敲门求救,否则刚脱离虎口又落入狼窝。
房屋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小米糕指了指树林,示意荀智和白彬彬跟上他,先去树林里躲一躲。
三人的头发、衣裳、鞋子都湿了,凉风一吹,凉意从脚下一直蔓延到全身各处。白彬彬身体最弱,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小米糕见白彬彬走不动了,便和荀智一起搀扶着他,三个孩子踉踉跄跄地进入树林之中。
刚踏入树林,荀智就感到不妙。树林边沿有石阵,里面还有八卦阵,走错一步可能就会触碰什么机关,让那些寻找他们的黑袍男子抓到他们。
荀智的父亲懂一些粗略的八卦之术,荀智本人也对此颇有兴趣,自己研究过一些阵法。
如果遇到简单的阵法,荀智或许能够破解,但他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在慕贤殿学的东西又多又杂,并未一门心思专研奇门遁甲之术,所以心里有些忐忑。
“快停下,我们已经入阵了,得找到阵眼,否则就走不出去。”荀智忙对仍往前走的小米糕说。
小米糕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大气休息,等着荀智解阵。他也跟父亲学过解阵,但他的兴趣不在此,所以只了粗略了解一些五行八卦,解阵什么的他无能为力。
白彬彬又打了个喷嚏,显然他已经染了风寒。小米糕又急又躁,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前方,将满腔郁气都发泄在小石头上。
荀智深吸一口气,在脑中搜索几种典型石阵的解法。
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七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这些都是常用于作战的阵法,应该不会用来防范外人入侵树林。
这石阵究竟是鸳鸯阵、撒星阵、五行阵还是六合阵?荀智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各种阵法的排列。
对了,这应该是五行阵!
《百阵注解》有言:五行之阵,阵势圆转浑成,内含五行生克变化之理。石阵看似不规则,实际上呈五边形。五行之间相生的关系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正好构成了一个循环。
五行之间相克的关系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即“紧贴相生,隔位相克”,若要破此阵,必须先找到“金”,阵眼就在“金”位。
荀智定了定心神,根据天上的星斗,找到“金”位,移开了“金”位上的大石头。
荀智的额头已经满是细密的汗,他随手擦了擦汗,对小米糕和白彬彬道:“石阵破了,咱们继续走。”
“嘿,真有你的!”小米糕扶着白彬彬,跟着荀智继续向前走。
树林里还有北斗七星阵和两仪四象阵,都是比较简单的阵法,难不倒荀智。
对于没接触过五行八卦的人来说,这两个最简单的阵法也能困住他们,但对于学过解阵的人来说,这两个阵法须臾之间就能破。
待三人走到树林深处,荀智让小米糕和他一起搬了几块大石头,布了个天罡阵。如此一来,即便被发现,他们也能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荀智和小米糕又寻了枯树枝,生了火堆烤衣裳。虽然此举有些冒险,但不得不如此,因为白彬彬已经生病了,他们又没有药,若再让他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病会更严重。
三人又饿又冷,好在烤了火之后身体暖和了些。荀智又找了几个野果子来,三人分着吃了。果子很酸,越吃越饿,小米糕无比怀念秦王府大厨做的炭火烤鸭,决定回家之后一定要吃五只烤鸭。
待衣裳烤干之后,他们立即将火给灭了。若火光引来黑袍男子,他们又得逃命。在地上铺了一层枯叶,三人躺在上面,紧紧靠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荀智最先醒来。白彬彬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小米糕是被他的喷嚏声惊醒的。 虽然是秋天,但夜里仍有些寒凉,白彬彬本就吹风受了寒,昨夜又露宿野外,风寒更严重了。
“好像有动静!”小米糕将耳朵贴在地上,对荀智道。
荀智也将耳朵贴在地上,静静听着声响。是马蹄声!一定是骑马的官差到了这里!荀智心中一喜,对小米糕和白彬彬道:“咱们有救了!往回走,去找官差。”
三人悄悄往他们进树林的地方走,走出树林后,他们便往几间房屋那边走,一路上都没遇到黑袍男子,大约是官差来了之后黑袍男子都躲起来了。
绕过房屋,不远处还有几间矮屋,四五个官差打扮的人正在屋里屋外地搜寻。
“我们在这儿!”小米糕对那些官差大声喊道。
屋外的三个官差回头一瞧,就看到了狼狈的小米糕他们仨,立即跑上前来护着他们往村外走。
原来,这里是京城南郊的章合村,三年前发过一次大水,将村子给淹了,之后这里就很少有人来。
宋瑄下了排查令,即使是荒村也要排查,所以才有官差来了这里。
这一小队官差有十个人,全部隶属于京兆府府衙,队长名叫陈大黑。起初他以为小米糕三人只是十七个孩子里比较机灵、侥幸逃脱的三个,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小米糕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孙儿、秦王嫡长子宋钧。
陈大黑又惊又喜,这回他和兄弟们算是立了大功,升迁赏赐绝对是妥妥的。
小米糕告诉陈大黑,派水性好的跳进乌河,逆着水流的方向可找到一个水底石洞,从石洞中进去就是一条密道,沿着密道走,走到尽头就是地牢,剩下的十四个孩子都被关在那里。
陈大黑立即派了六个兄弟下水救人,并发出信号,让附近搜寻的官差都来这里,兴晏教的余孽肯定就隐藏在章合村里。
看见信号狂奔而来的宋瑄和刘喜雨一到,小米糕就扑到父亲的怀里哇哇大哭。荀智和白彬彬也因劫后余生激动地在旁大哭。
“爹,彬彬受了寒,得赶紧找个医馆让郎中瞧瞧。”小米糕擦了擦眼泪,对宋瑄说道。
“走,咱这就走!”宋瑄怜爱地揉了揉小米糕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道。
在章台村附近搜寻的所有官差都赶来,将章台村翻了个底朝天。十七个孩子都被救了出来,九个兴晏教教徒被抓住,两个武功颇高的教徒逃走。
官差们将十四个孩子都送回了家,回府衙复命。
小米糕平安无事,完好无损,但还是被柳妙璎强迫喝下一大碗驱寒的汤药。
柳妙璎把失而复得的大儿子搂在怀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米糕帮母亲擦了泪,垂着小脑袋道:“娘别伤心,小米糕不孝,害您担心了。”
“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回来就好!”柳妙璎道。
小米糕被强令要求在房里静养,阿丑来看他,崔啸霆夫妇也带了三个孩子来探望他,连一向不爱出门的黎王长女宋钥也和他父母一起来看他了。
小米糕除了瘦了一圈,身上并没有受伤,众人见他精神还不错,还兴致勃勃地啃着烤鸭,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宋钥拿出一个平安符递给小米糕,道:“我特意去白马寺求的,小米糕你带着,保平安。”
“谢谢钥姐姐!”小米糕接过平安符,笑着道谢。
宋钥是黎王的庶长女,黎王本就势弱,她自己又性子娴静,不爱说话,并不十分得旻德帝喜爱。宫中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哪怕是幼小的皇孙和皇孙女,也会看人下菜碟,因此宋钥在慕贤殿进学时常受欺负。
小米糕爱打抱不平,会对欺负宋钥的其他堂兄堂姐挥拳头。这些时日,小米糕被凶徒掳走,没有去慕贤殿进学,其他孩子便变本加厉欺负宋钥。
宋钥受了委屈,又不愿告知父母,担心给他们惹麻烦,索性就不再去慕贤殿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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