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黎眸中深色渐浓，他目光锁定着齐老，只见齐老摸了摸膝盖，尬笑着站起来。

  “既然安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们这就去准备了。”

  安先生也象征地露出和蔼的笑。

  他站起来伸手过去。

  齐老面露无奈，只得伸手回握，然后转头对身后人说了句：“走。”

  路黎跟着站起，目光扫过圆桌对面顾惟似笑非笑的眸子时，身子一停。

  顾惟没有错过路黎平视过来的清冷目光。

  他嘴角掀起弧度，双指向上挥别，点头致意。

  “小路走了。”

  眼镜男过来扯动路黎的白衣角。

  路黎淡淡回身。

  他温润的脸上不动声色，微微朝眼镜男颔首后和他并肩离开。

  顾惟收起翘着的二郎腿，站起来对安先生半躬身行礼。

  “明智的举措，安先生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几个就先走了？”

  安先生微笑着点头。

  他见顾惟一行人离开房间后，便让人打开显示屏。

  显示屏那一头是一个和N号轮服务生一样打扮的人。

  身穿带着银色套装，头戴黑色面具。

  安先生向屏幕那头问道：“A-11芯片是否开始批量生产？”

  对面漆黑面具下传出的声音是经过加工的。

  “再等等。。”

  安先生疑惑道：“您是想？”

  对面道：“没错，一切等通感测试结束。我想知道这个芯片到底能成长到哪一步。”

  安先生应声：“好。”

  ……

  实验室内，齐老将所有人员聚集。

  “来来来，先暂停一下手头事宜，我们需要调整一下测验进度。”

  “齐老，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学生的发问，齐老微叹：“N号轮那边让我们将测验进度加快，直接开启通感测验。”

  底下人员面面相看，众说纷纭。

  “怎么能加快？测验都是有递进的，他们怎么能随便插手？”

  “谁让人家是资方，人是他们找到，场地是他们提供的，资金是他们投入的。他们一句话，我们也只能照做。”

  “难道芯片研发成功后的效益会比不上现在直播的收益？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

  “他们也有无可奈何的吧，没看那一批富二代在虎视眈眈盯着呢。再说研发本来就烧钱，他们想先回收部分资金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我们怎么办，真开启通感测验吗？现在是A-11在控制，一切都处于人体所能够接受的合理范围内，可通感测试是开启芯片之间的互动。不仅会打破虚拟感，甚至有些人一旦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走向极端，对周围人无疑会产生巨大的精神伤害。”

  “想要对周围产生精神伤害是非常难的，除非试验体中那种罕见强体质。不过这本来就在我们计划内，总要踏出这一步的。”

  齐老喊道：“好了，讨论到此结束。”

  现场慢慢安静下来，齐老看向眼镜男。

  “子规，你来说说实验第二阶段的通感测验吧。”

  严子规习惯性推了推眼镜：“第一阶段是A-11对试验体进行总控，实行是一对多的模式。因试验体个体的差异，有的人是沉浸式，而有的人则能感受到那种非现实的不真实感，沉浸式体验是大打折扣的。不过这种强体质比较稀少，现在仅出现个别2例。”

  说到这里严子规眼睛不经意间瞥过路黎白玉温润的脸，话也顿了顿。

  “那么在第二阶段，我们将更加注视芯片与芯片之间的互动，建立更加真实的五感交流网，以达到A-11总控，芯片互控的结果。

  芯片与芯片之间本身没有差异，但因人体差异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可以称作是芯片的成长。在这个阶段，芯片与芯片之间将是不对等的状态，超强个体芯片将会更为敏感地感知到其他芯片，也会对其他芯片产生巨大影响。我们想要掌握更好的数据。可以特别关注一下这2例特殊情况。他们是最可能出现芯片互感的人。”

  严子规将一份资料摆上桌面：“这是那两例的基本资料。”

  赵满，乔茜。

  齐老梳理了一下自己花白的眉毛，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好，大家各回各位，全力准备明天的通感测验。”

  严子规瞧着路黎平淡从容的面庞，虽看不出异常，但自己敏感的神经还是察觉到路黎走神了。

  “小路？你要不要去洗把脸？”

  面对严子规善意的提醒，路黎琉璃的眸子轻眨着回神。

  “好，那我去一趟卫生间。”

  严子规推了推眼镜，坐上路黎的工位。

  “去吧，我先帮你检测着。”

  路黎道了句谢谢，便转身拿起透明盒子里的手机，去了卫生间。

  狭窄的隔间里，路黎连通电话。

  对面是个男声，嘴上喊着稀奇：“你不是说要忙这一阵子么？给我来电话是出事了？”

  路黎轻嗯一声：“听潮，我需要你帮忙。”

  对面意料之中：“说吧。做什么？”

  “找到周枭，把我发给你的时间位置透露给他。”

  对面沉默半晌后回道：“我刚看了一下，‘众星群岛’？人怎么会跑那么远地方去？”

  路黎淡淡道：“你这样传达就行。”

  对面笑声悦耳：“这样传达？小路啊，你真看得起我。时间那么急，你让我怎么编？周枭又不是傻的，他刨根问底起来，我也无法招架啊。”

  路黎语声中夹杂着罕见的无奈之气：“我知道。”

  也许听出路黎的处境，对面连连惋叹：“好好好。”

  路黎真挚道：“一切拜托你了。”

  对面忽得半开玩笑：“万一周枭他不管了呢？”

  路黎静了一会，随即认真道：“如果他选择退出，我会亲自联系罗昱。”

  “……”

  晨起，与昨日一般。

  乔茜在A-11机械女声的呼唤中从床上坐起。

  穿衣洗漱，与单奕凯他们去往船厅。

  飞眼飞出，于他们面前飞舞。

  乔茜眼睛掠过停留在她面前的飞眼，微笑着眨眼打招呼。

  等待的过程中，乔茜几人选在了昨天测验的地方。

  而同样的地方又见到王常明他们。

  两方互相之间仅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分开，没再过多的交谈。

  毕竟他们谁也不清楚今天的测验是什么。

  是敌是友还不一定。

  机械女声在耳畔响起：“场地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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