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不兼的面容也变得有些偏执扭曲。

  沈叹毫不避讳他的视线，眼里是一片冷意。

  银不兼就这样看了沈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

  “你在怪我，没关系，本来就是我的错。”

  他舔了舔唇，看起来一副兴奋过度的模样。

  “你想捅回来吗？你想捅上多少剑都没有问题，你心底是不是还在怨恨我，你想怎么报复回来都没关系，只要，只要你以后一直待在我身边。”

  “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什么。”

  “……”

  银不兼的状态很明显就不对劲，一直语无伦次的重复那几句话。

  沈叹眼里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银不兼，看着银不兼的这副模样，她突然冷冷出声：

  “怨恨你？”

  “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银不兼的笑容僵住，很是不解的看着沈叹。

  银不兼：“你说什么？”

  沈叹怎么会不怨恨自己。

  若是不怨恨自己，那在沈叹心里他是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呢？

  怎么会呢？

  沈叹怎么能不怨恨自己。

  那一剑捅的那么深，为什么不怨恨自己。

  “你说的是气话？”

  可沈叹之前捅在柏晟身上的那剑不像是不恨他的样子。

  沈叹轻轻一瞥，就看出银不兼在想什么。

  她的语气嘲弄：“气话？你也配让我说出气话。”

  “你将柏晟的生魂抽出来放在那具身体里，自己藏着什么龌龊心思你以为骗得了谁？”

  “像你这么恶心的人，还不值得我花心思。”

  不知道沈叹的哪句话戳到了银不兼的痛点。

  他的脸色黑沉沉的，看起来十分危险。

  “我不值得你花心思，柏晟就值得了。”

  “这么久没见，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让人生气。”

  听到银不兼的话，沈叹嗤笑一声。

  “滚。”

  沈叹转身就要离开，她原本猜测这水面下应该是藏了什么能够使用幻境的宝物，再不济也可能是一只能够编织出幻境的灵兽。

  说不定还能会一会小灵怪口中的那只灵兽，没想到居然是银不兼。

  想起先前的种种，沈叹的眉头越皱越紧。

  早该猜到的，银不兼这种货色，就喜欢耍些乱七八糟的花招。

  真晦气。

  银不兼见沈叹要离开，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靠近想要拉住沈叹，却被沈叹拂袖打开。

  强劲的灵力打在银不兼身上，他不闪不断，硬生生地挨下。

  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可银不兼就像察觉不到一样。

  银不兼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满眼温柔地看着沈叹，好像之前所有的偏执激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叹儿，跟我走。”

  “下界太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了，跟我去上界，无论什么，我都能给你。”

  原本沈叹一脸不耐的表情在听到某个词之后眸光闪了闪。

  恰好被银不兼捕捉到。

  他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沈叹有了一丝动摇。

  银不兼：“当初是我鬼迷心窍犯了错，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跟我去上界吧，那里的灵气更适合让你养伤。”

  明明沈叹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点点小表情，可银不兼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他说的话越来越多，似乎看到了以后和沈叹的美好相处。

  “等你养好伤以后，我们就去各种地方，我们一同寻找你的族人，然后我们再一起颠覆天道。”

  “我会风风光光的办一场道侣大典，全修真界都会知道，他们都会羡慕我，羡慕我有一个你这么好的道侣，我们还会一起去很多地方，然后一起飞升，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会合棺葬在一起，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

  沈叹听完银不兼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眉眼弯弯，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如果柏晟在这里就会知道，沈叹这副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表情。

  可是现在沈叹对面的是银不兼。

  他太久太久没有见沈叹了，满心眼里都是沈叹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的心里瞬间充满甜蜜，就好像沈叹已经答应他一样。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长剑，伸手送给沈叹，“再捅上几剑好不好？”

  沈叹垂着眼睛看着那把长剑，剑身犹如秋水般清澈，寒光四溢，令人不敢直视。

  这无疑是一把宝剑。

  可沈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她靠近了银不兼几步，听到银不兼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金色的眸子里却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似乎比银不兼手中的长剑更要危险。

  可银不兼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沈叹逐渐靠近的动作上。

  好、好近。

  这些年来他做梦都不敢梦到距离。

  银不兼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味道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至今都可望而不可即的过去。

  “银不兼，你是不是蠢啊，这也能受伤。”

  “太让我失望了，我教你的东西你都白学了吗？好蠢。”

  “银不兼，看好了，不过是几只魔物，这一招足矣。”

  “……”

  他似乎又看到沈叹意气风发的身影，满脸笑意的看着他，朝他伸手，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脏都停止了，他也不受控制的伸出手。

  银不兼的手握住剑柄，一双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搭上他的手，他的心脏漏了一瞬。

  沈叹

  沈叹。

  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沈叹，那时沈叹张扬地像是他生活里的一阵风，握住了他满是伤口的手，他听见沈叹说“这一剑叫驭风雷。”

  剑招如风雷之势，威风无比，具有不可阻挡之势。

  “这一剑叫驭风雷。”

  过去和现实的声音重叠。

  银不兼愣愣的低头，只见他的胸口正插着那把剑。

  这是他要求沈叹捅的，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银不兼却只觉得心脏正在不断下沉，好像就要碎了。

  他看见沈叹弯起的眉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银不兼心中过去的那个沈叹正被眼前这个满脸寒意的沈叹取代。

  他听见沈叹毫无感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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