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芊芊还跪在地上，仰着头看云朝暮，不，是孟轻歌。

  脑子嗡嗡的疼，恐惧的浑身颤抖。

  她看出来了，云朝暮怎么可能会饶恕她？她恨恨的咬紧牙关，眼中楚楚可怜的神情终于收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云朝暮，你以为你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你现在变了一张脸，谁能知道你是谁？你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便是阿湛哥哥……他也不信！”

  她恨声道。

  既然求饶没有用，那么云芊芊是彻底的变了脸。

  “姐姐，你很痛苦吧？阿湛哥哥就站在你的面前，可是却认不出你，他踩在你的伤口狠狠碾压，将你打成重伤，甚至还用剑刺穿你的身体，你很疼啊，不仅身体疼，心脏也很疼对不对这？”

  她恨恨的开口，眼神阴毒一片。

  她脸上的神情几乎扭曲在一起，“姐姐，你这四年定然吃了很多苦是不是？否则你不会等了四年才出现，也是，毕竟当年你这张脸被我划的面目全非，便是换头改面也需要时间。”

  云芊芊冷笑，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云朝暮是灵魂重生，一死一睁眼，活了过来，便已经是四年之后。

  她只当云朝暮有奇遇，被人所救。

  云朝暮看着她扭曲的神情，没有开口，而云芊芊却好似找到了刺激云朝暮的方法，她笑的好生残忍，“姐姐藏了四年才回来，结果发现妹妹已经嫁给了阿湛哥哥，又是侧王妃，甚至我们的孩子都五岁了，姐姐，你一定很嫉妒是不是。”

  孩子。

  云芊芊终于想到了萧子懿。

  她绝对不能让云朝暮知道那个孩子是她的。

  也不对。

  她要好好想想，如何利用那个孽种。

  云朝暮的脸彻底冰冷。

  见到云朝暮这般脸色，云芊芊有些得意起来，她像是终于抓到了她的面门。

  你活着回来又怎么样？你什么都没有了。

  “云芊芊，你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云朝暮忽问。

  云芊芊强忍着心口恐慌，“姐姐何必呢，四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你有了新的身份，孟家嫡女，又得幽王爷庇佑，就这样过下去不好吗？非要去折腾什么呢？毕竟你这般身份，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啊。”

  不知是在刺激云朝暮，还是在强调，云芊芊一直在说不会相信她。

  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给自己壮胆。

  云朝暮并未将她激怒，看着她这番穷途末路的模样，她出声道，“楚翎的腿是你派人伤的？还有他的脸也是你所为是你吗？”

  云芊芊一默。

  “是又怎么样？”

  她咬牙道。

  难怪她于后巷中遇刺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派人去抓楚翎和其母亲，却不想被人半路截胡，这么多天她都睡不好，原来竟是云朝暮没死。

  她没死，最先找的人自然是楚翎。

  “姐姐，他是因为你才被害成这样的，他啊，不老实，人人都信你与奸夫私奔，可他偏不信，非要查清楚事情真相，次次找事挑衅，以下犯上，他落到这个地步是他自找的，你说他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他……”

  云芊芊越说越恨，可话没有说完，脖子一下子被云朝暮掐住。

  她眼中冰冷一片，捏着云芊芊的脖子一直在用力。

  云芊芊挣扎，手脚并用，双眼外翻，被掐的眼睛翻白，若是云朝暮全盛时期，便是一只手就能将云芊芊打飞，可她身体重伤又虚弱，掐着云芊芊也能让她挣扎几分。

  咳咳咳。

  云芊芊呛咳出声，捂着脖子愤恨的瞪着云朝暮。

  “云芊芊，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会让你来见我？”

  云朝暮幽幽出声。

  云芊芊坐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喘着气。

  云朝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后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你也很疑惑，为何我被你杀死，又毁容埋尸，却还能活过来是不是？因为我遇到了神医相救，这四年，我改头换面，且习得一身绝顶医术，我这张脸可以是如今的模样，也可以变成原来的模样。

  半月后，便是今年的桃花宴会，那时候，我用云朝暮的模样去见萧湛如何？”

  云芊芊浑身发颤，整个人抖个不停。

  “这世上，天理公道，自有神明在上，你做下的恶事，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可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当年，我在桃花眼会上跌落泥潭，那么这一次，我让你身败名裂，云芊芊，你好自为之。”

  “你骗我！”

  云芊芊惊吼一声。

  “如果你能以云朝暮的面容示人，又为何以孟轻歌的名义回来，你是在故意吓唬我，是不是。”

  “吓唬你？云芊芊，我有什么可吓唬你的？我不以云朝暮的身份回来，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强大的身世，对付你，对付云家，甚至萧湛……如今你对上我，你看你有几分胜算？”

  她冷冷笑着。

  云芊芊瞪大眼，说不出话。

  “云芊芊，姐姐很期待桃花宴的那一天，你说若萧湛知道真相，若天下人知道真相，你会是什么下场呢？”

  扔下这句话，云朝暮抬脚就朝着外面走。

  “云朝暮！”

  她咬牙恨声喊道。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儿，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

  云朝暮回眸，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她今日将云芊芊喊过来，从来都不是只想杀了她。

  当年她受的苦，七个月的囚禁，怎是一条命就可以抵扣的？

  心惊胆颤，惶惶不可终日，她要让云芊芊一天也别想睡个好觉。

  她，云相，萧湛……她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恐惧吧，被逼到极致便会狗急跳墙。

  她、楚翎，柳姨，还有过世的侯爷……他们受的苦，丢的命，她都会一一的讨回来。

  ……

  前厅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云朝暮站在门前，看向外面的院子。

  正午的阳光，洒落下来，打在她的身上，身后是黑色的长长的影子，面上是金色的暖光，她从死亡中走出，背后是黑暗，但面前升起了阳光。

  而院子里，当真是不少人。

  俱是抬起眼看向她。

  帝无暝坐在轮椅上，慵懒的姿态，绝色的面容，见她看过来，扬起的眉一拧，“她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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