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陪姜珊跟孩子。”

  姜珊生下孩子的时候，沈长辉还要忙着酒坊的事情，平日里陪他们娘俩的时间少，而现下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就多陪陪他们娘俩。

  “今早吃过饭，你爹去找郭先生问了些话，说是近一两年咱们大周会不大太平。如今外面什么情况，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所以我想……”

  江晚说到这里，明亮的眸子看向眼前的兄弟二人，见他们都一脸严肃，她却笑了笑。

  “我想着你们俩把织坊里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教他们练武。”

  “……”

  “所有的人？”

  在听到江晚这句话，沈长盛跟沈长辉两人同时一愣，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沈长盛没有开口，沈长辉却诧异地问了句。

  “对，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愿意练些拳脚的，都可以跟着去练。这样要是遇到什么情况，大家都有自保的能力，也不至于面对强敌，直接束手就擒。”

  “行！此事我愿意出一份力。”

  要是男女皆兵，遇到大规模的袭击，他们也不用束手束脚。再者，爹娘给的武功秘籍简单易学，只要肯下功夫，一两个月时间，哪怕一个女子对付两三个成年男子也不成问题。

  “我也愿意。”

  沈长盛见沈长辉都点头答应了，他也跟着点了点头，此事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确实是好事。

  “既如此，那此事就由你们俩去跟村长说一说，让他组织，你们俩从旁协助。”

  “嗯。”

  沈家二房要教众人习武的事情，江晚跟沈长盛、沈长辉两兄弟商量好后，在吃晌午饭之前，此事村长就召集织坊内所有的人公之于众。

  “凡是年过十二岁的男孩，只要身体没什么问题，都必须给我参与进去。”

  沈长盛跟沈长辉找到村长赵通一说此事，赵通想都没有想，立刻激动地就应了下来。

  不仅答应了下来，他还在两人说的基础上，强制征用全村年满十二岁的男子。

  “其他的人则随意参加。”

  “村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练武。我听说别的村都拖家带口逃荒去了，咱们村难不成就一直待在这破织坊里！”

  “就是，现在咱们也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咱们的粮食赶紧南下吧，趁着还没有乱起来。真要等到乱起来，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只有送人头的份！”

  “村长，南下吧。”

  “是啊，走吧，我可不想待在这里等死。”

  赵通刚一提这事，就有人开始嚷嚷起来，有不想练武的，也有想逃荒南下的。

  一时间，整个场面乱哄哄的。

  “都安静，各位乡亲，你们想要南下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你们要是想走，我们也不会拦你们。这样吧，练武的事情，咱们待会儿再说，先议一议南下逃荒的事。”

  沈长辉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但又一想，有这样的局面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面对这样的形势，龟缩在小小的织坊里，才是脑子有问题。

  既如此，那些想走的，他们不会阻拦。

  “还麻烦沈家的人暂时先退出去，下河村的村民留下，然后给大家留出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你们是留下，还是南下。最后，大家进行站队，站完队，想要南下的就可以结伴离开织坊了。”

  “也请大家放心，凡是离开织坊的，你们当初搬运上来的粮食，都可以自行带走。要是不愿带走粮食的，我们沈家就以往日超出市场价五倍的价格收购。”

  沈长辉先开的口，紧接着沈长盛又补充了两句，而两兄弟许下的这些条件，可谓是仁至义尽。

  “燃香，计时。”

  待到沈家两百来个下人全部退出去后，沈长辉让高原燃上线香。

  “村长，你不用顾及我们家，到时也可以选择南下。要是你选择了南下，那剩下不愿意离开的，我代我们整个沈家向你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他们。”

  等到线香燃起，沈长盛拉着赵通，私下里说了这一番话。既然村里的人有分歧，那么就给出他们想要的选择，而赵通也是如此。

  不能让他因之前的事，而不好意思做出选择。

  “此事，我也考虑考虑。”

  其实身为一村之长，面对眼前这情况，赵通也挺为难的，毕竟现如今的情况确实让人头疼。

  “好，那你就先想着，不过不要忘了吃饭，大家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想。”

  “嗯。”

  晌午饭已经做好了，用猪油爆葱花，下的热汤面，九月凉爽的天气里吃上这么一碗面，既饱腹又暖和。

  吃过面，半个时辰也过去大半，这时，沈长盛跟沈长辉已经在地上画上了白线。

  南下的站一侧，留下的站一侧。

  “娘。”

  “都问过了？”

  沈长盛跟沈长辉他们在前院，后院这边江晚吩咐薛晴、姜珊、杨慧以及沈长婉等人各分几路，去询问薛家、郭家的情况，看他们做如何选择。

  薛晴三妯娌的娘家是要跟沈家共进退，郭家、许晴母子三人也是如此。

  任家是沈长乐问的。

  “那任家人倒是实在，说是咱们去哪儿，他们就跟去哪儿。”

  “那就是跟咱们有关系的这些人家都留下了。”

  “还有大房跟三房呢。”姜珊插了一嘴。

  “他们肯定都会留下，就是不知道三叔跟那叫春秀的会不会一起离开。”

  ……

  沈云海跟春秀闹了一个没脸，最近这两天安分老实得很，也不知道会不会趁机南下。

  按照大周律例，逃荒的灾民逃到哪里，当地的官府都要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安家落户。

  “娘。”

  “怎么了？急匆匆的。”

  沈家众女眷聚在江晚这里谈及前院的事，正谈着，没想到沈长辉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姜珊瞧见了，赶紧上前迎了上去，掏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汗。

  “前院有要南下的村民问咱们家能不能买下他们家的宅院，还有地？”

  这一年多来，由于沈家的带动，下河村大部分的人家都挣了些银子。

  也让他们看到未来的希望。

  但就算是如此，也挡不住那些想要南下村民的心，毕竟跟银子相比，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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