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该怎么跟她说实话呢？

  现在先这么做？

  啧…也不能一直欺骗她吧…

  该怎么办呢？

  明天先谈谈看吧。

  谈完再考虑之后怎么办。

  “宝宝？”

  “宝宝！”

  我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下，看向正在吃饭的贝唐，僵硬的咧开嘴笑着。

  “怎么了吗？”

  “你又在想些什么啊？喊了你好几声！”

  该…怎么说呢？

  “要不要…养一只小狗？”

  “嗯？”贝唐吃饭嘴巴停下来，缓缓扭头看向我，她拿勺子指向我。

  “我想要！刚出生的！萨摩耶！”

  “喔！”我抬起拐，举到她下巴位置。“包在我身上～”

  贝唐手指杵了杵索菲。

  索菲不耐烦的瞥她一眼。“又干嘛？！”

  “能不能给间大床？”

  “不能！！！”

  ……

  “走走走走！你也该回你自己屋！我已经够仁慈了！饭我一会儿热好了，给你送过去！”

  “啊～怎么这样啊～”

  “别冲着我出怪声！！”

  ……

  ［2036年2月19日］

  凌晨一点。

  咚咚咚－

  我轻轻敲响贝唐房间的门，嘴贴在门缝上。

  “睡了吗？”

  “没有～”屋里传来一个很小的声音。

  我往下按了按门把手。“你能把锁撬开吗？”

  “我没有东西！”

  我从兜里拿出两个白天在厨房里捡的铁丝，从门下面的缝里塞进去给她。

  “下面下面。”

  “拿到了！”

  “咔咔咔咔…”

  房间里面传出一阵撬锁的声音。

  “快一点快一点！”

  “你不要催！你催的我也着急！”

  “快一点！一会儿巡视的来了！我趁他们换班的时候，才出来的！”

  “你房间没锁门啊？”

  “没锁！”

  哒哒哒－

  走廊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快点！要来人了！”

  咔嚓－

  “唔！”

  房间门打开，贝唐拽着轮椅扶手猛的把我拉进来，关上房间门，差点把我拉倒。

  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刚好从门前经过，我们俩贴墙大喘着气。

  我摸了摸心口，松一口气。“真是千钧一发。”

  贝唐卸下我左胳膊上的拐，把我抱起来，往床那边走。

  “我们睡觉吧～”

  “床会不会有点小？”

  “抱紧一点啦～”

  ……

  上午九点。

  “你们两个！分开一晚上能死啊！”

  “嗯～”

  我又往贝唐怀里缩了缩。“谁啊，小声一点，没看见正睡觉吗？”

  “就是啊…”贝唐把我搂的更紧了。

  索菲抓住被子的一角。“再不起来，信不信我把你俩被子掀了？！”

  “啧！”贝唐烦躁的坐起来，把被子往上拽，蒙到我脑袋上。

  “你有本事就掀！”

  “妈的！”

  索菲猛踹了一脚床，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到贝唐脸上。

  “真把这当自个家了？！”

  索菲又把身后的两个行李箱推到床边。“你俩的箱子！”

  “行，知道了管家。”

  贝唐撂下一句话，又盖上被子，躺下。

  啊－

  “你他妈真掀啊！”

  “别搞！咱们才认识不到两天！”

  “那你俩就赶紧给我起来！！！”

  ……

  贝唐打开我的行李箱，把衬衣，西裤，西装拿出来，放到床上。

  我拿着衣服钻进被子里一阵捣鼓。

  这条腿怎么这么难看？

  青紫青紫，还发红，跟尸变一样。

  嗯…好像稍微有一点点感觉了。

  心理作用吗？

  我躺在床上，艰难的想把左腿放进裤管里。

  真想死！

  贝唐看我不行，赶紧帮我把裤管撑起来，往腿上套。

  “我看我…唔！”

  贝唐捂住我的嘴，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照顾你。”

  我真的废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

  我轻轻撇开贝唐的手，把裤子提上去，扣好腰带，慢慢挪蹭到床边穿鞋。

  贝唐蹲下想要帮我，被索菲一把拽起来，推到一边。

  “她都说自己来，你就别插手了。”

  我蹬上鞋，拿起靠在桌边的机械拐，锁到左胳膊上，左手紧握住拐上突出来的地方，右手扶住床杆，撑着站起来。

  索菲笑了一下。“厨房空着呢，想用就去用吧。”

  “哟！真哒？！”

  “呵！我骗你干嘛～”索菲打了个响指，就往门外走。

  “我领你去。”

  我一瘸一拐的拉起贝唐的手，也往外走。

  “走！我给你做早餐吃！”

  “宝宝，你行吗？”

  “哎呀～我又不是用脚做饭！”

  ……

  “你会弹钢琴？”

  “你应该都查到了吧？我还拿过奖呢。”

  我们仨还有莱斯在餐桌上边吃早餐，边聊天。

  等一下！stop！

  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果然，女人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能聊到一起去。

  索菲举起叉子晃了晃。“我是查到了，只是看不出来而已。”

  莱斯脑袋伸到我们仨中间。“你们…昨晚干嘛了？怎么突然聊这么好了？还能一块吃饭！”

  我们仨一起往旁边躲过去，远离他的头。

  “女人的事你少管！！！”

  “啊呀！！”

  莱斯抬起拳头分别捶了一下我和贝唐的脑袋顶。

  “什么口气？！”

  索菲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吃着盘子里的饭。

  吃了一点后，她有些失落的在盘子上画圈。

  “说实话…像你这种…有钱，会弹钢琴，会做饭，会照顾人，身手也不错，足够能保护喜欢的人，还能为了喜欢的人…牺牲生命。虽然…有时候挺招人烦。”

  “要是我的话…也会爱上你。”

  啪嗒－

  我手上的刀叉掉到盘子上，呆住了。

  我艹！这个国家的人怎么这么敢说啊？！

  明明才相处了…

  额…

  我慌张的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数。

  我昨天九点醒的，现在几点？

  我抬头四处看着，看到墙壁上的钟表。

  现在是十九号，上午九点四十。

  啊？！明明才相处了二十四小时零四十分钟！

  她是不是太久没谈恋爱了？！

  我就是做了一顿饭而已。不对，算上今天早上是两顿。

  要不然…我还是把头发留长吧！

  可是留长以后，每天洗头还怪麻烦。要不直接剃个光头？

  “没别的意思啊，你们不要误会。”索菲连忙不好意思的笑着，摆了摆手。

  我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贝唐在想什么？

  我扭头看过去，贝唐突然搂住我肩膀，手指着我，表面上看着很兴奋激动。

  “那当然！我女朋友这么优秀，肯定人见人爱！”

  她在夸我？还是…

  莱斯跑到我身后，嘴凑到我耳边。“你别发呆了，赶紧说点什么！”

  我…我该说什么？！该说什么？！

  我抬胳膊搂住贝唐的脖子，把她勾到我身前，慌张的看向索菲。

  “我…我有女朋友！我很喜欢她！而且已经…上过床了！她已经碰过我了！虽然我还没碰她！不是不喜欢！是因为…是因为…”

  “我不会！！”

  “哎？？？”

  他们仨愣在原地，眨了眨眼。

  “但我会学…唔唔！”

  莱斯和贝唐同时堵住我的嘴。“你别说了！！”

  “哈哈！”索菲低着头笑出声。“我这么说，只是因为我初恋也会这些。唉…忘不掉他。”

  索菲转头看向我，眼神里闪烁着泪光。“对不起啊，昨天教唆你把戒指扔了。我自己都没忘掉，还在这说别人…”

  “你们仨吃好了，就自己回房吧，想出去透口气也行。”

  我们仨目视着索菲收拾好刀叉和盘子，放进洗碗池里，走出厨房。

  我低着头，两个手指戳在一起。“嗯…那个…我…要不要把头发留长？”

  莱斯和贝唐的手同时放在我脑袋上。“长发只会更危险！！”

  “嗯？是吗？”

  “是！！”

  “哎呀～”莱斯坐回位置上继续吃着早饭。

  一想到把钻戒扔了，心里还是不得劲。

  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想不能想！

  靠！他的脸快点消失啊！

  别出现了！

  妈的！怎么还越来越清晰了？！

  “你把戒指扔了？！！”莱斯突然出现在我旁边，拉起我的手，瞪着眼看着。

  “嗯…”我赶紧把手缩回来。

  贝唐看我情绪不对，搂过我的肩膀，手摸到我胸口上。

  “嘶～宝宝？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学呀？”

  他的脸！快点消失！

  真正交往时间明明还不到一年，只不过是不清不楚，纠缠的时间长。而且还有那么多不高兴的事。

  为什么啊？

  是肉体接触太多次了吗？还是说…灵魂已经交在一起了？

  我到底…

  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本来是道路不同，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

  为什么啊？！

  他不就是长的帅一点啊！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一起还是被他逼迫的！

  他的声音…是什么样？

  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

  忘记了。

  我怎么会…忘记呢？

  不能哭！贝唐还在旁边看着。已经决定好要跟她在一起了。

  不行了…

  “回来…”

  “啧…小波…”莱斯轻轻扶住我的肩膀。

  贝唐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纸巾擦我的脸。

  “小波做早饭，怎么不叫我？！要不是半路碰上那个美女，我都不知道！”里奇大步冲进厨房。

  “嗯？”里奇凑近一看，摇摇头叹了口气。“又想了？”

  “注意着点。”里奇碰一碰我胳膊。“贝唐还在旁边呢。”

  “你先别说话！”莱斯推了里奇一把。

  “我说话怎么了？之前还属你撺掇她俩在一块最欢。心里还忘不掉别人，这算什么？！”

  莱斯猛的直起腰，往里奇跟前走了一步。“什么我撺掇最欢？！那天明明是你先提出来的！”

  “行了！你俩别吵了！”贝唐双手把他俩分开。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在意！我很理解。自己爱的人突然没了，短时间之内换谁谁也受不了。”

  “我能做的就是…”贝唐缓缓把我抱进怀里。

  “一直陪着她，过好以后的日子。”

  更难过了…

  遇到这样的女生，就直接娶了吧。

  我以前是不是眼瞎了？竟然没看上她。

  “请你嫁给我…”

  “嗯？！”

  贝唐把我脸抬起来。“你刚说什么？”

  “嫁给我…啊～”

  我栽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莱斯挠着头。“她…转变的真快啊。”

  里奇：“嗯…是…”

  ……

  “有感觉吗？”

  我闭着眼，坐在床边。“嗯…你按了吗？”

  “我一直都有按！”

  我睁开眼，看到里奇上下按着我的左腿，腿上被按出好几个坑。

  我把裤腿放下去。。“就这样吧，别看了。”

  里奇面露难色。“你们还没跟我说呢，这怎么弄的？”

  我犹豫一会儿。“被捅了一刀，你这还能看不出来？”

  “替我挡了一刀。”

  里奇抬头看向莱斯。“给你挡刀？你干什么吃的？！你闺女腿废了！”

  我拍了拍里奇肩膀。“不是…你急什么眼啊？”

  里奇手猛的一撩，差点撩我脸上。

  “你给他挡什么？！”

  “啊？我不给他挡，他就死了。哎呀～一条腿换一条人命，赚了赚了～”

  里奇瞬间窜起来，死瞪着我。“他死了就死了！你这么年轻！还想残成什么样？！”

  “哎？”

  他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不挡，莱斯就死了！里奇大半辈子的朋友也就没了。

  年纪再大，也是条人命啊！

  我咬紧牙关。

  “我不管！！我成什么样无所谓！你们谁都不许再离开我！！”

  我抬起拐，举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猛的抡到里奇身上。

  “你刚才的话！以后再敢说一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就算是八十岁了！我该挡也会挡！”

  莱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新的圆牌。“上一个掉到迪安姆那了吧？备用的，我每次都会放在行李箱里带着。”

  我拿过他手里的圆牌看着，不自觉的笑出来，塞到衬衫心脏前的兜里。

  “这个我不会再弄丢了。”

  里奇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根放到我嘴上，拿出打火机帮我点燃。

  我深吸一口，拿下烟。

  “呼…”

  索菲用胳膊肘杵了杵贝唐。“她…抽烟啊？”

  “嗯…很多年了。”

  ……

  ［下午］

  咔－

  咔－

  索菲把手铐，一个铐住我右手腕，另一个铐住她左手腕。我左手撑着拐，她带着我走下巡洋舰。

  我回头看向站在甲板上的他们仨。

  “等我回来。”

  莱斯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好好说话！别犯浑！”

  我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抬起右手在半空中挥了两下，最后竖起一个大拇指。

  索菲的手也被我举了起来，她转头看向我，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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