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嘎啦－

  我们四个拉着行李箱在停车场找车。

  “他妈的凯伦那混蛋把车停哪了？！”

  “这呢这呢！”我大喊着冲他们三个招手。

  “哎呀！我的亲娘啊！可算找到了！”莱斯拉着行李箱飞奔过来。

  我打开后备箱抓紧把行李箱们都塞进去，坐进车后排。莱斯扭钥匙启动车辆，“终于可以走了～”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拿一根烟叼嘴里，点上火，打开车窗。

  “呼…憋坏我了。”

  莱斯：“要不要…先取消行动？”

  我：“不！不用！”

  莱斯：“可是咱们被发现了！”

  我：“没事，他们又不知道咱们来这的目的。从现在开始隐藏行踪就可以了。”

  莱斯：“小波刚才怎么不动手啊，我看你挺蠢蠢欲动的。”

  我：“不到紧急情况，我是不会动手打警察的，这是我的原则。”

  莱斯：“你个小屁孩还有原则～”

  贝唐：“我们现在要去哪？”

  莱斯：“上金府景转悠一趟，再去那个烂尾楼看看，最后去找凯伦。”

  我看着窗外发呆，汽车在公路上疾驰，莱斯开车完全就是在飙车，我的妈呀！唉…金府景，很久没回去看过了，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估计已经布满灰尘。山上的祠堂这些年也没扫过。啧…我也没脸回去，我怎么这么废物啊！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该怎么想啊…到现在都一事无成，还变成了…杀人犯…啊？杀人犯…

  “波尔舍？”

  要不我也去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用，省的我在把家族的荣誉给毁掉了。现在这车速我跳下去应该会摔死吧，后面也有车，应该来不及刹车…

  “啊！波尔舍！”

  我猛的推开车门，一个脚刚迈出去，就被一把拉回来，我脑袋撞到贝唐的腿上，她赶紧伸手把车门关上。

  “你他妈疯了！车速100多呢！你要死啊！”

  “啊？”

  贝唐使劲晃着我的脑袋。“你在想什么啊？”

  莱斯回头瞅了一眼我。“小波你刚才要干什么啊？”

  本特利从前排转身拉住我的手。

  “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又在瞎想什么啊？！”贝唐又开始用力揉着我的脸。

  “我…我想死…”

  贝唐慌张的伸手摸着我的裤兜，“药呢药呢？！”

  “我头不疼…”

  “刚才你拿的烟呢？！是不是扔出去了！”贝唐继续摸着我身上的兜。

  莱斯从前面扔过来一盒。“我这有！”

  贝唐赶紧抽出一根塞我嘴里，点上火。我慢慢坐起来，本特利也松开我的手。我颤抖的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吐了一口。贝唐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莱斯：小波…是想回家看看吗？想回家也不能直接从车上跳啊。你家在哪里呀？我们领你上门口看看去。

  我控制不住的手抖和腿抖，使劲握拳捶着大腿。“没有家…”

  莱斯降低车速看着窗外。“这怎么变得这么堵啊？”

  我也抬头看着外面。“好多卖吃的啊。”

  莱斯：想吃啥呀？我停车给你买去。

  我打开车窗，把胳膊伸到外面，指着一个小摊。“我想吃…那个饺子…”

  莱斯把车停在这个小摊附近，下车去摊前买。我叼着烟扒着窗户看外面，贝唐一直拽着我的衣服没撒过手。

  过了一会，莱斯握着两个塑料盒回到车上。“给，吃吧，有好多种…我也不会挑，就给你要了个纯肉的。”

  我接过这两个塑料盒，把烟扔到窗外。我尽力控制着拿筷子的手不抖，夹起来一个吃了。

  “哎哟…好吃。”

  “小波终于笑了。”

  “高兴了吧。”

  莱斯启动车辆继续赶路，贝唐慢慢松开我的衣服，本特利在前面搓了搓脸长出了一大口气。

  “你们…要吃吗？”

  “不不不…你吃吧，我们吃不惯这边的东西。”

  我转头给贝唐。“你吃吗？我做的饭跟这边都是一样的。”

  贝唐一直微笑着看着我，“没事儿，你自己吃吧。”

  我边吃边看着窗外，大概也想起了回家的路，马上就要到家门口了。

  莱斯：是这附近吗？这导航导的啥啊？！

  “前面路口右转就到了。”

  莱斯回头看了我一眼。“哎呀～不愧是本地人啊。”

  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虽然有些名字已经叫不出来了，但依然记得小时候…爸爸和他们聊天，我在旁边乖乖等着。还有经常和妈妈一起吃饭的朋友。

  “付康？！”我赶紧把车窗户关上。

  莱斯：哪呢哪呢？

  本特利手指着前面。“那个路灯旁边！现在干掉他吧！”

  付康挺着个大肚子站在路灯旁，怀里死死抱着一个包，眼神乱瞟，嘴上还抽着一支雪茄。我想…他包里装的应该是刚收到的好处吧。

  “我直接拿刀砍了他去！”我摸了摸后腰。“唉？我刀在行李箱！我给忘了！”

  莱斯：“干脆我直接开车撞死他！”

  贝唐：“你们仨给我冷静点！”

  “按计划来，明天在解决他！”

  “啊～是是是！！！”

  贝唐：“莱斯！开车走吧，该去烂尾楼了。”

  嗝－

  “吃饱了～”我靠在车座上，眼睛往外看，“喔！应该是那个楼吧，看着也不烂啊。”

  莱斯：“确实，还挺高。”

  我：“那个楼我也没什么印象，看这高度…我应该没必要上房顶。”

  半小时左右，我们就到这栋楼楼下了。

  我打开车门下车。“那我就上去看了。”

  “我跟你一块去。”本特利也从车上下来。

  “那…那走吧…”我打开后备箱，将我的行李箱搬下来，把裹满新材料的狙击步枪拿出来。

  贝唐：“你俩别干别的昂，看完赶紧下来。”

  我：“哎呀！知道了！大街里的还能干什么啊！”

  “帮我把行李箱合上。”

  我和本特利走进大楼。先跑到楼顶，我把那一堆材料全拆下来，把枪的部件拼好，举起来瞄了瞄。

  “嘶～这有点高，往下再走两层吧。”

  本特利捡起那些材料跟着我往下跑。“我有话跟你说。”

  我边跑边扭头看他。“一会儿再说，现在没空听。”

  往下跑了两层楼后，我走到窗边，又举起枪看着付康别墅的窗户。

  “我靠！那个包里装的果然是钱啊！”我看到他在窗前的小桌上把包里的钱一捆一捆的拿出来。

  我把头伸出去数了数楼层。“十楼。”

  “就这里吧。”我把枪带挂在枪上，然后斜挎在身上。

  “走吧…啊呀！”我刚走出一步，就被本特利一把拉回来，紧紧抱住。

  他的脑袋贴着我的肩膀，我深刻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和呼吸，我们两个身体贴的很紧。

  “你个大男人怎么哭了？”

  我清楚的听到了他抽泣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是要…安慰他吗？

  我抬起胳膊搂住他，一只手上下抚摸着他的后背。

  “刚才在路上…你为什么…你打开车门想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甚至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他。

  “你说话啊…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啊？我…我没想干什么。车里闷得慌，我…我…透个气。”

  本特利松开了我，我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透气你不会开窗户啊！你开门干什么？！”

  “窗户…嗯…进风太…唔唔…”

  我还没说完话，他微微俯身，轻轻的吻住我的嘴唇。持续了很久，我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急促。

  “差不多…可以了。”我慢慢推开他的肩膀。“走吧。”

  我转身踏出一步，他又拉住我。“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我反握住他的胳膊，拽着他往前走。“赶紧下去吧！”

  我们俩跑到大楼门口，我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注意我，我赶紧跑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贝唐：“怎么这么慢啊？！”

  我：“啧！哪里慢了啊？！”

  贝唐紧盯着我看。“你怎么脸又这么红啊？”

  莱斯在前排捏着本特利的脸。“你小子是不是哭了？”

  贝唐扒着前排座椅，站起来往前看本特利的脸，又坐回来看了看我。“你把他怎么了？”

  我转头躲开贝唐的视线。“我…我没怎么他。”

  我把枪从身上摘下来，抱在怀里，我往后靠在座椅上。

  莱斯来回瞅着我和本特利。“你俩上去一趟这是干什么了？”

  “别问了！！赶紧开车走吧！！”

  贝唐捏着我的肩膀。“你把他甩了？”

  她问出的这个问题，真的太让我想不到了。我皱着眉头，摊开两只手，“我没甩他！”

  “那是怎么…”

  “别问了！！开车！！烦死了！！”

  ［轮船］

  莱斯：“小波，明天我们把你送到烂尾楼那边，结束之后再去接你，到时候把你手机定位打开，随便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着就行。”

  我：“嗯，知道了。”

  咚咚咚－

  贝唐走过去开门。“嗯？凯伦。”

  凯伦搬了两把椅子进来。“波尔舍，过来坐。”

  “啊？干嘛？”我和凯伦面对面坐着。

  莱斯：“那我们先出去？”

  凯伦抬胳膊拦住他们。“啊…不…你们也在这。”

  凯伦双手放在膝盖上，非常严肃的盯着我。把我看的都紧张坏了，这他妈是要干什么啊。

  凯伦：“我给你重新配的药吃着怎么样？药效还可以吗？”

  我点点头。“挺可以的，咋了？”

  凯伦：“抽烟…现在多少一天？”

  我仰头看了看他们三个。“也不多，上个月反正一天也就一两根的，有时候还抽不到，给我难受坏了！”

  莱斯指了指本特利。“这小子把她烟全偷了。”

  凯伦：“睡眠呢？”

  靠！他问这些是要干什么啊？！越问我越紧张啊！

  我：“睡眠…偶尔能睡一整晚，大部分就是三点前能浅浅的睡着，三点之后就醒了…彻底睡不着了，非常准时。”

  凯伦清了清嗓子，非常正经，非常严肃。“现在，精神状态怎么样？”

  “精神…额…还可以吧。”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说我想死，我也说不出口啊。

  “她老想死！！！”

  我瞪大眼睛回头看着他们仨，怎么这仨人说出来了！真不理解他们。

  “她今天跳车！”

  “啊对…100多迈的车速！”

  “一只脚都迈出去了！”

  “这得亏贝唐在旁边反应过来，才给拽回来的。”

  “还有她之前还…”

  “够了！别说了！”

  “波尔舍…”贝唐手搭在我肩膀上。

  “拿开你的手！”我扭动肩膀甩掉她的手。

  凯伦：“你现在精神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我甚至觉得你在来我们这边之前就有问题。还有你的头疼，我没有发现过任何肿瘤病变。”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厉害，再这样下去，我怕之后会影响到你的智力和身体行动能力。”

  莱斯：“精神…具体什么病啊？”

  凯伦：“双向情感障碍。现在大概率正处在发病期…”

  听到这里，他的说话声好像突然变小了，我慢慢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烟，先抽上。

  “呼…”

  我想他应该是在开玩笑吧，我这算是精神病？神经病？双向情感障碍又是什么啊？

  “波尔舍？你在听我说话吗？”

  “波尔舍！！”

  “啊？”我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凯伦。

  凯伦：“你刚才听见我说话了吗？”

  我摇了摇头。“好像…没听见。”

  凯伦：“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次回去之后，你就不要再做这些事了，必须接受治疗！我会找老大说明的。”

  “不行！”我踹开凳子站起来。“我他妈没病！”

  “不用你们管！我自己会控制好的！”我直接摔门而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凯伦把椅子扶起来，看着他们三个。“你们仨好好劝劝她，光这样真的不行！”

  “嗯…我们…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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