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志国和程冉的脸色阴沉，看着牧停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大逆不道的大魔头，满眼都是对他的失望。

  牧茜坐在程冉的身边，咽了口口水，试探性的开口：“爸妈，你们先别生气，我查过这件事了，是乌良整出来的这一幕，牧停他也只是受害者。”

  “受害者？”程冉冷笑一声，“我看他并不这么认为，他不是挺乐在其中的吗？”

  牧停跪在他们的面前，低着头一声不吭。

  至于牧离臣，他现在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他此时正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上着网课。

  “说话，你不是挺敢说的吗？这会儿哑巴了？”牧志国道。

  牧停：“……你们都知道了，我说什么？”

  两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程冉猛拍桌子站起，怒道：“你这什么态度！你喜欢男的自从之前关了一次之后我们有管过你吗？你这次闹这么大，要是被你哥哥知道了，他再受到刺激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他刚回家的时候根本不敢让任何男性触碰他！我听说你还带着这个邱墓来过咱家，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心疼你哥哥啊！”

  “妈！妈！别生气！小停没有那个意思！”牧茜急忙起身拽住她，同时给牧停使眼色。

  好好说话！现在爸妈正在气头上！

  牧停垂眸看着地面。

  脑海里浮现出牧离臣和邱墓见面的场景，“……哥哥很喜欢邱慕。”

  “什么？”程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送了他一幅画，”牧停始终看着地面，遮掩住自己眼里的悲伤，“我没有不心疼我哥，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尽快提升自己，去给哥哥复仇。”

  “但是，我作为‘牧离臣’在你们的眼里，在你们的期待中活了那么久，我也想要有那么一次，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活做选择。”牧停抬起头看着程冉，“哥哥之前没有做到的我会替他做到，我也会帮着他恢复往日的荣耀和辉煌，我只是作为‘牧停’本身，喜欢上了一个我哥哥绝对不可能会喜欢的人，就真的这么不能原谅吗？”

  牧停很少会和他们这么认真的谈论这个，程冉和牧志国也不是听不进去的人，他们也知道之前那么多年他们有多亏待牧停，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哪有爱这个不爱那个的？

  牧志国的气消了些许，他看着牧停说：“如果你们只是私底下确定了关系，没有在各大家族面前闹到了那样的程度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可你们这次影响太大了，如果哪天因为你今天做的事，而使得你的哥哥，还有我们都受到了影响，你要做什么去挽回和弥补？”

  “……还没想好。”

  牧志国叹口气，“小停，你这次真的冲动了，你以前不是这样不计后果的，等你有能力足以扛得住世俗的舆论，并且不会被任何人伤到的时候再去做这些，我们都不会有意见，可你现在羽翼未丰，你到时候能护得了谁？”

  牧停紧抿着唇，拳头攥紧，刚刚还坚定的目光此时竟再也无法那样固执的盯着眼前的两人，“……是我经验太少了，当时太急了，我只顾着把局面拉到我这一边，没有想这么多。”

  程冉重新坐了回去，拍了拍牧茜的手，示意她自己冷静下来了，“行了，过来坐吧，我们就是气你不早和我们说，说不定这一幕也不会发生。”

  牧停乖乖站起，坐到了两人中间。

  “对不起。”

  程冉：“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就想通了，就算你喜欢男的我们也没办法阻止，毕竟性取向这种东西，不可能真的因为谁不愿意就能换个性别喜欢。”

  “我们也早就不会像当初那样偏激的把你关起来，你有那样的经历不信我们也正常。”

  牧停微愣，讶异的看向程冉，眼眶有些酸涩，此时不论说什么都显得他的话语太过苍白。

  牧志国倒了杯水给他推过去，“你去找过催眠师吧。”

  不是疑问，是陈述。

  牧停震惊的看向了他，“你怎么知道？”

  牧志国笑了一声，“你真当我们就什么都没做吗？我们也在调查这件事，伤害小臣的人我们也知道，实力太过悬殊，所以我们只能忍辱负重，暗自积蓄力量，小停……”

  “你就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总喜欢什么都自己扛，我们始终是你的爸爸妈妈，有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说，现在的我们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开明。”

  “现在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一家人一起努力，总好过你自己一个人闷头冲，是吧？”

  牧停眨了下眼，眼泪滑落，压在肩上的压力似乎被卸去了一些。

  他端起牧志国给他倒的水，温热的水温透过茶杯传到手心。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和你们聊聊的。”

  程冉拍了拍他的肩，视线触及到他肩上漏出来的部分咬痕，还很清晰，明显是刚留下不久。

  她先是紧紧皱了下眉，随后慢慢舒展，随后想到了些什么，无奈笑了一声，“下次你把他带来，让我们见见他。”

  这是怕我们冲他一个人撒气，所以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牧停吗？想让我们的怒火往他身上转移一部分，不然也不可能咬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了。

  感觉会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

  白子衿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来找合不合适，但是牧停昨天都那样说了，就算不行也得过来试试。

  她走进来后，这家人的气氛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反倒是还挺和谐的。

  牧停知道她来干什么，“我上去和他说一下，一会儿来叫你。”

  白子衿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终于……要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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