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料到了李世民的反应，只能皱着眉，劝说道。

  “陛下，若是想要太子殿下好的更快，此法也不得不为之，等下午些时候，我将孙神医请进宫，到时候咱们再详谈如何？”

  李世民也是眉头紧皱，声音中充满了担忧：“若是将腿骨敲断，那治好的把握有多大？”

  杜荷思索了片刻，缓声道：“估计也就五五之数。”

  李世民喃喃道：“五五之数……”

  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吩咐道：“明日这个时候，朕将高明叫到甘露殿，到时候你也将孙神医请到甘露殿，等着看过高明的腿之后再做打算。”

  “是，那儿臣这就退下了。”杜荷行了一礼，正欲离去，只听李世民继续说道：“对了，此事先莫要和观音婢说，等着明天见了孙神医再做打算。”

  杜荷点头称是，随即就朝着宫外走去。

  李世民望着杜荷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太子李承乾的腿伤，一直是他的心头之痛。虽然身为皇帝，拥有天下的荣华富贵，却也无法抵挡病魔对亲人的侵袭。

  “如果那日没带高明去打猎就好了，倒是苦了这孩子了。”

  夜幕降临，李世民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身为皇帝，肩上的责任重大，必须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决心。但是，他也同样是一个父亲，一个深爱着儿子的父亲。

  想起李承乾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李世民不禁感慨万千。那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孩子，如今却躺在床上，忍受着腿伤的折磨。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孙神医虽然医术高超，但是治疗李承乾的腿病却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李世民心中明白，杜荷所说的五五之数，已经是非常乐观的估计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杜府的客房里，杜如晦和孙思邈相对而坐，杜如晦的手腕捏在孙思邈的手中，杜荷则是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盏茶的功夫，孙思邈抚了抚胡子，轻声说道：“杜大人这是有高人指点？”

  杜如晦一脸不解：“神医何出此言？”

  “按理来说，杜大人这病情早期应当是发现不了，等到出现症状之时已是病入膏肓。”

  杜荷连忙问道：“那如今呢？我爹的身子有没有好一点？”

  “老朽说话直，还请勿怪。”孙思邈先是行了一礼，才接着说道：“杜大人如今的身子还比不上正常人，不过好生调理应当能多活些时日，短则三五年，长则十数年。”

  “不过有一事老朽倒是好奇。”孙思邈疑惑的看了一眼杜如晦。

  “还请神医直说，我这定当知无不言。”杜如晦点了点头。

  孙思邈紧盯着杜如晦问道：“当初是杜大人是如何发现自己的消渴症？而且能那么断定一定是消渴症呢？”

  “这……”杜如晦看了一眼杜荷，不知道怎么说。

  “还是我来说吧。”杜荷接过话茬，“神医在漠北之际应该知道我弄出来了青霉素膏吧。”

  “嗯，倒是神奇之物，自是知晓的。”孙思邈回道。

  “嗯，那个就是我和宫里御医一起弄出来的，当时好几个御医跟着我，一时兴起，我叫那几个御医给家里人全部检查了一次身子，辩证之下才知晓了我父亲的消渴症，也算是机缘巧合了。”杜荷淡淡道。

  孙思邈听完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不禁对杜荷的医术和智慧刮目相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杜小子真是关心家人，竟然会在没病没灾的时候就让家人看医。”

  “这般说来，杜大人的消渴症已是控制住了？”

  杜荷摇了摇头，叹息道：“神医过奖了，不过是机缘巧合，侥幸而已。父亲的消渴症虽然有些起色，但想要根治却是难上加难。如今，只能尽力延缓病情的发展，让父亲能够多享几年清福，不知神医有没有什么方子能彻底治疗这消渴症？”

  孙思邈点了点头，深表同情：“消渴症确实难以根治，只能慢慢调养。不过，既然能够发现此病，又懂得如何调养，相信杜大人的病情定能得到控制。”

  杜如晦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自己的病情严重，近些日子愈发的感觉身体乏倦，但看到儿子如此关心自己，还特地请来了神医为自己诊治，心中不禁感到无比欣慰。

  孙思邈又细细询问了杜如晦的病情和日常饮食起居，然后开了一副药方，叮嘱道：“杜大人，这药方你且拿去，每日按时服用，切记不可间断。另外，饮食宜清淡，忌食辛辣油腻之物，还需保持心情愉悦，不可过度劳累。”

  杜如晦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神医指点，杜某定当遵从。”

  孙思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杜荷：“杜小子，老朽一直住在你家也不是个事，看样子短期也离不开长安了，你这几日给我置办个宅子吧。”

  没等杜荷说话，孙思邈又看向杜如晦：“杜大人，这药方先吃着，这次在长安我可能要待上个半年左右，每隔一个月来找我一次，到时候根据情况再重新调配。”

  杜荷向孙思邈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并邀请他明日一同入宫为太子李承乾诊治腿疾。

  孙思邈欣然应允，表示明日定当准时入宫。他深知太子李承乾的腿疾非同小可，必须全力以赴，为太子殿下解除病痛。

  夜深了，杜府的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

  杜荷和杜如晦皱着眉对视着。

  “荷儿……”杜如晦拧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

  杜荷此时正在想着若是李承乾腿脚治不好了，那日后该怎么做，完全没听到杜如晦说话。

  “荷儿……”杜如晦又提高了点声音。

  “啊？咋了？”杜荷回过神来，连忙解释着，“我刚才在想事情……”

  “多谢了。”说完，杜如晦老脸一红，逃离似的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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