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可能是我走神了？我还以为，你没有敲门，是直接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大摇大摆的冲进来，要对我兴师问罪呢？”

  “肖局你这玩笑可开大了啊！我哪里敢问你的罪啊？”

  “我没罪？”

  “肖局你当然没罪！”

  “对于警察来说，办错了案子就是有罪。我是县局的局长，下属有罪我就有罪。所以，县局里的所有警察，只要有一个人办出了冤假错案，我就是有罪的。”

  陈瑞清当然听得出来，肖剑仁这是在敲打他。

  “肖局，你这话不认同。要是下属有罪，领导就有罪。那样，我爸岂不就成了宁水县最大的罪人？毕竟，我爸身为县长，是宁水县所有部门的直接领导。就连咱们县局，也都归我爸管。按照肖局你这逻辑，下面的警察有罪，你就有罪。你有罪，岂不是我爸也有罪？”

  从陈瑞清嘴里吐出来的这番话，每一句都是一个大耳刮子，啪啪啪的直接往肖剑仁的脸上扇，把肖剑仁的脸，直接扇成了青黑色。

  如此打脸，肖剑仁哪里能忍？

  于是，他黑着脸对着陈瑞清敲打道：“小陈，你爸是县长这事，组织还没下发任命文件。只要任命文件一日没有下发，你爸就还只是个副县长。现在这个位置，可不是靠着造谣就能坐上去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爸真的当上了县长，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办事不力，办出了冤假错案，我一样可以革你的职，让你从重案组的组长之位上下来，把你下放到村里去当驻村民警。”

  “肖局安排我去当驻村民警，这是对我的锻炼。在我进县局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了，要我好好锻炼锻炼。要是拒绝锻炼，那是成不了才的。所以，如果我真的去驻村了，我爸对肖局你，一定是会感激不尽的。我一个小小的重案组组长，需要锻炼。肖局你这坐镇整个县局的大局长，一样是需要锻炼的。毕竟，锻炼不分职级。不管是在哪个之位，要想往更高处爬，都得先经历一番锻炼。但是呢，并不是所有的人，在锻炼之后，都能成才。有的人，在锻炼之后，会因为坚持不下去，直接废掉！说好听点儿，我是重案组的组长，说得不好听，我就是个科员。肖局你可不一样，你可是正科，还是很有机会再进一步，提升为副处级的正科。跟我这个科员，一起去锻炼。最后升了还好，要是折了，你可就太亏了啊！毕竟，我就算去村里当驻村民警，我也依旧是科员啊！我本就没有级别，是不会降职的。”

  肖剑仁原本以为，他这话一出，一定可以把陈瑞清敲打得服服帖帖。没想到这混账，居然跟他玩起了这出？仗着他有个即将当县长的老爹，就敢无法无天？

  “小陈，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爸就算当了县长，也仅仅只是宁水县的县长。出了宁水县，你像这样放肆，是会付出代价的。”

  “我为什么要出宁水县？”

  “难道你准备一辈子在宁水县混？就没想着升到市里去？”

  “升到市里去？我去市里干啥？去被人随便拿捏吗？除非我爸能当市长，要不然我就在宁水县不挪窝了。在官场混，能力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得有老子罩着！”

  陈瑞清在说到“老子”这两个字的时候，着重加强了语气，有点儿一语双关的意思。

  第一层意思，自然是指的他老子陈国东。

  至于第二层意思嘛！当然是他在肖剑仁面前，自称老子啊！

  肖剑仁当然听出了这一语双关里，第二层的意思。

  一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混账东西，居然敢跟自己自称老子？

  今天，肖剑仁要是不把陈瑞清给敲打服了，他就不是肖局。

  “对了，小陈。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说一下。”

  “肖局，请讲。”

  “王小翠那个案子，并没有板上钉钉。今天李法医来找了我，说尸检报告有问题，被她撤了回去。没有尸检报告，这个案子就不能结案，就有可能反转。案都还没有结，你就接受县电视台的专访，让王小翠这个案子，成了宁水县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万一最后这案子的凶手不是杨超，影响到的可不仅仅只是你的前程。恐怕，你爸的前程，也会受到牵连啊！”

  “对了，肖局。我来你办公室找你，是有件大事要跟你汇报。”

  “什么事？”

  “就是关于王小翠案的。”

  “你说。”

  “王小翠这个案子，已经传到省里去了。《汉江日报》的记者部主任谭兵，刚跟我打了电话。他现在正驱车在往宁水县赶，要来给我做专访，说明天就把王小翠案刊登在《汉江日报》上。要肖局你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我这就给谭兵回电话过去，叫他别来了。”

  “你说什么？你说《汉江日报》要对你做专访？”

  “是的。”

  “是你主动联系的？”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就算是我爸，哪怕是当了县长，都是没资格登上《汉江日报》的啊！所以呢，王小翠这个案子的凶手，只能是杨超！”

  陈瑞清虽然是个废物，但王小翠这个案子，疑点确实太多。就算是一个傻子，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都能看出问题来。

  最开始，陈瑞清逼着秦风结案，就是知道这个案子有问题，想给秦风埋个雷，把那颗睡过自己未来老婆的眼中钉炸飞。

  后来，谭兵突然联系他，说要对他做专访。

  陈瑞清感觉不对劲儿，立马叫李杰去查了一下，王小翠案发那几天，宁水县出现的外地车辆。

  一辆来自金舟市，车牌是五个8的保时捷，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车牌，陈瑞清去查了一下，是上的公司户，是尚德集团的。

  尚德集团的老板吕德旺，是金舟市的首富，在省里自然是有关系的。

  所以，陈瑞清推测，《汉江日报》跑来对他做专访，大概率跟尚德集团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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