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不置一词，甩了甩头，替她将眼泪擦干。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你认为我疯了？”苏无恋慌忙拉着她问，她知道这种事情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相信你，我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因为你的眼泪不会说谎，你和那前世的夫君相会了？”雨燕微笑地问。

“前世他为我而死，今生我不能再害他，我无法面对他。”苏无恋紧蹙着眉，害死他后，她没有面目去见他，也没有办法不恨自己，不恨过去。

“他怨你害了他所以才来找你的？”雨燕的笑容消失了，难道她前世的夫君是来寻仇的？

“他不怨我，他想继续前世的爱情，他说与子偕老，可是我不能再次承受他的爱，我情愿毁约背信，当一个不义之人。”苏无恋哽咽的说道。

“他爱你由前世爱到今生？”雨燕的表情又变得柔和了。

“他爱的是以前的我，而我，我已不再是我，我是向南方又不是向南方，我是苏无恋又不是苏无恋，现在，我谁都不是。”苏无恋不停的摇头，前世的她和今生的她分裂又结合成一体，有着两种记忆。

“前世的爱情让你这么痛苦吗？”千古不变的真爱难寻，她却只有感到痛苦？

“那种下场，我不能不恨，不能不苦。”苏无恋苦涩的说道，每每想到她和他一起沉入池水，她便觉得伤心和自责。

“那你打算怎么办？漠视？还是遵从命运的安排？”雨燕问她。

“我－－－”

啾嗉的鸟啼声闯入她们的谈话中，一声仿佛急过一声，她们两个换上了衣服走出房间，“三更半夜的谁在按门铃？”雨燕看着手上的表指着两点，不禁皱紧了眉头问。

“无恋，开门。我必须见你。”卫凌霄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卫凌霄？”雨燕自门上的猫眼看到外头的人，惊讶极了。虽然他是无恋的老板，但这么晚来这找无恋做什么？

“走，你走，我不想见你，你不要缠着我。”苏无恋掩着耳朵对门外叫道。她才从梦境中脱逃，他又追来了。

“无恋，开门，我有话对你说。”卫凌霄拍着门大叫。

“无恋，卫凌霄为什么找你？”雨燕捧着她的脸，门外的男子状似疯狂，和她的表情相去不远，一定有关联。

“雨燕，叫他走，叫他走，我不见他。”苏无恋退离门边，颤巍巍的请求。

“卫凌霄该不会是－－－他就是你说的冷烈？”雨燕瞬间明白，不敢置信的问道。

“无恋！”卫凌霄喊的声嘶力竭。

“雨燕，求求你叫他走。”听着卫凌霄受伤似的声音，苏无恋升起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忍不住啜泣。

“无恋，卫凌霄是你说的冷烈？”看他们一个在门里哭泣，一个在门外叫喊，雨燕更肯定了。

“他是，冷烈就是他，今生他成了卫凌霄，成了我的梦魇。”苏无恋承认道，紧紧的掩住耳朵。

“他这样会吵到邻居的，你出去见他吧。”雨燕将她拉到门边。

“雨燕?”苏无恋惊惶的望着她，脚步迟疑。

“如果冷烈真的是你前世的夫君，那么你该面对你今生的情人卫凌霄。”雨燕不忍见到他们彼此折磨，低声说道。

“雨燕，你不懂，我不能－－－”苏无恋感觉寒冷，她办不到。

“你逃，他追，他追你都能从前世追到今生，你是躲不掉对待，勇敢点，用心去感受，去面对他，去面对你的爱情。”雨燕拍着她的脸颊，要她放胆去追求应得的爱情。

“昨日的种种已死，我的爱情在前世已吿结束，不会再有了。”那么深刻又难舍的情爱已随时光湮灭，不会再有人那般爱她了。

“有，你们今生的爱情才正要开始，他在外面呼唤你不是吗？你们的缘未尽，情未了，去见他吧。”雨燕含笑道，帮她整理了一下仪容，用力的将她推至门口。

“雨燕－－－”苏无恋两手抵在门上，回头请求。

“无恋，去见他，去见你的爱人。”雨燕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打开门，将她推出门外，然后迅速的关门上锁。

苏无恋连忙转身拍打着门：“雨燕！”

“无恋！”卫凌霄站在她的身后，声音显得疲惫。

“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是你要找的向南方。”苏无恋旋过身来，靠在门上心酸的看着他憔悴的表情。

卫凌霄相思难耐，也伤痛于她的否认，他将她的双手按着门板上，俯身寻到她的唇－－－

苏无恋震动了一下，挣扎在他苦涩的吻里消失，她缓缓的抬起手拥抱着他，却又垂了下来。

“我找的人是你，不是向南方，不要躲我，不要。”卫凌霄将头垂在她的颈肩哀声的请求，找不到她便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你何苦这样痴痴的纠缠着我？”苏无恋不能控制酸楚的柔情，软弱地问他。

“我离不开你，我们曾是夫妻，现在是上司与下属，而我决定要改变我们自建的关系，我要你再成为我的爱人。”接连数日寝食难安，卫凌霄变得消瘦，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

“我要辞职，你放了我。”苏无恋选择离开，不要他们互相折磨彼此。

“休想，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卫凌霄听到她要离开，抑制不住的扬高了音量。

“不要用那种口气命令我！你不再是太子，我也不再是你的，我们现在地位平等。”苏无恋偏着头，不看他眼中的光彩。

卫凌霄捧着她的脸蛋轻声诉说：“我要的是你。”

“我不要你－－－”苏无恋狠下心凄楚的说道，泪水滑入他的掌心里。

“南方，经过千年的岁月，我们好不容易才团圆，一定要如此相见不相识吗？”卫凌霄搂紧她的腰肢，声音低哑的问。

“你我原本即为陌路，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问题？”苏无恋撇开脸望向其他地方，脱离他的掌握。

“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卫凌霄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什么话？”

“告诉我，你是向南方，你是我的向南方。”他要亲口听到她说出这句话，他要确定他们从没有变。

“我是苏无恋。”苏无恋失去抗辩的力气，麻木的说道。

“撒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你记得我是冷烈。”痛苦如潮，淹没了一切，卫凌霄说什么也不相信她的话。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一定要把我逼疯吗？”所有的知觉汇聚成一股强烈的狂乱，她紧盯着卫凌霄的眼睛，将唇凑上他的，用力一咬，让他知道她的疼痛。

“南方，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卫凌霄唇边流着鲜血，便对她说道。

她尝到了血腥味，猛然想起一句话－－－

在莽莽尘世中，从古到今，爱情是镜中花，水里月，终是只能遇见，无法挽求。

绝望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分离。再也不能－－－

苏无恋转身离去，逃离他的怀抱，逃入黑暗的城市，忽略他在身后一声声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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