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说谎是我的事，你要对我测谎吗？”苏无恋偏过头去，紧握着拳问。

“你记得，说，说你记得。”卫凌霄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依恋的请求道。

“你到底要问记得什么？”苏无恋的情绪颇复杂，拳头握得更紧，拒不吐实。

“在墓里头，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那时他看见了他们的过去，他听见了她的哭泣声，她依偎在他怀里伤心的不忍离开他，他知道她也看见了。

“灯灭了，我什么也没看到。”苏无恋再次说谎，把他的心情打落谷底。

“不，你看到了。”卫凌霄猛然攫住她的唇瓣－－－

“不要随便吻我，你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果你把我当成发泄的对象，你找错人了，这份工作我也可以不做。”苏无恋在屈服于这个吻之前，勉强拉回理智，撇开脸，说道。

“我不是你的发泄对象，你是向南方，我曾叫你要牢牢的记住我，千万不能忘。”卫凌霄提醒她。

“也许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对不起。”苏无恋无法看他，努力的平息心里的炽热。

卫凌霄靠近她的脸颊，“那你在陕西时呢？你对我没有什么感觉吗？”她骗人，经由近来几次的接触，他知道她仍然为他火热，为他融化。

“水土不服，还有我很意外你会如此做。”苏无恋扳开他的手，想快点离开他，不然她的谎言迟早会被拆穿的。

“借口！”她在回避他的爱，卫凌霄将她拉回自己身上，紧紧的拥着－－－

“你－－－放开－－－”

苏无恋觉得他像张网将她缠住，他的体温如火燎原般地唤醒她身体每一寸的记忆，不由自主的她又变成了向南方。

“这也是水土不服？”卫凌霄在在她耳边说道。

“放开我。”苏无恋无法辩驳，知道自己的现下的神情已经出卖了自己，她推着他的胸膛。

“在那个南雁北飞的季节，你我一起都后山的温泉－－－  我们还将发，将它结成同心结，我们说过要生生世世－－－”卫凌霄不让她走，将她搂在怀里，说着甜蜜的回忆，也说着死前的最后记忆。

“你的故事，你可以去告诉别人，不要在我面前说你和别的女人当故事，我没有时间听。”苏无恋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咬着牙阻止他再说下去。

“你一定要听，那晚我被父皇带走之前，我们的承诺你忘了吗？”卫凌霄柔声的问，抬起她的脸，凄恻的看着她。

她看着他，仿佛又看见了冷烈握着她的手，珍爱的对她诉说着诺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说无论人世或阴曹，与子偕老。”卫凌霄对着她睁大的眼睛重复她说过的话。

“够了，不要再说了。”苏无恋掩着耳朵大声的呐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戳刺她已愈合的伤口？她的心原本就是沉痛难愈的，他却要一再伤她。

“南方－－－”卫凌霄心生难舍的拥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唤。

“不要说，不要说了－－－”苏无恋闭紧双眼嘶声嚷道，颤动的哭泣，为那已逝去的前世。

“别哭了，南方，我们又在一起了不是吗？”卫凌霄安慰着她。斜风细雨，天涯海角，因为一个诺言，他们再度相聚，不论是经过多长的时间，他们依旧缘起不减。

“那是个梦，只是梦，那是你导演的梦，不要强迫我介入你的梦里。不要把我拉进去。”苏无恋声泪俱下的喊，她极力想遗忘前世的一切，但不受束缚的思绪却在轮回中沉淀下来，穿越时光隧道来到今生追索她。他为什么不让她逃开？反而要将她再一次推入不堪的记忆里？

“看着我，我不是你爱的那个冷烈。”卫凌霄诱哄的抚着她的脸。

“他们都已经死了，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苏无恋不能忘记那种痛，让她心如蚁噬，她不能再回想，她要结束那一切－－－

“不会结束，我们踏过轮回，相约到来生，所以我们永远都不会结束，我找到你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卫凌霄握紧她的手。现在他捉住她了，命运俺怕她回到他的生命里，他不会再让她离开的。

永远不会结束？

听见这句话，苏无恋恐惧的想起那痛心的前世，和梦里冷烈分离的痛苦，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前世她落得那般下场，今生呢？如果还是不能在一起呢？

“不，我不是向南方，我不是－－－”苏无恋毅然决然的摇头，她不能再承受一次了，再也不能了－－－

“你是，你是向南方。”

“向南方害死了冷烈，她是刽子手。”冷烈为了她－－－她就是直接也是间接的杀死了他。

“你不是，为你而死，我无怨无悔。”卫凌霄感到荒谬，他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

“无怨无悔？”苏无恋凄楚的笑问，泪水滑过她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卫凌霄心头忽然一凉，觉得她带泪的笑容太过凄美，像是一种无声的呐喊。

“你无怨，但我有恨。”他可以无怨无悔的从容就死，但她却不是－－－

“你有恨？”卫凌霄握着她凉透的手，看着她眼底的恨意，惶然不安的问。

“如果我是向南方，我恨我自己。”苏无恋站起身，怨愤的望着他。

“你恨什么？”卫凌霄愣了一会儿，他想起来了，在那世她说她穿越而来，只为了寻找他，但最后她还是没能和自己长相厮守，为了他不能是她的唯一。她把恨意带到了来世，带到了他的面前？

“你不是说你是冷烈，我是向南方吗？那你应该知道我恨的是什么？”苏无恋直望着他。

“你以为－－－你害死了我吗？”卫凌霄看见了她眼底深沉的恨意，缓缓地撒开了手，退后一大步。

“如果我是向南方的话，我恨皇帝，我恨无能为力的自己，因此，我不是向南方，我不愿当她。”泪珠滚落她的脸颊，她不愿当向南方，向南方不能尽情，只能恨自己，而现在她是苏无恋，前世的残梦她要将它化为灰烟，只有如此，她才能活下去。

“南方－－－”卫凌霄将她拉进怀里，不知该怎么办，苏无恋擦干了眼泪望着他，使力推开他。

“我不是向南方，我是苏无恋。”

－－－

“你要的画像。”高中远糗着一张脸，不甘不愿的将一个包裹交给了卫凌霄。

“你拿到了？”卫凌霄欣喜若狂，将包裹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超可爱一层层的油纸。

“还不是因为你，我成了偷取古迹的盗贼，我一生的清誉都毁在你的手上了。”高鸿业火冒三丈的说道，他本是个清白的生意人，就这样被他的老板毁了，他成了一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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