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错认林楠成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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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梓被訾杜鹃领着小手跨进那扇黑色拱形大门的瞬间,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院子她并不陌生,好像自己在某个时候来过一次一样。
“妈妈,我来过这里。”小林梓仰起头望着訾杜鹃,小脸上浮出一抹得意之色。
“你哪来过?妈妈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你呢。”訾杜鹃并不在意小林梓的话,对于这个院子里的有些人,有些事她也好奇着呢 ,其实王莲凤心里有的小算盘,她该有的,一样都不少,只不过,她毕竟比这个兄弟媳妇大个七八岁呢,言行举止都得让自己做出个嫂子的样子来,她跟林云谦一样都是穷要面子的人。
訾杜鹃带着两个孩子穿过门楼,拐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屋门前晒暖的小媳妇,显然是怀孕了,肚子已经显了怀,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虽说怀了孕,人还是瘦瘦的,穿着绿锦缎面花棉袄,蓝色棉裤,一双黑色绣花棉鞋,个子跟她差不多高,大眼睛双眼皮、巴掌大的小脸,配一头稀疏的齐耳短发,看起来干净利索,一副巧样。
訾杜鹃已经猜出,这就是弟媳妇王莲凤,但她毕竟是大的,不想先跟兄弟媳妇打招呼,随即喊了一声婆婆:“娘,俺来了。”她先亮明身份,给王莲凤制造先跟她这个嫂子说话的机会。
王莲凤看着来人先是一愣,来人身份也猜出个十分,本来想装一下糊涂,訾杜鹃这一喊,敬老尊贤,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嫂子~,来了。”王莲凤的那双似笑非笑的细长眼睛,那小巧劲,訾杜鹃就知道,这就不是个实在人,是个存着小心思的人,但从王莲凤和女儿小楠楠的穿着看,不过就是个土里土气、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小媳妇,只知道顾念着宅子里的这点东西罢了,这给了她很大的优越感,从而滋生些许善意,俯视弱小,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通情达理。
“来了,妹,你是莲凤吧?”
”是我,嫂子。”
“梓梓,叫婶婶。”
“婶婶~”小林梓抬头看看这个叫婶婶的人,看到比訾杜鹃年轻好看的女人,她是喜欢的。
小林梓手里拿着訾杜鹃递过来的一包糖果,并没有按照訾杜鹃说的,“把糖果撕开跟妹妹一起吃”,而是整包给了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妹妹,心里却在纳闷呢,无意识扭头往石榴树的方向看了一眼,她隐约记得那是个比自己大点的女娃娃,应该是姐姐,怎么就成妹妹了?她应该比自己又大又高的呀,怎么却比自己小,又比自己矮呢?
小林梓弄混了,她记忆里的那个女娃娃,并不是面前的小楠楠,而是林子,那个只在这世上活过6天,有着血缘的亲姐姐。
时间回到三年前的那个清明节,那时候的小林梓,只是訾杜鹃肚子里6个多月的小胎儿,被訾杜鹃拎的一桶冰冷的水浇下,随着訾杜鹃的身体,重重得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她就来到了这个小院里,看到了那个胖胖的女娃娃,那女娃娃穿着绿莹莹的裙子,翘着一条小粗腿躺在地上,把小小的她压在了身上,幸好不一会那女娃娃就起来了,冰凉的周围突然暖了起来,因为那时,缓过神来的訾杜鹃,已经把自己的整个身体暖在了炕上。
小林梓怎会知道,当她忆起这些时,在她不远的地方,却突发电光火石,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恍如隔世,他和她的时间如闪电般瞬间飞逝,林梓的时间却似乎静止了一般。
小楠楠看着若有所思的小林梓,小小的她已经知道,这就是奶奶一直说的梓梓姐姐,她不喜欢这个姐姐,因为她娘跟她说过,这个姐姐来了,奶奶就没有时间管她了,这个小楠楠自从王莲凤怀孕之后,就一直跟着奶奶甄玉针睡,白天也是到哪儿跟哪儿,比起她娘王莲凤,她更愿意跟着奶奶甄玉针,因为她不听话了,王莲凤会打她、骂她,但奶奶不会。
“梓梓,你愣什么呢?帮你妹妹撕开呀。”訾杜鹃拍了拍发呆的小林梓,她习惯了培养小林梓照顾别人和独立动手的习惯,因为自从有了林恪之后,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孩子的她,很希望能有一个人帮一帮。
小林梓从楠楠手里拿过那包糖果,楠楠的嘴角向下撇了撇,她以为林梓抢走了那包糖,又抬头看了看訾杜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流出来。
林梓使劲拆开了那包糖,小手翻来覆去剥开了一颗,塞进了小楠楠的嘴里,余下的,她又习惯性地递回到訾杜鹃的手里。
“这个给婶婶,留给楠楠妹妹吃。”訾杜鹃说着把手里的糖果包直接给了王莲凤,而王莲凤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却对小林梓这个还不到三岁的小孩有了不好的印象,她认定小林梓是个小气又护食的孩子。
西厢的厨房里,林成盛坐在柴火窝里,左手拉着风匣子,右手忙着往火灶里填柴火,甄玉针则站在灶台旁边,往锅里放着刚包好的菜包子。
“我听着院子里有人说话呢,是不是恁大儿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到家了?”林成盛心里一直装着事,关注着院子里的动静,他本来想让小儿子林云君去接訾杜鹃娘仨的,被妻子甄玉针给拦住了。
林云君在邻村帮着盖房子当瓦工,甄玉针知道,耽误林云君一天的工钱,王莲凤就有的是功夫找茬,她宁愿不用这小儿子,也不想吃这个气,王莲凤进门两年多,甄玉针对这个小儿媳妇的为人摸的透透的。
林云君自从结婚后,也是事事听媳妇的话,明知道訾杜鹃今天回,愣是不主动去接。
“回来了。”甄玉针透过窗户,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手上的活快了许多,盖上锅盖,擦擦手就踮着小脚走了出去。
林成盛也非常想跟着一起出去,看看那两个孩子,奈何他是个老公公,骨子里的稳重,还有公公和儿媳之间必须保持的距离感,他依旧闷声在厨房里拉着风匣子。
“爹~,俺回来了,给您看看您孙子孙女。我来烧锅,您抱抱孩子。”訾杜鹃对公公一直是心存敬畏,说着就把小林恪举到林成盛面前,自己坐在柴火窝里拉起了风匣子,甄玉针抱着小林梓也跟了进来,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小楠楠,甄玉针弯腰抱起林梓的时候,那小丫头眼眶里的泪珠瞬间就流了下来。
久别再见,再加上妯娌间的对比和争宠,让訾杜鹃对公公婆婆有了该有的恭敬和温情,这一点是胜过王莲凤的。
林成盛抱着林恪,甄玉针抱着林梓,老两口高兴的喜笑颜开,西厢的厨房里不停传出开心的欢笑声,坐在院子里的王莲凤不知什么时候就冷了脸,朝西厢的厨房里瞥了一眼,领着小楠楠回了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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