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厉看着方柏的所作所为，表现得极为淡定。

  他自判入鬼王宗，等闲杀人之事都是随手为止，更不用说是屠杀一些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动物了。

  方柏闭上双眼，神识随着剑光飞向四周隐蔽之处的小洞之中。

  这些灰豚的嗅觉极为敏锐，因此焚香谷中的人将它们放到隐蔽的石洞里，以它们敏锐的嗅觉来防范贸然闯入的人。

  几息之后，方柏睁开双眼，眼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麻烦都解决的。”

  鬼厉看着先前被黄鸟抓住的那只灰豚，幽幽说道：“听闻这灰豚的数量并不泛滥，而且它们集中生活在南疆的某处森林之中。没想到焚香谷中竟然能有人将其驯化到如此程度。”

  方柏的眼神闪烁，说道：“御兽之术固然值得在意，但更值得注意的难道不是为什么焚香谷竟然与南疆有所勾结吗？十万大山之后，可不是一片小区域，其中更林立着种种异族，焚香谷若不是与里面的地头蛇有着某种合作，又怎能从茫茫南疆之中寻到这等异兽。”

  经方柏这么一说，鬼厉也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

  他本就是内秀之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木讷很多，但是本人并不比当世的天骄差多少。

  否则也不会在仅仅十年的时间里，将道、魔、佛三教的功法融合归一，其进进比起青云门最杰出的天骄陆雪琪都要迅猛。

  就在鬼厉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些异动。

  鬼厉神色一怔，随即转头向后看去，只见背后的小灰正紧闭着双眼，浑身瑟瑟发抖，好似在忍受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莫名痛楚。

  鬼厉连忙将小灰抱过来，观察其形况。

  因为小灰通灵人性，因此即使自己痛苦异常，却依旧坚持隐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方柏也发现了这等情况。

  这小灰本就是世间罕见的三眼灵猴，，若是任其生长，等到几百年后，小灰也能成长为了不起的存在。

  但是那日在死亡沼泽的巨树之上，天帝宝库之中，小灰先是喝了那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灵液，后来又吃了那连黄鸟都无比渴求的天帝冥石，因此小灰提前开始了进化。

  但进化之路本就是充满着不确定性，何况是祂一直跟鬼厉待在一起，日夜不离，就连鬼厉自己都不能防止被他袖袍中的那跟黑棒侵蚀意志，更不用说是这么一只猴子了。

  方柏两步靠到鬼厉身边，伸手一指，点到了小灰的额头。

  小灰身子一颤，只感觉从顶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指上传来了清凉的感觉，瞬间便压制了来自肉体深处的痛苦之色。

  鬼厉一愣，随即想到，就算是上古异兽黄鸟都能被方柏收服，想来方柏在灵兽一途上也是颇为熟悉。

  见小灰渐渐平静了下来，鬼厉将其抱在怀中，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小灰的毛发。

  “小灰这是怎么回事？”

  方柏瞥了一眼鬼厉的袖袍，说道：“你袖袍中的那件凶器，连你都忍受不了它的侵蚀，更不用说是这只幼年期的小猴子了。先前祂眸子深处的那一抹深红，就是将要入魔的征兆。”

  鬼厉听了，心头一颤，一时间竟然陷入了人沉默。

  他与小灰在微末中结识，十年之后更是一人一猴相依为命，没想到今日小灰的痛苦竟然是因为自己。

  片刻后，鬼厉沉声问道：“可还有救吗？”

  方柏瞥了一眼鬼厉的手臂，鬼厉一愣，下意识地摸了过去。

  在那里，藏着焚香谷的至宝，玄火鉴。

  十年来，鬼厉也是因为有着玄火鉴的帮助，才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每隔一段时间用玄火鉴为其压制磨性就可以了，只是这三眼灵猴恐怕要成长为三眼凶猴了。”

  鬼厉的神色有些落寞，片刻后才缓过神来，口中低声喃喃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灵兽如何，凶兽又如何，就如同正道与魔道，还不都是这茫茫天地之间的一种生存方式。

  突然方柏的耳朵一动，听到某个方向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随即，方柏心念急转，接着，一把拉过鬼厉，沿着通往山谷最深处的那处小路奔去。

  鬼厉虽然一时间没有搞清楚状况，但好在他对方柏足够信任，任由方柏带着向前疾驰。

  片刻后，两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岸前方道旁伫立着一块白色的石碑。

  方柏注目望去，上面赫然写着【玄火重地，弟子止步】八个大字。

  方柏嘿嘿一笑，松开鬼厉，说道：“可是让我找到了了。”

  “这里是？”鬼厉问道。

  这次，方柏倒是没有为他解答。

  只见方柏迈开脚步，直接继续沿着小路走去。

  慢慢的，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荒凉。

  好似这里极度缺水一般，地面上都逐渐龟裂开来。

  突然，周围的植被全都消失，迎面吹来了一股热浪。

  方柏的身形瞬间加速，眨眼间便甩开了鬼厉老远。

  见状，鬼厉也急忙加速，眼看着方柏直接闯入了远处的一处巨大祭坛之上，一座诡异的大殿之中。

  “谁！”

  在方柏闯入这处大殿的第一时间，殿中的一位灰袍老者便发现了他。

  方柏却是丝毫不慌，只见他的身子化成了一道剑光，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那老人的面前。

  “你！”

  未等那老人再多说一个字，方柏直接出手将其点倒。

  这家伙年纪虽大，但是一身修为在方柏眼中却并不算强。

  完全比不上道玄，连比万剑一也要差上些许，顶多跟田不易水平差不多。

  将其点倒之后，方柏看向大殿中心那个类似井口一般的东西。

  只是在井口之上，一块透明的奇石压在上面，因为这石头被光滑的切割了许多个面，使得从井中溢出的光芒被这奇石折射，竟然如同火焰一般。

  “好大一块金刚石啊！”方柏上前，伸手摸了摸这块透明的石头。

  入手之处，有着丝丝的温热之感。

  “嚯，好浓郁的凶邪戾气！”

  说着，方柏低头扫了眼地下石板上篆刻的种种异兽，想来这就是焚香谷一直在研究的那个八凶玄火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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