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看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苏儿，眼里焦急又无奈，程雅看他手脚不安的样子，瞪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沈林被程雅质问，张口结舌的道:“俺，俺没想干什么？”

  说着低下了头，沈路看了眼儿子，往他身前站了站，低头恭敬的说道:

  “俺这个儿子是个木讷的，他不会说话，姑娘别见怪。苏儿在俺家住了那么长时间，俺儿子都是拿他她当妹妹看的，看苏儿哭的厉害，心里一时着急。”

  没理会他们的小心思，程雅等苏儿缓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为何不往京城送信，我们若是早些知道，你们也不用受这么些苦了。”

  苏儿抽噎道:“自从来了云阳，夫人写的每一封信都是董浩然看过才发出的。后来，奴婢来到了沈家村，也想过写信回京城，可是吴姨娘收买了村子里两个混混，整天看着沈家，根本不许沈叔和沈大哥出村，信送不出去。”

  程雅点头，这吴姨娘做的够周全的，她之所以留着苏儿，怕也只是为了牵制赵兰吧！

  看天色不早，苏儿还病着，她也累了，程雅直接对她说道:“苏儿，明日一早我便带你离开，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苏儿抬头看了眼沈林，对程雅道:“奴婢没什么可收拾了，奴婢来时，孑然一身。”

  沈路低头道:“那委屈姑娘和苏儿一个屋子，俺们先退下了。”

  沈林不想出去，被沈路硬拉到门口。

  沈林看了眼病弱的苏儿，一把甩开沈路，跪到程雅跟前道:

  “姑娘，俺知道俺没什么本事，可是俺会赶车，俺赶车赶得比俺爹还好，求姑娘明天带俺一起走吧！”

  程雅还未说话，便听大门口传来流里流气的说话声，“沈林，你要去哪里呀，还让姑娘带你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姑娘能带你走啊！”

  说话的功夫，有两个人来到门口，两人都是一身打着补丁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绑成个发髻窝在后脑勺上，走路摇摇晃晃，嘴里叼着草棍，一看就知道，这俩货是沈林说的那两个混混。

  混混们走到程雅跟前，看着面目清冷的程雅嬉笑道:“这竟是个姑娘，哈哈哈，”

  说着，围着程雅转圈，“哎呀，咱们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竟还有姑娘送上门来，这下咱们哥俩有福了！哈哈哈！”

  两个人笑的猥琐又下流。

  沈路一把推开两个混混，大声喊道:“沈林，你带他们快走，爹拦住他们！”

  混混猛不惊被推的趔趄了一下，有一个反应过来，直接一巴掌打到沈路的脸上，沈路本就腿脚不好，一下摔倒在地，沈林上前帮忙，被程雅提到一边，“看好你爹！”

  混混甲摩挲着下巴，满脸狞笑着走向程雅，“小姑娘，让大爷好好看看你！”

  程雅抬起一脚，混混话音未落，便被踢到磨盘上，昏死过去。

  另一个一看，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程雅脚一动，地上的石子飞起，打到他的小腿上，一下扑倒在地，回头看了眼程雅冷冽的眼神，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程雅走过去提起他，问沈路道:“外面那口井还有用吗，要是没用的话，正好把他们填进去。”

  沈路和沈林没想到程雅做事这么利落的，都吓了一跳。

  沈路还好些，他怎么说也做过几年的捕快，见多识广，见程雅只打在混混的小腿，便知道没打算要他们的命，走到程雅跟前道:

  “姑娘，这井村里人经常打水，怕是不能填人，要不后山里有个湖，倒是可以。”

  程雅点头，“好，你带路，再提着另一个，现在就去后山？”

  混混一听，立马醒来，哭的涕泪横流，“我错了，错了，求姑娘饶命，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程雅扔下他道:“饶你可以，现在，你来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盯着沈家的，若是有半点欺瞒，我便送你们去喂鱼虾。”

  混混跪着哭成一团，“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吴家给的银子，他们每个月给一两银子，让我们盯着沈家，要是他们敢出村，就打断他们的腿。”

  程雅听他说完，问沈路，“拿纸笔来，让他把事情写下来，签字画押！”

  沈路家一贫如洗，去了村长家借了纸笔，村长也听说傍晚有人找沈路，便多问了几句，沈路灵机一动，把村长一块儿带来了家里。

  最后，俩混混的签字画押旁边又添上了见证人村长的名字。

  程雅谢过村长，村长看着萎靡的跪在一边的两个混混，在他们渴望的眼神里转身离去，临走念叨着，自作孽，不可活啊！

  两个混混看院子里就剩下程雅和沈家父子俩，又开始磕头求饶。

  程雅把证词在他们跟前晃了晃，“看好了，这是你们俩的证词，村长都签字画押作证了的，我劝你们以后老实一点，若不然，只你们写下供词这一件事，吴家便会要了你们的命，不信的可以试试。”

  俩混混也不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程雅说的是实话，磕的额头出血，再三保证不会乱说，程雅才放他们离开。

  两人连滚带爬的出去，沈林问道:“这样就可以了，他们真的不会乱说吗？”

  沈路摇头，“他们不敢！”

  程雅看着这对父子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还在这个村子里的话，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避避，等过些日子再回来。如果你们不想在继续住在村子里，我可以安排你们去别处安家。”

  沈林看看苏儿，眼底都是不舍，他跪在程雅跟前道:“姑娘，俺知道俺没什么本事，配不上苏儿，可是俺就是稀罕苏儿，求姑娘成全。”

  程雅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苏儿，“这是苏儿自己的事，不由我做决定。”

  沈林一听这话，膝行到苏儿跟前，抬头看着苏儿，脸上倒是有种壮士断腕的决绝，“苏儿，俺稀罕你，你是咋想的，只要你答应俺，俺发誓，这辈子都会对你好，要是俺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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