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脸上还得带着一层薄纱，薄纱微透，程雅还是在那一瞬间看清了太后的脸。

  程雅低着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她看到的那张脸竟然同卢氏风华极为相似。

  压下心底的震惊，程雅思量着之前华月的供词，她说过，卢氏风华一兄一妹，兄长是卢明忠，妹妹却是无所知。

  程雅抬眼皮又看了眼帘子后面的太后，莫非这个女人便是卢氏风华的妹妹，可也不应该啊，若是卢家的人，及笄后便应该认回，又怎么会允许她嫁给那样一户人家呢！

  程雅正在思索，忽听的帘子后的嬷嬷道:“太后乏累，慈安宫不远的珈蓝殿中设了茶饮点心，还有各种消遣的玩意儿。请各位贵人移步吧！”

  众人起身，行礼后退出殿外。

  福宁公主没有去迦蓝殿，她带着程雅和另外三名宫女去了御花园。

  她们寻了处亭子，慢慢坐着。福宁思考着刚才太后的话，心情沉重，没有说话。

  程雅只顾着思考自己刚才看到的安月太后，也没有说话。

  日薄西山的时候，大家要到庆安殿去参加宫宴。

  程雅没有跟入宫殿，她和另一名叫翠衣的宫女候在殿外。

  程雅心不在焉，翠衣几次提醒，她才没失了礼数。

  眼见天色完全黑下来，程雅同翠衣说:“翠衣姐姐，我去小解一下。”

  翠衣点头，她们都知道程雅是今天临时加进来的宫女，公主把她带进来肯定有别的安排，她自不会多问，只嘱咐道:“莫要回来太晚，不要给公主惹麻烦。”

  程雅点头，慢慢脱离宫女们聚集的地方，她绕着小路去了安月太后的院子。

  安月太后已经去了庆安殿，可她的宫殿内依然守卫森严。

  躲过几处暗卫，程雅终于找到了太后那个住着才人的跨院。

  透过窗缝，程雅一看，看到一个穿着宽松衣服的女子挺着身子在屋里慢慢踱步，她步伐蹒跚，旁边还跟着两个健壮的宫女。

  女子走到屋子那头，又慢慢转身，程雅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这哪是什么才人，分明就是华阳郡主。

  她虽然未戴钗环，不施脂粉，面色却比之前红润了不少，肚子微挺，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伺候她的宫人很是周到，她每走一步，都会紧紧跟随。

  程雅看着她满脸幸福的扶着肚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突然哎呀一声，然后幸福的同旁边伺候的宫女道:“孩子踢我了！”

  旁边一个嬷嬷便上前也抚着她的肚子道:“娘娘安心，小皇子这是在同您游戏呢！”

  还小皇子，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了，程雅撇嘴，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北齐皇子，真是笑话。

  不能在此停留太久，程雅确定了华阳的位置便离开慈安殿，回到庆安殿外。

  亥时过半，宫宴结束，程雅随着福宁公主回到公主府，翠衣将她送回了时允之的院子。

  不止时允之在，时净之，时逸之，还有李琏都在，他们看着一身宫女装束的程雅低眉顺眼的进来，时逸之撇了撇嘴，时净之和李琏都面露惊讶。

  进屋后，程雅抬起头笑的大方，“大家都在呀，我先去换个衣服。”

  听到程雅清朗的男子声音，众人才反应过来，时允之领着程雅进入内室。

  程雅看他站着不动，似乎有些走神，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说道:“时公子，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时允之才回过神来，“奥奥，对不住，我现在就出去。”然后脚步仓皇的出去。

  过了有一刻钟，程雅便恢复了一身男装，走到外室。

  李琏道:“程公子今日探的如何？”

  程雅坐在椅子上，头朝后仰着，叹息一声道:“如我所想，慈安殿的才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时逸之道:“你找的不是家里的逃妾吗，她怎么会大着肚子在慈安宫？她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是皇上的吗？”

  程雅冷笑一声，“鬼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

  时净之看着不羁的程雅道:“程公子，既然我们合作，还请程公子据实以告，慈安宫的女子到底是何身份，她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程雅坐直身子，喝了口时允之递过来的茶水，看了道:“她确实不是我家的逃妾，她是东禹的华阳郡主，七月初的时候被抓，她在狱中被劫走，我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李琏道:“七月初，如此看来，这孩子定不会是皇上的，那又是谁的？”

  时逸之从旁道:“华阳郡主不是三月里成婚，据说嫁给了东禹的成国公，那她的孩子是成国公的，你是成国公府的人？”

  程雅嫌弃的看他一眼，“嘁，想什么呢，她的孩子跟成国公没有半点的关系，至于是谁的，我确实无法确定。”

  对于华阳郡主的孩子，程雅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在未被证实之前，她并不想说，甚至不敢多想。

  时净之点头，“那安月太后身上可有蛊虫？”

  说起这个，程雅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之前都见过安月太后吗？知道她的模样吗，她一直戴着面纱吗？”

  李琏皱眉道:“我之前见过安月太后很多次，她也就是差不多从十年前才开始戴面纱的，据说是因为脸上生了疮，留了疤。至于她的模样，”

  李琏说着话，走到一侧的书桌，提笔画了安月太后的小像，程雅拿起一看，仔细看着。

  然后，她放下画像，自己走到书桌边，将她今日见到的太后模样画了下来。

  两幅画像放到一起，几人都围上来，时逸之惊讶道:“这模样也差距太大了吧！你确定你画的没错？”

  时净之打量着画像道:“程公子画技不俗，若非有意，定然不会画错。”

  程雅翻了个白眼看着他道:“爱信不信，这就是你们那位太后今日的模样！”

  时逸之看着画像拧眉道:“不应该啊，若是太后出事，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再有，宫里这么些人，难道他们都是瞎子吗？”

  时净之对此着两幅画像道:“你们看，这两幅画像细看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眉眼，若是戴了面纱，只看眉眼，并无多少不同。”

  时逸之走上前，用手画像的下半张脸道:“还真是如此，那太后这是被人调换了，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对太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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