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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月影岛-无月夜之约


  远道而来的乌云,悄然遮蔽了散发余辉的月亮。

  渔场旅馆。

  很朴实无华的旅馆,靠近码头,也是栾泽他们下榻的酒店。

  此时旅馆里,只有柯南一人在。

  他缩在被子里,抱着手机,始终没等到其他人的短信回复……

  ——柯南是依照栾泽的指示,给毛利兰发去短信的。

  而且他们其实早就回了酒店——就在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后脚离开的时候。

  在那之前,他们已经先一步到了黑岩辰次的家里寻找十年前那起旧案的证据……同事亲眼目睹了黑岩辰次的死亡。

  虽然,在黑岩辰次跳下去的那一刻,栾泽就已经拉着他跑了。

  但这并不影响柯南越来越相信,这一系列案子都是灵异事件……

  柯南看了眼外界的黑暗,忍不住把脑袋塞进被子里。

  这种时候,栾泽告诉他的鬼物法则让他格外安心:比如鬼不能伤害躲在被子里的人什么的……

  当时黑岩辰次跳下去时的夸张表情,还有悬停在半空、却突然像是被什么巨物大手用力推下楼的场景历历在目。

  柯南害怕之余,也有一点点小激动——他越发觉得栾泽是奇幻小说里的那种异能力者,作为喜欢活在梦里的人,他现在也特别向往成为那种人……

  “咔哒——”

  窗户的门锁突然不知怎么掉落,一阵狂风吹来,将窗户晃的咔咔作响。

  柯南又吓得把头蒙进了被子。

  却没想,一直大手从侧面探了进来,正好抓住了他的头。

  “……?!”

  就在柯南险些吓得魂飞之时,手主人开口了:

  “我说柯南,你躲被子里干啥?下蛋呢?”

  “……栾先生?”

  柯南愣了一下,马上掀开被子,果然看见栾泽那张熟悉的脸。

  再回头一看窗户,柯南了然——栾先生原来是从窗户爬上来的。

  不知去哪混了一圈的栾泽面上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只是抱着柯南坐在墙角,开始了长达十分钟的沉思……

  这让柯南坐立不安:“栾先生,情况怎么样了?那三个人……”

  “不咋样,都死了。”

  栾泽一句话,就堵住了柯南许多问题。

  柯南尤不可置信:“都,都死了?”

  “没找到西本健,但估计离死不远了。”栾泽眯了眯眼,“川岛英夫,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溺死的。”

  “……”

  柯南默默无语,只是开始比划起了十字。

  栾泽又道:“不过也有好消息。”

  “什么?”

  “证据都找到了。”

  “……证据?”柯南一时没能从厉鬼杀人的震慑中回过神。

  还是栾泽有意说清楚,解释道:“这几个人勾结走私毒品的证据倒是找到了,只要警方有意调查,肯定能得知当年真相,给那几人定下罪名,给麻生家一个交代。”

  柯南精神一振,“那我们马上联络警方?”

  “……问题在于,我怀疑警方的人,有别的心思。”栾泽压低了声音,“我担心他们不会在意那些证据,也不愿意重查当年的案子。”

  柯南不解:“怎么会?安川警官他们都是很热心的人啊……”

  “热心吗?”

  栾泽抬头想了想,却没怎么瞧出对方的热心,“我倒是没感觉,反而觉得他这人有些孤僻。”

  “……栾先生,是不是你太疑神疑鬼了?”柯南挠了挠头。

  “不,我相信我的直觉。”栾泽咧开嘴,笑得很傻,“你觉得为什么安川浦志这么年轻的人,两年前就来岛上养老了?”

  他们问过安川浦志的年龄,知道对方不过26岁而已。

  来到这种岛上,基本跟前程无缘了。

  “也许……是安川警官喜欢清静?”

  “或许吧。”

  栾泽没再说什么,“不过,要查以前的案子,需要理由,我也要亲自在场才安心……等着吧,毛利先生马上就会回来找我。”

  “那如果,毛利先生找人问起我们时候回来的……”

  “哦,没事。我跟其他鬼商量好了,他们愿意帮我们掩饰行踪。”

  柯南:“……”

  虽然不是很懂,但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不过,他还想再为岛上的警察们正名……

  奈何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毛利小五郎已经携毛利兰回到了旅馆。

  毛利小五郎半点马虎眼未打,直接对栾泽道:“栾先生,黑岩辰次先生遇害了。”

  “什么?!”

  栾泽发挥出了百分之两百的演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但是,他马上发现自己还是模仿不来突闻噩耗的惊惧和愕然——至少他表现的没有很自然。

  于是栾泽马上转变思路,收敛了表情,“果然,他还是动手了……”

  人生如戏,靠的不仅是演技。

  ——还需看编剧。

  栾泽的反应发让毛利小五郎自动脑补了一系列经过,“栾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让柯南发短信给我们试探?”

  “毛利先生有什么想法?”

  “说来惭愧,我到现在还有些蒙在鼓里。”毛利小五郎深深地皱起眉,“这个岛上的事情,似乎被掩盖了许多。”

  栾泽沉默着,缓缓道,“安川警官呢?”

  “他去找西本健了,西本健有凶手的嫌疑……当然,栾先生也——”

  “哦,我也有嫌疑,我知道。”栾泽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你去问问就知道了,我们没找到西本健,最后只是在他家里逛了一圈就回来了。”

  柯南听到这里,不自觉的低下头——他们其实还去了黑岩家,但这事儿没法说。

  说出来,就是把他们往凶手的路上多推一步。

  毛利小五郎没在意柯南的动作,而是注意到栾泽的说辞,表情怪异:“逛了一圈?栾先生,难道你……”

  栾泽表情自然:“嗯,没错,我带着柯南非法入室了。”

  毛利小五郎:“……”

  这淡定如吃饭喝水的态度让他很怀疑对方的工作性质。

  柯南:“……”

  他还未成年,不算犯罪吧?还是被当成吉祥物带上的……

  毛利兰:“……”

  她要不要帮忙把人拷起来?

  …

  栾泽没理会三个人的突然沉默,自顾道:“我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怀疑他们几个跟十年前的案子有关,所以就想去调查一下。”

  毛利小五郎回过神:“十年前的案子?你是怀疑,龟山先生是当时的纵火者?”

  “不是纵火者,是杀人者。”

  栾泽将之前跟老大爷的交流简化,只挑了他需要的重点告诉毛利小五郎,譬如案发时的一些怪异之处,以及……

  “……我怀疑警方有帮凶。”

  “栾先生,慎言!”

  “我说真的,我在西本健的家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栾泽说话时,声音压的很低,从口袋里摸了摸,从空间错了一把粉末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样。

  他把这搓粉末递到毛利小五郎身前,“毛利先生,你看这是什么?”

  后者拧眉接过,下意识闻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动作僵住,随后,一股情绪在他眼里化开:

  “这是……海洛因?哪里来的?”

  “西本健的家里。”

  栾泽努力保持严肃,“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他的日记……但只有残篇,大部分被他烧的一干二净。”

  栾泽又在兜兜里套了套,拿出一个用密封袋装好的残破纸业。

  毛利小五郎沉默着接过。

  纸业上能看见字的只有一小部分。

  甚至没有他想象中的劲爆消息,只有几句话,中心也就一个意思——我要赎罪。

  '我对不起他……圭二,我们本来是朋友,我和他们,都是禽兽。'

  '……我要挽回这一切!他们一家人被我们毁了,那些药没用,他救不了我们'

  总共就这么两小段,前后内容戛然而止。

  然而这些内容,加上栾泽说的话,还有明里暗里的暗示,以及两起案件,足以让毛利小五郎顺理成章的形成了推理线:

  “他们走私毒品,被麻生圭二发现,所以杀害了他们一家人,最后放火烧了房子?”

  栾泽惊讶毛利小五郎脑子好使之余,不忘点头,“没错,我是这么推断的。”

  毛利小五郎沉默了:“可,西本健为什么突然回心转意,要杀害黑岩辰次和龟山勇?”

  “这恐怕只能问问他本人了。”

  栾泽悲悯的叹息,站起身,“我觉得,我们要不也跟进一下案子吧?我总觉得川岛英夫的情况很危险……还有安川浦志,我总觉得他不靠谱。”

  毛利小五郎:“……”

  该不该告诉栾泽,其实安川浦志也这么看待他的的?

  “还有,黑岩辰次跟川岛英夫……乃至于龟山勇家里,肯定有走私毒品的证据,我们最好联系一下小志让他派人找找。”

  栾泽已经一脸理所当然的指挥上了。

  毛利小五郎略有些无奈,但仔细想想,他们也好像没别的路子走,干脆就帮栾泽联系了安川浦志……

  ——

  且不提安川浦志接到毛利小五郎的指示后心情如何。

  他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很糟糕。

  ——糟糕到如何地步呢?

  首先,他的地盘上死了一个人。

  其次,凶手没找着;

  再三,又特么死了一个,凶手还没找着。

  “第三个了。”

  安川浦志面沉如墨,转过头,冷冷的盯着栾泽,“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这样?”

  他对栾泽的火气似乎来的莫名其妙。

  栾泽也觉得莫名其妙,自觉十分无辜:“我怎么了?我就是担心他出事,才跟毛利先生过来的好吧。”

  安川浦志冷笑:“呵我看你是故意——”

  “好了!”毛利小五郎突然加大了音量,“安川先生,还有栾先生,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案……我希望你们能认清楚这一点。”

  栾泽马上笑嘻嘻的应是,看起来就没多大正经……

  安川浦志似乎尤有不满,轻哼一声,还是暂时揭过,重新指挥下属勘察现场。

  ……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隐去。

  此刻,已接近十二点……午夜十二点。

  而遇害者,多了一个川岛英夫。

  验尸人员勘察尸体,多少有点觉得离谱——川岛英夫是在自己的家里,沙发上,溺死的……

  ……当然,完全这么说不大准确。

  “死因是窒息,但是死者口鼻内都有较多水渍,现场还有一块湿透的毛巾。”验尸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判断,“在进行解剖、进一步确定死因前,根据现场情况,暂时可以认为死者是被完全浸湿的毛巾捂住口鼻……”

  柯南站在栾泽和毛利小五郎中间。

  听到法医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栾泽,想到了栾泽之前说的那只厉鬼——

  '他们一家四口,一个被砸烂了脑袋、一个被推下楼摔死,一个被捂死……'

  '还有一个呢?'

  '大概是被烧死的吧。'

  ……

  西本健死了。

  死于零点的一场大火。

  熊熊燃烧的公民馆在众目睽睽之下,花了快一个小时,火势才被控制住。

  警方从公民馆的遗骸里,找出了一具已分辨不出性别的尸体——但所有人都知道,死的人,多半就是西本健。

  一天时间,似乎发生了太多事……

  四起案子都离奇地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的踪迹,而且几乎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在破案陷入瓶颈时,为了他们的业绩着想,安川浦志不得不转变思路,开始顺着栾泽给出的'证据'去搜查四名死者的家产。

  这一过程意外的顺利:他们不仅找到了这四个人走私毒品的大量物证,还顺着一些书信,从村民里找出了一个川岛英夫培养的线人,以及……西本健留下的遗书。

  遗书上扭曲的字迹,让人看了就很怀疑西本健的精神状态。

  经过鉴定,可以确定就是西本健亲笔手书的。

  遗书交代了他们四个人在十年前是如何杀害麻生一家,又伪造了他们一家人死于火灾的假象……西本健遗言表示,他选择在火里死去,是为了洗刷自己的罪孽。

  柯南回到旅馆的时候,神情还是恍惚的——

  说来奇怪,他对于这次死掉的四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这些人有点该。

  “不知道那个厉鬼怨气消散没有……”柯南更加担心其他村民的安全,生怕厉鬼杀人不泄恨,把报复范围扩大。

  但是当他想找栾泽的时候,却发现人没了:

  “欸?栾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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