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交代道：“大婚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哪里都不要去了。”

  陆敏欣从穆王的怀里，坐直，说：“不行。我还得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哪里？”穆王不解，“你以为王朗被楚王妃限制住，我三哥就没有别的人手了？他再对你动手可怎么办？”

  陆敏欣几乎贴着穆王的脸，大大的眼睛，看得穆王心神荡漾。“你不是说，这是你的事情吗？要我不要担心的吗？”

  穆王苦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好好，你要去便去。只是你要告诉你要去哪里，做些什么？我好提前安排。”

  “我想去趟皇觉寺。”

  “皇觉寺？你还是要去找十方和尚？”提起十方和尚，穆王就心情复杂。

  陆敏欣否认道：“不是，我要去看看你的两个小老婆。”陆敏欣的食指在穆王心口划了两个圈圈，然后戳了戳圆心。

  穆王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见她们做什么？”穆王神色暗了几分：这两位良娣啊，就是当初陆敏欣与他闹不合的源头。如今提起这事，对于穆王而言，是有点晦气的。

  陆敏欣说：“我自有打算的。”见穆王的脸色还是不好，陆敏欣继续说道：“今日与楚王妃交谈几句，我意识到一件事情。”

  “什么？”

  “前朝后院，本就是一个府邸的组成。因为前朝争夺，后院不宁。后院不宁也会让前朝不顺。你府上一直就缺一个能在后院斡旋的人。当初，雯妃娘娘为你选这两个良娣的时候，一定是费了心思的。你呢，直接给人送去寺里礼佛了。王爷，三年的光景，对于女儿家多么珍贵啊……你若是不想这二人留在府上，总不能一直放在皇觉寺耽误人家啊……”陆敏欣略略进行一些解释，做惋惜状，“王爷，心真狠。”

  穆王蹙着眉，“我确实是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陆敏欣说得不无道理，“只是当时府上那个情况，敏慈大着个肚子……我实在怕出现什么闪失。只能把这二人放得远远的。”

  “可是，事实证明，没有这二人，敏慈还是出事了。”陆敏欣拍了拍穆王的手背，说：“前朝的事情，是你的。后院的事情是我的。你就交由我来处置，可好？”

  今日陆敏欣被劫，穆王还是心有余悸的，“话虽如此……这些事，不能待你嫁过来再行处置吗？非要现在去？之前，外舅就不让你出门呢……”

  说到这件事，陆敏欣就觉得更加古怪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之前，父亲就一直不让我出门……”

  “好不容易，你可以出门了，就遇上这件事……这，是什么个情况？”穆王话里有话。

  陆敏欣自然明白，便说：“你想与我说什么，不妨直言。不必觉得挑拨了我和他的关系。”

  穆王被戳穿了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假嗑了两声，“咳咳。我不是故意挑拨。只是，你和远期的关系，面上闹得不可开交，私下他却能为你奔走。如果说，你二人是为了外姑，也似乎做的太过了。我就只能猜想，其实，你们姊弟二人，要避讳的是我那外舅了。”

  “你猜的没错。”陆敏欣也没有绕圈子，直接承认了与远期确实在避讳陆良珏这件事。而后，又做了些无谓的找补，“也不能说完全是为了避讳父亲。只能说，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让我觉得，这样处事最为稳妥。”

  “是，你们毕竟是父女。虎毒不食子，不是吗？只是啊，童安。”穆王说出此话都觉得心情复杂，不知道陆敏欣听了之后又会作何感想。“楚王妃的琳琅前脚将你送回府上，后脚外舅就去了楚王府。如果，是为了道谢，那带上外姑岂不是更为合适？可见，他去见的是三哥，不是三嫂。”

  “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就在思忖此事。”穆王所想也正是陆敏欣觉得膈应的地方。

  穆王见陆敏欣没有反感，便说得更多了。“还有一事。我也想了很久，也一并说了。就是你跟我说你幼年走水一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外舅告知我三哥的？你幼年走水的事情是发生在后院。当时，我三哥还没有在南城立府，外舅也还不是户部尚书。他身居深宫能知道一个六品小官后院如此私密之事，不觉得也过分了一些？”

  “但是，如果是父亲告诉楚王，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陆敏欣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有没有完全想通。“父亲如果将这件事告诉楚王，又为何同意要我嫁给你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穆王一口气说了许多，也不在乎再多说一点，“这一点，我也没有想明白。只是，在大婚之前，你务必注意外舅。他不见得跟我俩是一边的。”

  穆王这几句话，是让陆敏欣心里一沉。虽说，她对父亲陆良珏的期待已经一再降低。但是，当穆王告知自己要注意父亲的时候，陆敏欣不免生出，这是何苦？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样子？父女亲情都是陆敏欣奢望了吗？

  眼见陆敏欣沉重了起来，穆王又开始自责，是不是与陆敏欣说的太多了。“童安？你不要太过在意……这都是我揣测。你就当我，是太过在意你，所以将所有人都看做威胁。外舅不见得真的是我所说的那样。”穆王的解释固然苍白，却也想陆敏欣心中好受一些。

  陆敏欣知道穆王的心意，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多注意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那，皇觉寺一行，你晚些去好不好？”穆王把话绕了回来。

  陆敏欣一愣，说：“晚上一些是什么时候？你不会还是要我大婚之后才能成行吧？这是真的不妥。”

  穆王伸出三根手指，说：“那三日之后好不好？三日之后，是我休沐。我陪着你一道去。”

  “这……虽然你我已经定亲，一起出门并无不妥。可是，我是要去见你家良娣的。你与我一道出现，这两位姑娘不得以为我是来挑衅的？”陆敏欣做楚楚可怜装看着穆王。

  “我不出现。扮作你马夫。这样可好？”穆王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陆敏欣听到马夫一词，笑了出来，“这厢就委屈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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