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刚出事那会儿。

  白素素回书院找到柳青禹，后者没有太想搭救的意思。

  柳青禹虽怀疑方宇是要找寻的转世者，但既然能转世，等方宇死了，再找他转世的那人也行。

  对方宇的态度是可用就用，不顺手就舍弃。

  直到白素素声称自己可能要为方宇担责，这才起了搭救的意思。

  得知详情后，先找赵毅，得知方宇杀人只觉棘手。

  听闻已经下狱，罪责还是擅离精英生太远，彻底犯难。

  青州屡次出现过，野兽类贱籍生暴走杀人的事情。

  连带家禽贱籍生，也在青州被渲染成了洪水猛兽，乙班就是这么来的。

  柳青禹让赵毅先把人保住，去育灵部找总教谕这一把手，争取到赦免令。

  并带上笔杆子牢靠的叶秋水，去了一趟《武报》的报社。

  方宇锄强扶弱的事迹，今天登晚报，明天登上早间《武报》。

  赦免令与舆论双管齐下，可保方宇明天出狱，甚至原地编入捕班。

  一切准备妥当，入夜时分复返灵捕门。

  刚从会议室出门的赵毅，来了一句：

  “方宇已投入死囚室，明天来认领尸首。”

  白素素轻叹一声：

  “方宇这人还有活路吗？”

  柳青禹只是淡漠地摇了摇头。

  明天能活，今天死了，明天不能活。

  满怀歉意的赵毅，招待两人留下过夜。

  方便第二天带走方宇的尸骨。

  ……

  死囚室。

  疤脸断定方宇昏迷以后，双手抱住方宇的头，嘴里哈出寒气。

  这便是他为方宇制造梦魇的办法。

  只不过，疤脸还是太心急了。

  “你真是经不起试探啊。”

  方宇睁开双眼，死死盯着疤脸。

  他在得知处境后，是有点喘不过气。

  但吃了这么多执念灵，是满状态的灵力，哪会触发嗜睡。

  “大人，小的是见你昏迷，只是想进梦里叫醒你啊。”

  方宇正要下死手，感觉有人走来。

  一把将疤脸的嘴巴捏碎，脖子捏成了针尖粗细。

  “你不是挺能吐气吗，接着吐不要停。”

  吱噶！

  铁门底部的小门被打开，一道亮光射入室内，并出现了一个食物托盘。

  托盘上都是大鱼大肉，一壶开了盖的酒，还有一个奇怪的小摆件。

  “挪过来吃，吃了好上路。”

  隔着铁门，老头不知道方宇挣脱了束缚。

  “你身上缠着布条，慢慢挪过来吃。”

  “我犯了什么罪？”

  “擅离精英生太远，处以死刑。”

  方宇蒙圈了，这就死刑了，杀九个人渣，都比这个罪责像话。

  “我是贱籍生诶，不要游街示众，挂杆暴晒吗？”

  方宇心存侥幸，想多活一会儿。

  牢头倒是没有不耐烦，反而提醒道：

  “示众需要穿琵琶骨，上头交代不得羞辱你。”

  方宇不再多言，留意到了托盘的小摆件，是个闪烁金属光泽的异兽头颅。

  “这兽头是什么东西？”

  门外的牢头困惑的声音传来：

  “你个青州人居然不知道？帮你投入畜生道，防止变成执念灵。”

  方宇破口大骂：

  “你们灵捕都是什么黑心肠，诅咒将死之人变畜生！”

  牢头也不恼火，可依旧困惑：

  “其他青州人死的时候巴不得有这么个东西啊，你不是青州的？”

  这态度把方宇整不会了：

  “算了算了，什么时候动手杀我？”

  “过了十二点你自己就会死。”牢头也不嫌烦：

  “我走了，明天六点替你收尸，下辈子，呃，下下辈子见。”

  许是觉得方宇下辈子要变畜生，所以改口成了“下下辈子”。

  接着，锁住了送饭的小门，室内重归黑暗。

  方宇一把揪住疤脸，要把之前那顿打续上。

  这执念灵急忙为方宇解释这兽头金。

  获悉，兽头金是轮回教的圣物。

  这教在青州被灭数年，能助人的元神安稳投去畜生道。

  “大人，无全尸的是入不了轮回的，至少这金子能保你下辈子做畜生，下下辈子有望做人。”

  “闭嘴。”

  方宇出生前这教就没了，压根没信过：

  “灵捕门想让我死，终归要派一个超出我实力的行刑人杀我。

  你钻墙出去给我探路，不管用什么手段，削弱他的实力。”

  现在束缚已破，全身灵铠雏形初现，有望靠偷袭谋求生机。

  疤脸挑了挑眉：

  “这可是灵捕门啊，再差的行刑人也上了一道境。”

  这话把方宇噎死了，即便逃出了这地，出了门又该怎么逃呢。

  身上还有书院的禁制，不还得爆体而亡。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疤脸面色一垮，挤压灵体，顺着极狭窄的缝隙钻了出去。

  方宇躺到了靠墙的床上梳理灵力，以便于将灵铠收放自如。

  侧身时，鼻子碰到了墙壁上的铁管。

  嘟嘟嘟……

  “座机电话声？”

  方宇感受到水管的震动，触碰水管口时，发现是上面有许多过滤的小孔。

  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宇，听得到不？”

  方宇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此时，外边又传来了金属敲击着铁门的“哒哒哒”声。

  “咕嘟…开门…开门…”

  能喊方宇开门的，必然不是行刑人。

  此刻，一只手，一只眼，和一张嘴外形的灵体，透过了铁门。

  “疤脸，你怎么成这幅德行了？”

  那张嘴哭丧道：

  “大人，行刑人不是人，整个死囚室都被淹没了，我刚出去就被一股巨力拧碎。”

  “敲门的是谁？”

  “是一堆泡发了的，像水一样的尸体。”

  方宇见识了九只灵体，对这种情况已经麻木了。

  手从床上耷拉在地上时，感受到了湿漉漉，手臂的灵铠瞬间被侵蚀殆尽。

  “这东西居然会吸食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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