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永王如此刻苦学习军事，行军中，张煌言就对永王说道：“王爷贵为天家贵胄，没有必要学习这些东西的。其实还是按照皇上的安排，未来进都察院，为朝廷监督天下百官，不要残害百姓才是最好。”

    结果永王叹息一声：“不是本王贪玩儿好奇，实在是这天下局势让人忧心。我哥哥头一阶段也对我说，未来要让我做甘凉总督的。”

    张煌言心中大惊，他是知道甘凉是什么地方的。如果摄政王这么安排，用阴暗心理揣测，他们兄弟三人，摄政王拿已经是实际皇帝的哥哥，暂时没有办法，但他是准备将这个弟弟流放出去，以免威胁他的地位权力了。

    难道天家真的无亲情吗？

    永王却道：“其实我是知道甘凉是什么地方的，但我更明白我的摄政王哥哥的良苦用心。”

    张煌言闻听不由得心中暗惊：“既然这个小王爷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还说出了他知道摄政王的良苦用心，那这以后兄弟的感情可就更糟糕了。两王争斗，这对大明并不是一个好事。而永王尊我为师，我是必会受其牵连。想一想那日摄政王说我将为他独当一面，那是不是也已经在摄政王的安排里，要我陪着永王，到甘凉受苦？我的命好苦啊。”

    永王却一脸严肃的道：“现在大明四面楚歌，李闯有划江而治的野望，而最主要的是东面的满清，对我大明江山总是虎视眈眈。

    摄政王是怕你有危险，不惜废掉原先的计划，提前发动了对流寇的进攻，希望能吸引流寇注意。然而摄政王关心则乱，这突然间反常的举动，也一定会引起流寇的关注。他们会第一时间想到，咱们要偷袭他们的后背。”

    永王不明所以，询问道：“张师傅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次光复了西北，就要面对西域诸国，防备他们落井下石。所以我的哥哥是准备将我放在那里，就像当初派我去山海关督师是一样的。就是要我稳定住西北，为他全力征服满清，解除西域诸国的后顾之忧。面对这样的重任，我怎么敢掉以轻心？我必须尽快地学习军事常识，为我的哥哥保护好他的后背。”

    “万一只是虚惊一场呢？”

    张煌言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将几个团长营长召集起来，严肃的对他们通报：“这一次我们偷袭的计划失败了，下面我们就要用咱们手中仅有的五千人，由偷袭，变成对敌人展开硬碰硬的进攻。”

    张煌言一笑：“战争已经发动，计划已经实行，岂能半途而废？行军作战，要先有计划，这是必须的，但一旦发生了敌情变化，超出了咱们的计划，我们就要随着敌情的变化，而调整咱们的计划。虽然说水无常形，但河道的走向就在那里，最终改变不了大和奔流向东入海的总趋势了，我们只不过是调整一下流水的速度而已。”

    这一段行军，让小永王受益良多。

    所以我决定，咱们不去偷袭河津渡口了，咱们调转头，配合禹门渡进攻的兄弟们，出其不意，拿下敌军兵力不足的禹门渡。”

    现在的状况是这样，禹门渡虽然地形狭窄，不适合大军团的渡河，而禹门渡又是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式。但只要拿下禹门渡，只要齐飞或者是吴三桂的骑兵，哪怕只有1万人通过禹门渡渡过黄河，杀进陕西，那么陕西也就等于陷落了。

    而高一功会判断出我们去偷袭他，但禹门渡守将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突然偷袭那个对咱们几乎没有什么军事价值的渡口。

    一个团长站出来：“发现就发现，我们还怕他呀。既然偷袭不成，我们就强攻，和河津渡口的兄弟们内外夹击。”

    张煌言摇头：“咱们五千人，要面对早已经有所准备的二十左右万大军，只能说是杯水车薪，咱们发动的进攻，在没有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连隔靴搔痒都不算。”

    正行军之中，事先派出去的巡哨，从前后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摄政王发动了对河津，还有禹门渡的猛烈进攻，日夜不停。

    这突然改变的计划，受到了所有将士们的赞同。

    随着一声令下，整支军队立刻调转方向，丢掉身上所有的累赘，包括沉重的盔甲，仅保留干粮袋和武器，拿出他们训练中每日长跑的劲头，向北一路狂奔。

    “在军事上，绝对不能心存侥幸。不说别的，只要高一功怀疑到这件事，只要他派人沿着黄河堤岸巡视一番，我们渡河的那个缺口，就会立刻被他们发现。”

    张煌言苦笑：“我的小王爷，你在摄政王面前玩失踪，已经被摄政王知晓了。摄政王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你一定是在我的军中。

    之所以说的这么富有哲理，其实是说给小永王听的。小永王听得无比认真。

    “为了抢时间，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必绕开各个村镇。我们跑步急行军，一定要在一天之内，走完咱们走过的两天的时间距离，然后再跑到禹门渡，在后背枪战禹门渡。大家有没有这个决心和信心？”

    “眼前的军事情况是，摄政王为了吸引流寇，为了永王的安全，他不但发动了对河津流寇主力的进攻，同时又发动了对于禹门渡的进攻。

    一路上潜踪暗行，虽然中间出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危险，但都被张煌言轻松化解。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吗？”

    “现在开始，除了武器，丢弃所有的累赘，轻装跑步前进。每一天，必须保证跑完100里路。告诉将士们，如果掉队了，我们是不收容的，让他们自己解决生存问题。”

    听到永王这样的理解，张煌言彻底的轻松了，也真正被这兄弟感情感动了。此后就挤出哪怕是几句话的时间，也要将自己对军事和治政上的体会心得，详详细细的讲解给永王听。

    “有。”

    这期间遇到了一个村落，穿村而过呼啸而去。

    但还是在这个村子里，抢了一头骡子，让永王骑上紧跟队伍。

    任何掉队的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永王要是掉队了，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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