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乾清宫里头,林小风端坐在龙椅之上,一身明黄龙袍映衬着他威严的面容,眼神深邃而锐利。郭天阳笔直地站在一旁,宛如一尊铁塔,忠诚而坚定。而高起潜则是跪在地上,那姿势显得特别卑微,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林小风看着高起潜,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高起潜一开始还被吓了一跳,心脏猛地一颤,但很快就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他低垂着头,眼神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高起潜,你以为朕会相信你是那幕后黑手?”林小风的话语带着几分戏谑,打破了沉默的空气。这话一出,高起潜愣住了,郭天阳也是一脸惊讶,他们都没想到林小风会如此直接地戳穿高起潜的疑虑。

    “实话告诉你,朕一开始也怀疑过你,但仔细一想,你根本就没有作案的动机。”林小风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郭天阳最先反应过来,他压低声音对林小风说:“皇爷,小顺子他们都已经死了,如果高起潜不是凶手,那再查下去可就难了。线索都断了,我们该如何是好?”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无奈。

    林小风冷笑一声,那笑容中透露出几分冷酷和决绝:“凶手是抓不到了。但朕要的不是凶手,而是背后的真相。有时候,真相比凶手更重要。”

    郭天阳和高起潜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林小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爷真的不在乎凶手是谁吗?

    其实,林小风这话里有话。他的心中藏着对明朝末年那三大案子的深深感慨:梃击、红丸、移宫,哪个不是谜团重重?梃击案凶手至今不明,红丸案更是离奇至极,也就移宫案还算清楚点。所以说,连那么大的案子都查不清楚,更何况是一个侍膳太监的死呢?

    林小风让顾朝生大肆搜捕凶手,其实只是想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自己露出马脚。但这层意思,他当然不会明说。他要的,是幕后那双操控一切的黑手,是那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高起潜。”林小风把目光转向了他,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朕知道你不是凶手,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你肯定会受到牵联。”

    高起潜浑身一颤,他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奴婢在。”

    “朕知道你是无辜的,但你也知道,这宫里的规矩,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林小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叹息,“所以,朕决定让你去凤阳守皇陵。到了那里,记得闭嘴,别多说话。也许,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高起潜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林小风的意思。他心中一阵感激,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陛下,奴婢愿意受罚。谢陛下不杀之恩。”

    “好,那你就去吧。记住朕的话,到了凤阳,好好守着皇陵,别再惹事了。”林小风挥了挥手,示意高起潜可以退下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林小风主要忙了两件事。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他宣布了吕大器大捷的消息。整个朝廷都沸腾了,大臣们纷纷议论着这场胜利的重要性,简直可以和北京保卫战相提并论。林小风坐在龙椅上,看着群臣的激动模样,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他早就料到凤阳之战会赢,因为战争说到底就是政治的延续,利益才是根本。南京的那些势力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全力支持吕大器,不可能拆他的台。所以吕大器一出师,内外就统一了口径,都说要支持他。

    然而,战事的后续发展可就不好说了。战争的本质就是利益之争,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都一样。战争拖得越久,对兵力、物资、军饷的需求就越大。招募士兵、采购物资、发放军饷,这些都需要有人去管,而这些人又分属不同的利益集团。速战速决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战争拖下去。但也有一些人是希望速战速决的,不管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对朝廷来说都是好事。

    兵部侍郎王家彦站出来说:“陛下,听说简明孝已经带兵进攻武关了,我担心李闯贼会绕到后面偷袭我们,希望朝廷能发公文警示他。”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

    有个大臣反驳道:“李闯贼后面还有追兵呢,他怎么敢绕到后面去?我们应该让简明孝安心进兵,攻下武关,把李闯贼逼回关中,这样中原的战事就能解决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和坚定。

    林小风听着群臣的议论,心中却是一片淡然。他深知战争的复杂性,也知道每个人的立场和利益都不同。他没有采纳大家的意见,只是单独给简明孝写了一封嘉奖信,让他自己赏赐军队。如果钱不够了就上奏朝廷。他知道,简明孝是个聪明人,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户部尚书邵师韩又站出来说:“今年夏天粮食已经收上来了,北直隶各地收成还不错。百姓吃饱之后还有余粮。但是.因为没有赋税的压力,他们都不愿意卖粮食。”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和无奈。

    林小风皱了皱眉问:“你是说筹备粮草有困难吗?”他的心中已经明白了邵师韩的意思,但也想听听他的具体说法。

    师韩回答说:“是的。百姓们因为连年的旱灾和瘟疫,粮食歉收,挨饿受冻。现在既然没有赋税的负担了,他们自然会珍惜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卖粮食给朝廷。”

    林小风听了并不意外,他深知“饥寒知米贵”的道理。以前北直隶连年遭受旱灾和瘟疫粮食歉收百姓挨饿受冻。现在既然没有赋税的负担了他们自然会珍惜粮食以备不时之需。粮食对百姓来说就是命根子啊!但是,朝廷也需要粮食来支撑战争和政务啊!

    其实林小风心里清楚大灾之年粮食并不短缺真正短缺的是人心。局部地区确实存在缺粮的情况但总体上是足够的。缺粮往往是人祸造成的比如权贵囤积粮食这和后世缺药是一个道理都是人为造成的。他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对那些囤积粮食的权贵们感到深深的痛恨。

    看到师韩一脸忧虑林小风也很为难。他知道百姓不卖粮食朝廷就买不到粮食边军又怎么能吃得饱呢?没有粮食又怎么打仗呢?这是一个连锁的灾难非常危险。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诸位爱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林小风问群臣。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期待。

    有个大臣说:“应该尽快恢复赋税迫使百姓卖粮食。”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和果断。

    “这怎么行!陛下已经免除了赋税就是为了体恤百姓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另一个大臣反驳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和不满。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强买强卖吧?”又有一个大臣提出了疑问。

    “只有这个办法了。应该给地方官下任务他们肯定有办法的。”一个老臣站了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叹息。他知道这个办法并不好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群臣议论纷纷,各有各的看法和主张。林小风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可怜那些地方官啊!这就是京官和地方官之间的矛盾所在。京官制定政策容易,但地方官执行起来就难了。他必须想出一个既能解决粮食问题又能让百姓和地方官都能接受的办法来。

    “陛下!臣有话要说.”这时,李邦华站了出来。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打破了群臣的议论声,“边军的粮草是国家的大事,不能不重视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恳切。

    整个朝廷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李邦华,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林小风感到很欣慰,他知道李邦华是个有见识有能力的大臣,他一定会提出一个好的建议来的。

    “李阁老请说。”林小风示意李邦华继续说下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希望李邦华能够提出一个解决粮食问题的良策来。

    在那庄重而肃穆的朝堂之上,李邦华挺身而出,他的身形挺拔如松,声音洪亮而坚定:“依臣之见,治理百姓之道,既不能一味严酷压榨,使之如枯木逢冬,亦不能毫无原则地纵容,任其如野草蔓生,应当刚柔并济,恰到好处,犹如春日之雨,既滋润万物,又不至泛滥成灾。”

    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朝堂,让每一位大臣都心生敬意。接着,他详细阐述了具体的策略:“户部向地方发布文书,要求筹集粮食时,地方接到文书后,应当先以温和的态度,如春日暖阳般劝说百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逐步采取强硬措施,犹如秋风扫落叶,但亦需适时而止。”

    “首先,我们要以理服人,告诉百姓,边关的军队如同国家的长城,若无粮食,则无法屹立不倒,保卫家国。若建奴再次入侵,我们辛苦积攒的粮食也可能落入敌人之手,化为乌有。而若将粮食换成银子,则如同将金银藏于密室,更为安全稳妥。”

    “若百姓仍心存疑虑,不愿出售粮食,那便需县衙分派官员,亲赴村镇,耐心解释,细致工作,务必使百姓明了其中利害。对于那些未能完成任务的官员,来年再另行考虑他们的赋税问题,以示奖惩分明。”

    此时,一位大臣眉头紧锁,似乎仍有不解之处,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李阁老,若粮食筹集仍旧不足,那又该如何是好?”

    李邦华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而后缓缓言道:“那便只能让衙门强制征收了!征收的价格,需按照赋税折算成银子来计算,虽则百姓或许会受些委屈,但总体上不损其根本利益,犹如冬日剪枝,虽痛却利于长远。”

    群臣听罢,心中虽有异议,但见陛下神色凝重,显然是寻求解决之道,而非广纳异见,便都默默将话咽回肚中。经过一番讨论,众人的意见渐渐趋同,犹如百川归海。

    各衙门纷纷陈述自己面临的紧迫问题,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而凝重。此时,林小风忽然站起身来,打断了正在陈述事务的都察院左都御史施邦耀。施邦耀一脸愕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朕有话要说。”林小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犹如春日里的第一声雷鸣,打破了朝堂的沉寂。

    “请陛下明示。”李邦华首先响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

    “朕打算在这个月内,不亲自上朝处理政务……”林小风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话未说完,群臣便已纷纷跪下,恳求道:“陛下不可啊!大明现在内忧外患,国家大事急需陛下亲自裁决,望陛下收回成命。”他们的声音,带着焦虑与不安,仿佛预见了风雨欲来的前兆。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林小风望着群臣恳切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这样一群勤勉尽职的大臣,朝堂自然安稳无忧。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神色收敛,认真地说道:“朕不亲自上朝,并不意味着朕不处理政务,而是朕要变革处理政务的方式,犹如春日播种,需换新法,方能盼秋收。”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朕打算在这个月内,将部分权力下放给各个衙门,犹如分枝之树,虽主干未动,但枝叶已得自由生长。”

    “下放权力?”朝堂上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地看着林小风。自古以来,帝王皆希望将权力紧握手中,而林小风却反其道而行之,这确实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犹如冬日见花,稀奇而引人探究。

    “请陛下明示。”李邦华再次谨慎地问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仿佛要洞察这背后的深意。

    “朕就简单说两点,”林小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第一点,这个月内,各个衙门的事务都由它们自己决定处理,然后逐级上报给上级衙门,最终由内阁汇总呈报给朕。犹如江河之水,虽源自涓涓细流,但终需汇入大海。”

    “第二点,如果某个衙门遇到了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就向上级衙门请示。如果上级衙门也无法决定,就再向上请示。如果内阁也无法决定,就最后再请示朕。犹如登山之路,虽曲折蜿蜒,但总有登顶之时。”

    “这两点,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可行的话,就暂时试行一个月,犹如试剑于石,看其锋利与否。”

    说完后,朝堂上陷入了异乎寻常的寂静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群臣都感到非常震惊,因为林小风下放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这犹如将猛虎放出笼中,虽能猎食,但亦可能伤人。

    李邦华深思熟虑后问道:“请陛下明确说明一下,哪些衙门可以决定哪些事务?决定到什么程度才算合适?犹如画师作画,需知何色何处,方能成佳作。”

    群臣都用大拇指暗暗称赞李邦华问得好,犹如听众闻琴音,知其高妙。

    林小风想了想说道:“户部事务繁多,我们就以户部为例来说明吧。犹如以一滴水,映出太阳之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户部尚书邵师韩身上,犹如众星拱月。

    “关于收钱的事情嘛,那自然是户部自己决定了。现在我们来说说花钱的事情,犹如农夫耕田,既需知播种之法,亦需晓施肥之道。”

    说到这里时,群臣都精神一振,犹如久旱逢甘霖。

    “吕大器虽然打了胜仗,但也有伤亡。按照惯例应该发放抚恤金和赏银。以前户部都是把需要的银子数目上报给内阁审核后再呈报给朕来决定是否批准的,对吗?”林小风问邵师韩,他的声音平和而深沉,犹如春风化雨。

    邵师韩是个狡猾的人,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和侍郎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才慢慢说道:“陛下说得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犹如狐狸藏于林间。

    “好!”林小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权力下放的意思就是,兵部给出需要的银子数目,户部负责准备银子,然后两部共同派人把银子送到吕大器那里去。朕不再审核这个过程,只看重结果如何,犹如园丁种花,只待花开,不问其间风雨。”

    群臣面面相觑,都感到非常惊讶。这么大的权力啊!不经过陛下就擅自动用国库里的银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如果户部和兵部联合起来贪污腐败,导致国库空虚,陛下又怎么会知道呢?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犹如乌云压顶,不知风雨何时来。        邵师韩急忙问道:“陛下,臣有个疑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犹如渴者求饮。

    “说吧。”林小风的声音,依旧平和而深沉。

    “如果……臣是说如果啊!”邵师韩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如果户部有人贪污腐败,导致国家受损,这岂不是要误国误君吗?”他的眼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犹如夜行者惧黑暗。

    群臣都点头表示非常担忧这个问题,他们的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林小风微笑着看着邵师韩,他的笑容,温暖而和煦,犹如春日暖阳:“所以你们这些尚书大臣们,就要替朕看好家啊!户部的事情,由师韩你负责;兵部的事情,由邦华你负责。犹如家中有子,需各守其职,方能家和万事兴。”

    群臣都低头沉思,揣摩着林小风话中的意思和可能带来的风险,他们的心中,犹如翻涌的海浪,既有期待,又有不安。

    “各位爱卿,如果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吧。今天,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说完后,林小风又坐回了龙椅上,他的身影,威严而庄重,犹如山岳之尊。

    “陛下,臣有三个问题想问。”李邦华再次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清晰,犹如钟鸣之声。

    “第一点,臣掌管兵部,如果部中有人想扳倒臣,而借此机会贪污腐败,臣应该如何应对呢?犹如守城之将,需防内贼之患。”

    “第二点,虽然臣掌管兵部,但部中事务并非臣一人说了算。陛下此举,看似放权,实则并未真正放到臣这里来啊!犹如授人以鱼,未授人以渔。”

    “第三点……”李邦华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成庆华、邵师韩、缪一奎等阁臣,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犹如鹰击长空,“陛下放权之后,内阁又有何职责呢?犹如舟行水上,需知舵手之责。”

    看着李邦华严肃认真的表情,林小风知道他最关心的是这三个问题。毕竟,李邦华苦熬多年,才成为内阁首辅,如果内阁失去了权力,那他的位置,也就形同虚设了。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李邦华的赞赏与理解,犹如春风拂过枝头,知花之将开。

    林小风为何想放权呢?这背后的原因,细细数来,着实不少。一来,他想试探试探那些大臣们,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心实意地忠诚于国家,而非只是表面的恭顺;二来,他深知提升行政效率的重要性,希望减少繁琐的官僚作风,让国家机器运转得更加顺畅;三呢,也是为了削弱过于集中的皇权带来的弊端,他明白,权力过于集中,往往会导致腐败和决策失误。

    说起来,这放权啊,表面上看是把权力交给了各个衙门的老大,让他们自个儿做主,不再事事请示皇帝。但实际上,这是在推行部门负责制,让各部门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好处就是办事快,成绩也明显。林小风虽然没治过国,但他曾经管过企业,他觉得治国和治企业其实是一个理儿。皇帝就像是董事长,大臣们就是各部门的头头。以前权力都集中在皇帝一人手里,就像一个小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得老板点头,现在放权了,就是让大臣们各自发挥,看看效果如何,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像在公司里,如果员工请个假都得董事长点头,那公司还不得乱套,效率也上不去?大明现在面临的问题,就跟这差不多。所以,林小风想试试部门负责制,看看能不能让国家机器转得更快些,让大明这艘大船,在新的航道上,驶得更加稳健。

    一开始,他还担心放权后会导致党争加剧,各派系为了争夺权力而斗得不可开交。但仔细琢磨后,他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党争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争权嘛。现在权力都分散到各部门了,他们反而不知道该争啥了,因为最大的那块蛋糕——皇权,已经不在桌上了,他们再争,也只是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风浪。

    管理国家和企业一样,都得有长远眼光,不能光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科学的伟大成就,都源自于思想的自由碰撞。专制制度只会禁锢思想,让科学进步停滞不前。林小风想做的,就是减少专制对社会的负面影响,让大明成为一个充满活力,思想自由的国家。

    如果这次试验效果不错,朝纲不乱的话,那他就打算时不时地放放权、收收权,让大臣们都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同时皇权也不会旁落。这就像放风筝,线要时紧时松,风筝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面对李邦华提出的三个问题,林小风微笑着回答:“李阁老考虑得真周到,这些都不是难题。”他耐心地解释说,以六部为例,在放权期间,各衙门的事务由尚书和侍郎共同商量决定,他们还可以代替皇帝行使官员的任免权。如果发现有人偷懒或者搞小动作,可以先暂停他们的职务,再报给皇帝处理。至于内阁嘛,就是负责协调各衙门之间的事务,权力在各部尚书之上,就像是一个总的调度室,确保各部门之间运转顺畅。

    听了这话,李邦华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只要内阁的权力还在,他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他暗暗佩服皇帝的深思熟虑,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一丝庆幸。

    林小风提出放权的建议后,朝堂上就像炸了锅一样,热闹非凡。有人赞成,认为这是改革的好机会;有人反对,担心权力下放会导致混乱;还有人保持沉默,心中拿不定主意。大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都不明白皇帝的真实意图。

    由于意见不统一,会议只好暂时搁置。但林小风并没有灰心,他打算下次朝会再议此事。他相信,只要耐心解释,大臣们一定会理解他的苦心。

    朝会结束后,群臣纷纷散去,但李邦华和成庆华却留了下来。他们知道,皇帝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等到人都走远了,李邦华才低声对林小风说:“陛下,臣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林小风一听,感到有些意外,忙问是什么事。李邦华皱着眉头说:“陛下,您知道李性忠在保定超额募兵的事情吗?”

    林小风一听这事,脸色都变了。这可是个秘密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表面上还是保持镇定,示意李邦华继续说下去。

    原来,是从天津传来的一份文书。文书上说,运河上有粮船改道大清河前往保定。总督骆养性怀疑这些粮食是走私的,于是上报给了内阁。内阁一查,才发现这些粮食其实是李性忠用来募兵的。根据粮食的数量估算,他募的兵至少有三四万之多,而皇帝只让他募两万。

    林小风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内阁的情报工作做得这么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于是就把募兵的缘由以及李性忠为什么敢超额募兵的原因都告诉了李邦华。原来,这都是皇帝的意思。他希望借此机会增强保定的防御力量,以应对可能的危机。

    李邦华一听,假装惊讶地说:“原来如此,是老臣多虑了。”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否则万一哪天皇帝问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就尴尬了。

    林小风苦笑了一下,正准备问成庆华的事情,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他沉吟片刻,然后对李邦华说:“李阁老,朕有个主意。”

    “请陛下明示。”李邦华恭敬地回答。

    “士绅们欠税的问题,还有城池投降或者衙门被烧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官绅勾结或者官员被士绅所控制。朕想给地方官放权,让他们去处理这些问题。”林小风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再放权?”李邦华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既然皇帝有吩咐,他自然会尽力去办。

    林小风继续说道:“朕打算把地方上的一部分兵权也交给地方官。比如,县城的兵就交给知县,州府的兵就交给知州、知府。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力量去处理地方上的事务了。”

    “这个主意不好。”李邦华摇了摇头说,“地方上的势力错综复杂,士兵又多是本地人,跟士绅们关系密切。就算给了他们兵权,也未必能指挥得动。”他担心地方官会因此被士绅所牵制,反而无法有效地执行皇帝的命令。

    林小风冷笑了一声,说:“谁说要用本地的士兵了?”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李邦华和成庆华,“朕的意思是可以从甲县调兵去乙县,从乙县调兵去甲县。这样异地用兵,他们就无所顾忌了。对于那些敢于抗税的士绅,异地调来的军队一定会严惩不贷。”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李邦华和成庆华听了皇帝的话,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皇帝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竟然想出了异地用兵的办法。这样一来,地方上的士绅们就再也无法依靠本地的士兵来抗拒皇帝的命令了。他们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和敬佩。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有着非凡的智慧和决心,他一定会带领大明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五月底的南京城,阳光虽明媚,却带着几分不安的躁动。太子朱慈烺的心境,就如同这天气,阴晴不定,心中仿佛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七上八下,难以平复。一方面,张献忠那伙叛军的阴影如同乌云压顶,越来越近,让人心头沉甸甸的,没个着落;另一方面,北京那边突然传来的密信,更是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史尚书啊,张献忠那贼子现在到底到哪儿了?”朱慈烺站在史可法的府邸里,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焦虑。他的眼神在史可法的脸上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丝安慰或希望。

    史可法手里拿着紧急军报,愁容满面,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叹了口气,回答道:“禀告太子殿下,张献忠攻打安庆未能得手,一看吕大器的水师前来支援,他便往北逃去,想避开与我军的正面冲突。结果,北边的怀宁、桐城、庐江三个地方,一看风头不对,立马就投降了。现在张献忠的大军已经逼到无为州城下了。”

    无为州,离南京才两百来里地,如同南京的门户一般。要是无为州也守不住,那南京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朱慈烺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仿佛已经看到了南京城被叛军攻破的惨状。

    朱慈烺看史可法如此忧心忡忡,心中更是慌乱。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钱谦益,希望这位智囊能给他一些建议。钱谦益虽然是史可法的幕僚,但实际上却是太子的心腹。太子有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钱谦益沉吟片刻,问道:“殿下,您手上有陛下的旨意吗?”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朱慈烺没有隐瞒,把密信递给了钱谦益,说:“父皇有四道旨意。第一道,是让江南地区恢复耕种,安抚百姓,这样流民就会减少。”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沉重,显然这道旨意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第二道呢?”钱谦益追问道。

    “是关于南直隶各府县的守军换防。就是把一个县的军队调到另一个县去,换个防区驻扎。换防的时候,除了发饷银,还会多发些粮食。”朱慈烺解释道。然而,他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道旨意似乎与眼前的危机并无直接关联。

    钱谦益一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妙处,赞叹道:“高招啊!这招真高明!”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这道旨意背后的深远影响。

    朱慈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妙在哪儿呢?”他疑惑地问道,显然并没有理解这道旨意的真正意图。

    钱谦益笑着解释道:“换防之后,那些地方士绅就失去了他们依仗的军队。如果他们还不肯交税,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严惩他们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士绅们束手无策的窘态。

    “可士绅们掌握着财政和舆论,万一他们煽动百姓闹事,南方岂不是要乱套了?”朱慈烺有些担心地问道。他明白士绅们的能量和影响力,一旦他们煽动百姓闹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明这才刚缓过一口气来,要是南方再乱,那可就真的完了。钱谦益没有直接回答朱慈烺的问题,而是看了看史可法。史可法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钱谦益的意图。他说道:“殿下不必担心,旨意上只说换防,没说要追税。陛下和内阁的大人们肯定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后面会有安排。”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史可法虽然不知道林小风具体会怎么对付士绅,但他已经猜到了大概。士绅们无非就是两招:第一招是拉拢儒生们闹事,围攻学院、官府、考场甚至罢考来逼迫朝廷;第二招就是煽动百姓造反说朝廷要加税田租越来越重。然而这两招在林小风的布局下都将无处遁形。

    林小风正是看到了士绅们的这些招数所以才想在免税期间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他计划在秋闱考试之后、明年夏粮征收之前动手。如果成功了那么大明的国力至少能恢复两成还能赢得民心让百姓更加拥护朝廷。而民心所向的朝廷自然会把流贼视为敌人时间一长流贼自然就会崩溃。

    “请问殿下第三道旨意是什么?”史可法问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调刘肇基进京!”朱慈烺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刘肇基在京城的辉煌未来。

    史可法一听先是惊讶后是欣喜。南京兵部呈上的公文就是他亲自起草的对刘肇基的战功赞不绝口。他明白刘肇基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如果能够得到重用那么对于大明的未来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史可法停顿了一下说“刘肇基这次进京肯定会升官受重用。”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信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刘肇基在朝堂上的风采。

    钱谦益笑着摇了摇头说:“升官是肯定的但重用就未必了。刘肇基现在没有军队要想重用他就必须给他兵权。可你看山海关的吴三桂、密云的黄得功、宣府的祝凤翙、唐胜宇都拥兵自重唯独刘肇基没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已经看透了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陛下需要的是能征善战的军队而不是光会打仗的将领!”钱谦益补充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战场和大明的辉煌胜利。

    史可法讪笑了一下又问道:“那第四道旨意呢?”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想要知道陛下还有什么样的布局。

    “让我转告简明孝和沐天波注意云南土司吾必奎和沙定洲部有叛变的迹象要提前防备。”朱慈烺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和担忧显然对于云南的局势也充满了忧虑。

    钱谦益和史可法都感到疑惑不解云南土司怎么会叛变呢?他们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不解。

    钱谦益仔细看了看密函心里更加疑惑了。他想了想突然心头一震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锦衣卫!锦衣卫自从换了新帅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不仅监察百官还恢复了刺探情报的能力。肯定是锦衣卫先得到了消息!让太子来转达旨意其实是想警告他身边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钱谦益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然后低下了头浑身一股寒意袭来。林小风这一招果然有深意啊!信上的事情可不是空穴来风。历史上弘光元年九月云南元谋土司吾必奎确实叛变了黔国公沐天波调来了蒙自土司沙定洲才平定了叛乱。但沙定洲平定叛乱后却留在了云南府又攻打了黔国公府引发了长达三年的叛乱。后来还是孙可望和李定国帮忙才平定下来。可那都是林小风去世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林小风还活着吾必奎未必会叛变。但如果真的叛变了那大明可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然而世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不管吾必奎和沙定洲会不会叛变都必须提前告诉简明孝和沐天波让他们做好准备。想到这里钱谦益抬起头眼中满是敬畏之情:“殿下陛下此举必有深意请速速传旨吧!”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好!”朱慈烺点头答应道“我这就派人去送信!”他的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决定了要为大明的未来奋斗到底。(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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