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还有吃食？”

  “很多馆子被炸了，你在厨房自己做吧。”

  对方欲言又止，估计是拿捏不准，不知道怎么说。

  张爱国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一笑。

  “掌柜的，是不是想买一把枪？”

  “啊？对。我看先生孤身一人，想来必有防身武器，不知道能不能卖一把与我？”

  掌柜的语气有些不平静，冒然的提出，脸色不停在变。

  “可以，成本价成交。”

  “你想要什么枪？”

  “撸子吧，方便藏在身上。”

  “你等我一下。”

  张爱国出门，从汽车后座里，拎出一个小箱子。

  悠哉悠哉的走了回来。

  掌柜的一直盯着他，担心有异常之举。

  看到回来，长出一口气。

  “鬼子王八盒子，枪牌撸子，十响匣子枪，你看看喜欢哪种？”

  掌柜的眼神逐一扫过，最后，定格在枪牌撸子上。

  “就它了。”

  “好，30块大洋，我再送你20发子弹，抗战还需要你们背后出力。”

  “行。”

  “你能联系上民抗？”

  “能。”

  掌柜的咬咬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信任对方。

  “我有一批枪支出手，你去报个价，百分之三的佣金。”

  “我不要佣金，只要是打鬼子。”

  伤心的事不能再提，对鬼子的恨，藏在血脉里。

  “拿着吧，只有更好的活着，才能够看到小鬼子末日。”

  “我给你写个条子。”

  三八大盖10支，三八步骑枪10支，汉阳造10支，王八盒子四支，九二式重机枪一挺。

  掌柜的看完单子，倒吸一口气。

  “这么多，恐怕吃不下。”

  “我在这里待多几天，可以让他们联系其他的地方，我只要大洋黄金。”

  “好，只是价格？”

  “他们也买过枪，黑市上的枪是多少，我就卖多少？长短枪子弹免费送10发，500发机枪子弹还有油壶，单这个，我要500块大洋。”

  “好，您等准信。”

  厨房里，张爱国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切几块熟牛肉，几片白菜，鬼子的味赠一拌，启开一盒水果罐头。

  外面不想去了，等着回话。

  无论世道如何变，大环境再差，该有钱的依旧有钱，不要说吃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啥也缺不了。

  残余的馆子前车水马龙，繁华无比，饭馆特有的香气，飘散在风中。

  至于主人是啥人，心里有数，不满之处只在于自己，不是那个人，彼可代之。

  第二天下午，掌柜的急急忙忙赶回来，张爱国帮他守着，旅社本就处于半死不活，商业敝败，自然没有大量人员往来。

  “郝先生，谈妥了，按照黑市的价格。”

  “好。”

  每支长短枪免费配发的10发子弹，是最大的诱惑，子弹金贵，一发价值0.25元大洋，折合五六个人一天的口粮。

  关键是没地买，敌后武装大部分使用复装子弹，黑市高达一颗大洋一发。

  “明天在古里镇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

  “三八枪卖60块大洋，汉阳造40块大洋，王八盒子70块，九二式重机枪2500块，七七亳米弹500块。”

  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一会儿算出总数。

  “拢共4880元。对了，他们问有没有多余的机枪子弹，他们愿意买，一块钱一发也要买。”

  “到时看吧。”

  与大队长的交易，额外送了两门源自江阴的88亳米炮，用于陪都的防空，私人亏损，大义挣了。

  人们普遍认为便宜无好货，免费送的不珍惜，不是顾虑到这个，真想全部送回去。

  奇怪的念头跑出来，被一巴掌拍碎，人家不缺少这一点。

  “明天下午，咱们出城。”

  某驻地，几间砖瓦房内，屋里的旱烟味道浓烈，大家啪嗒啪嗒的抽着烟。

  “这个人信得过吗？”

  “掮客倒是信得过，他的老娘女人，都死在鬼子手里，就剩下两个儿子，就在咱们村，年龄虽小也参加了革命。”

  “卖家呢？”

  “听他的口气，不像是探子，也不像是那边的，看起来好像洋行的代理。”

  “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做好撤退计划。”

  “高大队，由你来负责运输。”

  “是”

  “这些洋人的买办，一点也不爱国，都掉在了钱眼里，有机会真想打掉他们。”

  “胡说，这个人卖给我们的东西已经是便宜了，贩卖军火也是冒着杀头的危险，你不能不让别人挣钱，要不然咱们的补给从哪里来？”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这条路子看看能不能长期保留，要交好，总不能让战士们为了一颗子弹牺牲一个班的人，为了一支枪牺牲一个排的人。”

  “同志们！一挺野鸡脖子，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少牺牲主力部队一个营的战士，就能轻易的得到。”

  “这玩意儿可真值钱。”

  “值钱？咱们就是有金疙瘩，也没有地去买呀。”

  “对了，是不是要问他有没有手炮？”

  一个队长开口问道。

  看到众人的眼光转向自己。

  “就是小鬼子说的掷弹筒，咱们的神射手，倒是被那个小玩意打中的。”

  想起作战的艰辛，几十人打几个都打不过，仅靠一腔热血，是挡不住钢铁流的。

  “明天我和高队两个人去，套上车，我问一下。”

  “咱们的钱不够，怎么办？”

  “尽量凑吧，如果有小差异，相信群众是可以理解我们的，只要能多做些工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对，民众还是支持我们抗战的。”

  “还有几户土匪恶霸不是没打吗？今天下午去扫了他们。”

  “是。

  “马上行动。

  大陆旅社，掌柜的买了一些熟肉，打了一壶好酒，宴请张爱国。

  “我姓钱，老娘女人都被小鬼子糟蹋了，切去双乳，开膛破肚，这血海深仇啊，虽然我不打枪，可愿意为抗战做点贡献。”

  “钱掌柜，这也算是大义，只要把民族放在心上，只要我们人人出力，就不怕消灭不了小日本。”

  “我们四万万，它们才多少，只要齐心协力，必然能消灭它们。”

  “钱掌柜，你可以把你这儿作为一个交通点，另外，我给你的三封大洋，还是建议你呢，藏好了，咱们还有两个儿子不是。”

  “是，现在法币越来越不值钱，我还得搞点黄金白银藏起来，儿子才是我的念想。”

  ……

  时间过得很快，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一夜被悄悄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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