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5年1月1日，元旦，濠江。

  女人们之间好得像一个人，逛街购物，品尝美食，文瑞熙做主，购买两辆福特V8四门型汽车，送给赵欣雨和樊晓涵为新年礼物。

  “你怎么不给自己买？”

  张爱国故意询问躺在身边的女人。

  “我要什么礼物，你不在家，凯迪拉克就是我的，买轿车还不如多买卡车，还能运货挣钱。”

  言外之意，就是我说了算。

  “好，好，你说的对，我支持。”

  面对女人的心思，张爱国没有点破，潜移默化下，春雨润物细无声，七天就会养成一个习惯，终究要有一个带头的。

  温水煮青蛙，人们对压迫会慢慢形成习惯，时间一长，反抗的心就没了。

  “今年1月23日过大年，我出去一趟，不一定来的及赶回来，在家好好的，出门一定要带人护卫。”

  “你去哪儿？”

  “到处溜达一下，为孩子攒点阴德！”

  “危险吗？”

  “人活在世上，就没有安全一说，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先来。”

  “呸呸，不吉利，赶紧收回去。”

  “好，我收，我收。”

  樊师父清冷的眼光扫一眼，没有说话，可心里知道此人干的行当，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报纸时，偶尔不经意间的杀气会流露出。

  留心察看，动不动是鬼子这，鬼子那的，遭罪的全是国人。

  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女儿算是掉进大坑了。

  想想当年的那个男人也是一腔热血，哪个少女不怀春。

  “要不要我帮忙？”

  闻听此言，张爱国反而一愣，爱女心切，果然是亲生的。

  咽下口中的鸡蛋，喝一口干菜咸骨粥。

  “你多陪下晓涵吧，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上海的事情也很多，她需要帮手。”

  “她一个人在上海，我不放心，哦，对了。”

  张爱国起身，从一侧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盒子。

  “现在是热武器时代，拳脚有用，但有了枪，算是个保障。”

  盒子里是一把花口撸子，国府持枪证。

  “不用，我有枪。”

  旗袍下的衬裙向上轻轻一提，腿上绑着一把银色的勃朗宁m1906。

  收回射在白皙腿上的火辣眼光，开口说道：“这个好，瑞熙，咱们也买上几把，给你们全换了。”

  “好，今天就安排。”

  大海啊，水真蓝，尾桨劈开的水花，带起一条白色翻滚的浪，船上是人是鬼分不清。

  手里的烟气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时不时的绕上抽一口。

  “大力，咱们现在家大业大，武力掌握在自己手里，生命才能说了算，要不就受别人左右，想要你的右手，就必须乖乖的奉上，还不能拿左手充数，所以啊。”

  “我决定，你出面成立个地下组织，叫做义和盛协会，把两地的公司员工纳进来。”

  “明白。”

  “明面上是四美，暗地里是义和盛，咱们要搞一套班子，两副招牌。”

  “放心吧，大哥。”

  “手脚做稳妥，不留任何纸面上的记录，要有敢于鱼死网破的狠心，更不要怕花钱。”

  “我会认真做的。”

  “脏活累活呢，就不要亲自出手了，只要肯出钱，有的人是去干。”

  “对了，小妹呢？”

  “在学习呢。”

  “有压力没有？”

  “我不怎么关心，她很用功。”

  回想着自己的安排，张爱国复盘着有没有疏漏，必要的自保武力是一定要的，坚决不能做肥猪。

  七天后，张爱国双脚踏上小鬼子的鹿儿岛，离小鬼子天蝗住的地方还有1000多公里。

  渔民驾着小木船出海打鱼，身上穿得很差，田边的地里有穿着和服的女人还在干活，个子小小的，偶尔出现的男人也很矮。

  要想了解你的敌人，必须走进去，融入在里面，光看是感觉受不到的，看到的永远是表面。

  “我能讨碗水喝吗？”

  “进来吧。”

  一身黑色的诘襟，头戴学生帽。

  “谢谢。”

  “你家里只有三个人？”

  “我丈夫去当兵了，应该是派遣到支那作战。”

  “是嘛，那一定很辛苦吧。”

  “他在那边还好，寄回来很多个银器呢，家里的生活全靠他支撑着。”

  “他的薪水很高嘛！”

  “不高的，他是军曹，不过他写信说有很多战利品。”

  “这是你的早食吗？”

  “是的。”

  一碗稀粥，稀稀的。

  “这样能吃饱吗？”

  “为前线的军人吃饱，我们冬季少吃一点，他们就多一点。”

  “你真的是有奉献精神呢。”

  “我听丈夫说，占领满洲，国家富强了，他们都在昐着打仗呢。”

  “他是在满洲吗？”

  “好像是在北平，那里有钱人很多，真的希望占领他们，我们就不缺钱了，不缺粮食了。”

  “孩子上学了吗？”

  “是的，大的儿子也在接受训练，他应该很快被招入海军，真的为他高兴呢，可以吃饱饭了。”

  “恭喜你啊，太太。”

  “没有什么的，做为国人，必须要为天蝗效忠，为国争光。”

  张爱国看着眼前瘦小的女人，褐色两段式粗土核服，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对战争充满向往。

  “谢谢你的招待。”

  “不客气。”

  一辆无牌自行车骑行在道路上。

  积水町，一头穿着传统武士服的老头。

  “你是做民间调查的吗？”

  “是的，我叫云上核光，是东京热学院的学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好吧，你有什么要问的？”

  “你对帝国对外扩张怎么看待？”

  “你是赤党？”

  “不是。”

  “我们国土狭小，资源有限，将来想要发展，只能走对外扩张的路，而支那就是最好的目标。”

  “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不，我所在的地方是达成共识，大家都认为必须这样做，国家才能发展。”

  “现在的生活呢？”

  “收入比以前下降很多，周边的邻居吃不上饭了，这些该死的财阀和政客。”

  “是啊，失业的人太多了”

  “所以，尽快而开战吧，我打过甲午战争，支那人很容易被打败，帝国也是那次获得很多财富。”

  老头用手一指海面。

  “那些军舰就利用他们的钱建造的，他们很懦弱，奴化，不敢反抗。”

  小鬼子平民阶层，解决国内经济危机的普遍认知，就去抢邻居，习惯了。

  “会不会战败？”

  “不，决不会，大日本是不可战胜的，你要相信。”

  这一刻，老头浑浊的眼神里，充斥着向往和狂热。

  怪不得说，原子弹下无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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