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县地处蒙古高原南缘的坝上地区，典型的高原丘陵景观，地势险要，自然村的名字多以地形为主，带沟的非常多，号称坝上首县。

  一路走来的地貌不同，风景的优美挡不住风吹日晒，风沙按摩后的的黝黑面庞，胡子拉碴，张爱国临近了张北县城。

  缴获的马匹都一样，没有烙印编号，方便了张爱国的使用。

  要知道察哈尔是驻有骑兵师的，班级军力，张国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吃得下，有能力对抗，排级以上的就有点无能为力了。

  此时的蒙古草原，已经落入了日本人的掌控中，正以此为跳板，伺机荼毒整个察哈尔。

  土匪主要是在日伪时期发展壮大的，因为政权的崩溃，频繁更迭，对附属的广大地区失去了基本控制，溃兵逃兵以及在各个政权间反复横跳，带来了快速发展，再加上民国民间的枪支数量庞大，泛滥成灾。

  张爱国骑着自己常骑的枣红马，在草原上把所有缴获的马匹仔细甄选了一下。

  民间有相马经的顺口溜：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

  最终挑选出了四匹佼佼者，其余的准备在上海以口外马的名义卖掉，30多匹马，也值不少钱，等拿到上海，一匹马怎么着也能卖出70块大洋。

  流弹击中的几匹马只能做成熟食储存，有少部分马沾染了鲜血，吃血馒头还可以治病。

  骑好马用好鞍韂，一套上好的马鞍能值8块大洋，木鞍皮鞍都选了几套简单花色的留着，还有全套的马镫、马嚼子等物品，马身上的配饰还有镶银嵌铜，手工业的繁华末期，后来手艺失传了很多。

  张北县城门楼处张贴着布告，几个黄色警装的警察正在盘查进出的人群。

  “站住“

  “老总好“

  张爱国下了马，笑着打着招呼。

  “做什么的？“

  “老总，贩卖皮货的，这不趁着天热，来张北看下能不能进到合适的货物。”

  “路条呢“

  “路条？是这个吗“

  张爱国伸出了手，手里攥着一块现大洋。

  对方接了过去，手感非常的好，熟门熟路，就像打麻将的人，会摸出牌面一样，都是卖油翁的故事。

  “嗯，不错，进入吧”

  “谢谢老总，这墙上贴的是啥？”

  “张家口的通缉令，说是义合盛的东家杀了两个警察，有可能跑向口外。“

  “谢谢老总讲解，哎呀，不识字就跟睁眼瞎似的，您忙着，小的先进城。“

  警察摆了摆手，没有再理会。

  一块大洋的价值已经被利用完。

  事物都有自身的属性和价格，就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不同的层次和视角所看到的也不相同，正所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目睹警察的搜查力度，搜查为假，实则借机敛财为真，那可是连上峰都敢杀的人，万一遇上了呢？

  张爱国的脸色虽变黑，可与布告上的面目轮廓还是有一些相像的，关键是警察的注意力不在布告上，在于上峰给的机会上。

  想来城里也是一样的套路，政策的延伸和过分解读，完全出于利益的考量，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质，美酒佳人，宝驹金银，是每一个人的终极梦想。

  是先有大家后顾及小我，或者满足小我再想到大家，这是一个无解的题，没有正确的答案，这个世界还是普普通通的人占绝大多数，聪明的人多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入了城，面积也不是很大，寻了一间酱肉铺子。

  骡子车上拉着死去的战马。

  “掌柜的在吗？”

  “来了，先生，你有何贵干？”

  “这里”

  掌柜的眼尖，早就看到了骡车上的死马。

  “先生，这是？”

  “全部加工成熟肉”

  “先生，可能需要个几天，东西有点多。”

  “没事，有空闲的房间吗？顺路赁给我”

  “先生，这？“

  “怎么着，不合适？“

  张爱国的眼睛很亮，偶尔闪过一丝凶光。

  掌柜的闻到了血腥味，那是人的血，心中有担忧很正常，谁也不想惹事。

  “不用怕，正规来的，放心的做，我先给钱。”

  “不是钱的问题，先生…”

  “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地吧”

  两块大洋丢了过来，径直牵着骡车入了院子。

  “先生，我们主要是劏牲畜，怕惊扰了您。”

  “没事，生死我见得多了。”

  掌柜的没有办法，喊来伙计一起卸了车。

  打上井水，张爱国刷洗了一下骡子，清洗了车身的血迹。

  掌柜的端上了两盘酱肉，一碗莜面鱼鱼。

  “莜面不错，好吃。”

  “谢谢先生的夸奖，内子的手艺。”

  “掌柜的，听说这张北的莜面最好，还有口蘑。”

  “先生，真是懂得到位。”

  “就是这几样”

  “好，我准备出去购买一些，呐，这是几天的房费和吃食钱。”

  张爱国又递了两块大洋过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恒久不变的定律。

  “多了，先生，怪不好意思的，先生能住，那是给了面子。”

  此一时彼一时，识时务者为俊杰。

  掌柜的做到了不能反抗和拒绝，还不如享受大洋的清脆声响的举动。

  马匹的缴获就不说了，在来的路上，张爱国在土匪身上，共搞到银票加起来有1520块大洋，金沙三小袋，现大洋60多块，铜元。

  匣子枪6枝，金钩步枪和曼利夏步枪各一枝，莫辛纳甘M1891哥萨克步枪3枝，汉阳造3枝，配套的子弹除了匣子枪相对多些，其余的就是二三十发的样子。

  一把95厘米长的1927式恰西克骑兵刀，木制刀柄，黄铜柄装，雕刻了螺旋防滑纹，鱼籽地纹，柄首为经典的恰西克鹰头造型，没有明显的标志，看不出红色，应该是对外军事行动时使用。

  另外有一把雁翎刀，一张满族弓和箭壶，两把蒙古弯刀，两张蒙古牛角弓，两壶箭，这队伍组成的成分够复杂，武器的范围有点广，彼时见事不妙，逃掉了一些土匪。

  张爱国想的有点复杂，还是尽快的离开，直奔东北。

  四天后，张爱国买了几袋子莜面，一些口蘑、皮货，带上自己的马肉，买了两个精美的皮囊分开装水和酒。

  胯下的枣红马悬挂了弯刀、蒙牛弓，箭壶，一个卷起的行囊，一双蒙靴包在内。

  信马由缰，走在了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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