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她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倒是裳珞，你觉得念儿如何？”

  “晓得恩情，为人机灵，留在身边，倒是很好。”顾裳珞如此说道。

  商菲而对此也很是同意：“虽说她曾是昭仪那边的人，不过搭桥牵线的常嬷嬷已经被赶出东宫了，她便与昭仪断了关系。”

  “不错，常嬷嬷与昭仪之间有什么联系，从未让第三个人参与，既然如此，就算常嬷嬷有过提携念儿的念头，如今没了常嬷嬷，念儿与昭仪的关联，也就就此断了。”

  顾裳珞分析过后，再看向商菲而。

  “如此，你想什么时候让念儿来你的玉芙殿？”

  商菲而听后，思量了一会。

  “还是再等等吧，虽说调她来也是和浅浅之间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不过还是再等等。”她笑着托腮，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既然提携她的人有安排，那顾裳珞便也只能点点头了。

  她百无聊赖地看向了水榭外的湖中，此时残荷已经不见，竖起的枯黄一片，也是零零星星。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的。”

  “问我什么？”

  “话说昭仪和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会让常嬷嬷将蛇弄进你的宫里？”

  顾裳珞一听，带着一张百无聊赖的脸，稍稍看向了商菲而。

  “不就是中秋宴上看我不顺眼吗？这件事你也应该猜到才对。”

  “猜到？我怎么猜到呀？中秋宴上的融洽，我是见着的，就是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光是看不顺眼，也不用将蛇弄进你宫里这么无法无天吧？”

  “所以，你不正好知道昭仪患心悸病在榻上的事了吗？我看，昭仪是不知道东宫的动静，才特地要让常嬷嬷看着的，而又正好她们沟通不对，让常嬷嬷以为昭仪要她教训我，就这么弄出了这件事了呗。”

  “真的是如此？”

  “我是当事人，这其中的条理我看得最清楚了，你要是怀疑，不如去试探一下昭仪？”

  顾裳珞一笑，用手肘推了推她。

  “我哪敢呀？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商菲而反推了她一下，将一切都推还给了她。

  顾裳珞一笑，也就这么接下了，反正是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就好。

  而顾裳珞也趁着秋风尚在，去了一趟承乾殿。

  还是那处不起眼的小园，还是那面普普通通的墙，仍旧是一面轻轻松松就能越过的障碍。

  秋风冷，干枯的枝丫上已经结了霜，承乾殿也披上了一层冷肃的氛围。

  不过殿中倒是暖和的。

  满室盈暖，扑面而来，扶着两扇门扉的顾裳珞，恍若打开了暖春时节的大门。她愣在了原地。

  今天正好碰见李洛在，如今他正从卷宗上凌着一双眼，随即眼神又是一缓，放下了手中卷轴看着门前的顾裳珞。

  “今天的秋风倒是凑巧，竟然将顾才人吹来了。”

  顾裳珞愣神了一会，随即就回过了神来。

  “今天的秋风冷得很，谁愿意站在冷风里头任风吹？我是自己走过来的，不是被吹过来的。”她叉起了手，偷偷看了一眼殿上的李洛，“我好歹也来了这么一趟，不请我坐坐？”

  李洛伸手一请，道：“请随意。”

  顾裳珞关上了门，坐在了主位下侧的一处位置上，随即便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李洛见她如此，便奇道：“想来今天顾才人心里的事，匪浅。”

  顾裳珞也回道：“是呀，今天的事可多着呢，你想要知道？”她试探道。

  “很不凑巧，今日公事繁忙。”

  “你有哪一天不是公事繁忙地？要是你多出现在东宫里一刻，我也不需要来承乾殿找你。”

  “此处，也在东宫之内。”

  “内廷又不是外廷，怎么算相同？这之间可隔着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呢。”

  说着，顾裳珞趁机溜到了李洛身旁的位置上，将一样东西从袖子里拿出。

  “喏，这给你。”

  李洛接过，打开来看，里面娟秀地写了十个字，正是那天自己给顾裳珞念的那一句诗。

  “写得还不错吧？浅浅也说写得好。”

  “浅浅也知道此事？”

  “嗯！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特地让添墨磨墨，要了这纸才写这么点东西，对了，你不知道，浅浅的字比我好看多了，其实你应该让她来写才对的。”

  李洛听到此处，也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叹气，可在斯人面前，也只好止住。

  “浅浅忙碌年关的事，由你来写，不正好？”

  “这我知道，所以，我这闲人什么时候能够忙碌起来？”

  “你想要忙起来，那好，正好我手头上也有一件事，只不过我倒是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你来加入。”

  “这需要什么理由？不过是你太子殿下一句话的意思就能成就的事情，再说了，我这么机灵的人定不会坏事，殿下又犹豫什么？”

  李洛倒也不是真的有在犹豫。

  顾裳珞一无背景，二又常年在深宫，相貌无二人知，就算是带在身旁，换装转易了身份，他敢确定对她起注意的人，绝对不会有一。

  只不过李洛仍需衡量，毕竟她也是与朝堂无关的人，之后的牵连，不得不让他对此仔细思考。

  “雍州案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

  “自然，户部尚书何进贪赃累军情，太子殿下英明果决，将其与易总党羽连根拔起，还朝堂内外一片靖明。”

  “你相信流传颂唱的所谓靖明？”

  顾裳珞从他的话里头品出了一丝的异样。

  “难道，事情并不是就这么结束了？这何进的背后，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是吗？”

  李洛一笑，并没有明说：“这件事你若是跟着我一同关注下去，自会明了，现下，也是入冬了吧？今早见外头枝头上结了霜，想必很快就会下雪了。”

  “下雪？”

  顾裳珞惊喜地看向窗外，对李洛突然转换话题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在意。

  而窗外，也果然有些微微蒙蒙的东西，一点两点地飘飞落下。

  “不会吧？言出法随吗？”

  她走到了窗边，才将窗外的迷蒙看了个真实。

  真的是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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