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啊！打榜！卖周边！包装宣传人设！还有粉丝见面会！哈哈哈！这还真是nmd魔幻啊！”

  金城不知何时，阴云密布了，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无奈的笑声从黑暗的巷子中传来。

  许衡在巷子中穿行着，由暗卫们打开巷子里暗藏的穿越门，大步走着，看着手中焰云商会给到的马奇对他们提议的计划书，不禁笑出声来。

  “许衡，你真地疯了吗?你在说什么?”朱莉看着许衡眼神依旧淡然，可表现出的状态格外不对劲的样子，发问道。

  “许衡阁下，您……嗯……您要不要我们搬来轿子立刻抬您过去?黑街那边已经完全控制好了……也如您所说，”奎瑟斯也被许衡现在自言自语，又是笑，又愤怒，可是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平静的诡异，给有些震慑住了。

  但是，刚刚一路上，他对事情的分析，又符合着他后知后觉的逻辑，好像，明明应该认识到的事情，被遮盖了，直到许衡翻出来，才恍然大悟。

  只是到现在，奎瑟斯依旧认为，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就算自己被利用了，哪位马奇在所谓“玩弄”整个金城，可是那又怎么样？

  这是他的本事。对于马奇的各种改革，他抱有的，更是欣赏的态度。许衡在亚伦那里能平起平坐的话，很多事情都能善后。

  但，马奇能让他们追踪失灵，还是有点异常的，奎瑟斯隐隐察觉，自己和许衡的认知和掌握的信息，似乎极大极大的不同。

  他现在倒担心起马奇的安危，可是许衡却越发云淡风轻起来，走路都不用跑的，还说不担心马奇的生命安全。

  是知道了什么吗？

  难以理解。这兄弟俩，是九个兄弟里，他唯二不能理解的。作为吸血鬼，活了那么多年，猜不透的人。

  现在，马奇给奎瑟斯的感觉，就像时时刻刻表现优雅的绅士，虽然很多时候“有礼”的有些虚伪，可许衡呢?很难形容，明明更情绪化，更人性，更真诚?但反而，不像“人”。

  可能因为所有的反应，似乎都来自外界的刺激吧，不能确定，这究竟何为，奎瑟斯不能弄清楚，就是一种来自他血族的直觉。

  “抬轿子?我又不是新娘子，没必要，有些事该发生发生，不该发生的，不发生，时间还早，大概够我看清全局了，只是吧，解不解的了，就不一定了，所以慢点无所谓啦～”许衡嗔笑着，语气起伏古怪地说着，好像喝醉了酒，眼睛都不看路了，就盯着手上的商业计划书。

  “许衡?你没事吧?喂?”朱莉见许衡没回自己，继续不确定地问道。

  “没事，当然没事……你看看，这里的‘宣传计划’，小混蛋居然把自己的兄弟们，包装成一个个有悲惨过去，但有未来梦想，有不同抱负，不同性格的商品额，

  是啊，还是我教兄弟们，怎么专门服务于女性的，

  真是展现一个优质的，又可以触碰的美梦啊，完全将兄弟们的特质和优点出售了，

  还有和商业联盟合作的‘礼品计划’，让客人能通过购买低价的小商品获得投票，来定向改变酒馆新设定的差额营业时间?真是给足了客人权利啊哈哈！

  获得投票越多，能发出的邀请函越多?还能申请出黑卡给客人?不错不错，和我的设想真是如出一辙！层层递进啊！”许衡回答着，每个字咬的都越来越重，不是激动，而是更像一种恨不得拷打某些东西的沉重。

  “可是这又怎么样?通过马奇经营的酒馆，利用这样的方法，真地能得到那么多客人的支持，不是一个迅速获得财富的经营方式吗？”朱莉反问。

  “当然当然，这种经济运作的方式，对经营者可是一本万利，尤其你看，这小混蛋，还特定抽了时间，用餐厅召开了所谓的‘感谢会’，让客人们和潜在发展对象坐到一起，不断发展新的客人，让雪球越滚越大，客人们也乐意如此，

  看起来，或者说，没有直接感受过这样经济弊端的人，都会觉得是双赢的局面啊，马奇这小子，真是不能小瞧，把这样春秋笔法，只写措施，而不问结果的计划书，摆到我的面前，

  要不是我见识过惨淡的场景，第一眼，真陷进去了吧，啧啧。”

  “弊端?所以有什么弊端?”

  “弊端就是，这样的商品，实在太好了，这样的梦，太美轮美奂了，它贩卖的，不是任何存在的实体，而是一个向往，与这个狗屎世界抗衡的向往，

  利用了男魅魔，甚至精神操控，对症下药地给予了甜蜜的毒，人是不可能只活在梦里的，可是人不可能不做梦，而这个梦，如果是被人织出来的，就会落了他人所操控的大网，最后，就得看，这蜘蛛吃不吃肉了，

  而马奇这只蜘蛛，如果吃素的话，就不会用各种方式，隐瞒我，隐瞒正常营业下的酒馆现状，

  只是至少，酒馆还能卖出更实在的服务，

  可这终究是梦啊，这只是梦，那么梦醒后呢？好在，只有一个月这短短的时间，

  重要的，还是，对这个世界而言，这样的经济，出现的太早了，对经济和人都是一种冲击……不过，对一个群体的追捧，必然造成审美的趋势，可对现实中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啊，损害到了另一性别的实际利益，

  而一个新起势的经济体，我就不信，不会遭到一定的模仿和遏制，纵使，可以让商业联盟赚到钱，

  这降维打击，可也破坏了金城的经济生态啊，商战，焰云总不会……哦！那怪不得，要进军黑街，控制了女人，也要控制男人，明面暗面的手段都用上，再而彼此制衡，好一个软硬兼施。”

  许衡自说自话着，让朱莉越听越不对劲：

  “你疯了，不用克罗里茨影响你了，你已经半疯了，你说的是人族语言吗？还是恶魔语?”

  “不不不，这样经济体制，或许并没什么错，只不过更容易让世界里摸爬滚打的人们沉沦罢了，报表上显示，所有礼品，开售不超过两日就会售空，怪不得那个裁缝说要抢，哼，真厉害啊……哦，我有点嗨了，

  朱莉，我现在说不清楚，但是只要到黑街，你就可以看到，当出发点就是利益而不是梦的交换的那一刻，会有怎样丑陋的走向吧，一个月，也足够有苗头了。”

  ……

  雨渐渐大了，黑街阴郁的氛围理应与这种暗沉的天气很配，可是今天似乎格外吵闹。

  有喊骂声、刀器声、惨嚎和求饶，宛如前些日子，在这个月内，才发生过的惨烈内斗的重演。

  比姬奴尔立于地下赌场的中央，看着自己的手下和赌场打手被摧枯拉朽地击败，胆敢有更多的反抗，甚至于直接被废掉，虽然比之先前的生死搏杀，后果并不严重。

  可是辛苦建立的防线，被轻而易举地击破带来的冲击感，不是对峙许久，最后成功或失败带来的感受所能比拟的。

  那些看不清全貌的黑影无处不在，斗气和魔法同时发动攻击，纵使比姬奴尔有六阶的实力，还是一个老道的刺客，但在面对这群连动作上展现出的情绪都感受不到的类人形“鬼影”，全然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意识。

  而且，它们的位阶，也都没有一个是低于自己的，别说在这群东西眼下有什么小动作，单对单有没有可能逃走都难说，配备的，还是各种极好的魔动装备。

  中距离的风弩，近距离的爆破盾，乃至藏在远距离，都不知道怎么能穿透到地下的具有雷属性的子弹，都是最先进的魔动成果，彼此间的配合又极好，训练有素，哪怕比之罗恩帝国的精英军团，都有过之而不及。

  本身战斗力强就算了，有操作了，还氪金?怎么玩?抵抗不了。

  比姬奴尔隐隐感觉到，这群时而化为地上的二维残影，时而出现变成一个实体的黑衣怪物，并随时变幻各种阵型的神秘魔武士，没有想伤害自己的意思——前提是自己不乱动。

  没想到，那个人背后是这样的势力吗？那为什么，还要用那样连我都感到奸诈的方法去整合黑市?

  虽然招揽残余的时候，少了很多人的反抗和突如其来的刺杀，让我这个明面上的“保镖”轻松不少，肯定是这群怪物军团发挥了一定作用。

  但真地有必要耗费心力吗？不，应该这么说，何必要贪图一个小小黑市呢？还是说，只是想玩玩?或而，跟马上要到我面前的，这支怪物队伍的掌控者有什么复杂的关系?要逼他这么做?去证明自己?

  比姬奴尔回想起，那个人让自己构建一个虚拟的势力，并利用赌场客流冗杂的特点，开始贩卖和交换他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信息的“创业”初期。

  她刚开始，只是以为，那个人要做的，就只是赚一些外快，可随后利用横财般的庞大资金，故意在赌场和死斗场输个干净作为资金灌注，并利用前期信息贩卖建立起的信用，开始散播和操控谣言的操作，着实让她感到了无可复加的惊讶。

  所有信息都可以是假，但是钱是真的，那信息就可以凭空成真，那么分裂的各方的猜忌就必然产生，而一旦引导舆论，贩卖所谓的“议会要重新扶持黑市新势力”的焦虑，内斗，只不过差了个导火索。

  就是要让议会不能反应，她按照他的计划，根据更多的“冲突与仇恨”的谣言，伏杀了多名重要人物，进一步产生了不可调和的误会。

  就好像死斗场的总管，如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死尸贩卖链的经理人有什么矛盾，只知道居然要“杀了自己”，在“议会新的扶持”中，成为掌管死斗和死尸双产业的巨头。

  而且，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得到超乎平常死斗赌博最高限度的一大笔资金，都足够他洗白走人了，作为合作伙伴的经理人，是得知死斗场的流水的。

  那么怀疑已经产生，他不得不动手，生怕对方率先有行动。但刚要行动，他发现，那个经理人居然就死了，而新的消息又产生了——“死斗场是被主要扶持的对象”。

  在那段时间，每一天的消息都好像是虚假的，可渐渐的，又会变成真的，让人不得不信，可是最后，不知道是因为信，去做了，才让信息成了真，还是它本身就是真的。

  而且频繁地，平白无故地死人。

  只有比姬奴尔知道，就是完完全全的，虚构事实，然后让之成长。以死尸经理人之死为转折点——没有人知道，自己作为运输奴隶的黑商，其实和死尸经理人互为人体贩卖的搭档，利益是绑定的，为了控制死去的奴隶带来的损失，本不会杀他。

  黑窟的家族那边，对她也是有要求的，能轻松一点是一点。

  但那个人，许诺给了她更大的利益——事成之后——不只是掌控黑市——让她成为黑市真正的主人，或许，可以凭此真正地脱离那些族人。

  内斗就此在她的手笔下，开始了，而被波及的，当然还有微小势力，因为理所当然地认为，散布信息这么生意，会是某个弱小的势力整出来的。

  万一，他们才是要被扶持当老大的势力呢？

  那就打！这是黑市在被破坏平衡时，对议会的反抗和拉扯。

  而这一打，更完蛋，因为小势力早就凝聚在一起了，因为他们居然早就收到过消息，其他大势力会来攻击。

  有备而来的他们，展开了暴风般的回击，这下，黑市真真正正成了一锅烂粥。而且，比姬奴尔作为全程的执行者，体会到一个很奇怪的感觉。

  这些所谓的势力的大人物，好像情绪化了点，一旦迈入了内斗的泥潭，就好像没想过别的可能了。

  就以她的老板而言，如此老奸巨猾，求稳求合的一个人，最后居然要主动发起内斗，就因为有了巨额的资金。很不对劲。

  之后一夜间，打生打死，比姬奴尔在黑街十几年来，看过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前所未有惨烈程度的内斗，就诞生了。

  每个人渐渐的，都宛如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而那个人，那个叫马奇的人，立刻带着仿佛用之不尽的资金，以我作为贩卖信息的“救世主”，还带来一个手段极端强硬的女人，重新整治了整个黑市。

  建立了所谓控制力极强的黑市“信息体制”。好在，她作为执行者，抓住把柄够多……

  只是呢，今天，会不会自己就要上了他的当。

  她没想到，他所谓想让她帮忙传口信的对象——能以她根本理解不了怎么赚钱的“酒馆”背后真正的老板，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一支队伍，对抗一个金城，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都能猜到话术了，一定是说，更好地了解客人，为客人服务吧，所以让兄弟们套了每一个客人的话，套完转手就拿来黑街卖，真是有够混蛋的小混蛋啊，

  哦对，还有邀请函，甚至于低廉的礼品，在这拍卖，卖出天价来，商品本身的价值，被扭曲成了梦的残片啊，最后让做梦的人买单，空手套白狼，也不是这么套的呀。”

  有些戏谑，吊儿郎当的声音，将比姬奴尔从回忆中唤回，而解除了所有赌场武力的那些黑衣怪物，立刻站成八字形的两排。

  就好像规规矩矩的绵羊。

  她知道，正主，大老板，酒馆的大家长，要来了。那个马奇经常挂在嘴边的“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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