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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雪莉杨的推测


琳琅洞天中,方圆百里,水汽弥漫,风云诡谲。

  那三十来万人早就打完了,搞了个两败俱伤,谁都没落到好处,这时,李恪良安排的人手带着大量物资涌入洞天,迅速获得了民心拥趸,一举终结了乱世。

  目前是百废待兴,欣欣向荣。

  而在远离人群的芭蕉林中,顾行舟的家里,林婷婷挺着大肚子,惨叫不止。

  生孩子本就是极其惨烈的事情。

  那些久经人事的女人都要受尽折磨,更何况处子之身的林婷婷?

  敬元颖和叶临秋正忙前忙后,多少都有些不知所措。

  羊水和着血流淌了满床,林婷婷也惨嚎了一天,此时气息奄奄。

  姜钟站在角落,淡然的看着这一切,伸手一点,一道精纯法力渡去林婷婷体内,让其恢复了几分力气。

  前世今生他都没见过生孩子。

  本以为这场景要么迤逦无比,要么神圣至上,却没想到竟然如同杀猪一样。

  林婷婷折腾的这一天,都是在“开指缝”,这是一种人体的自然反应,想要生孩子,就必须开到“十指”,这种痛楚不亚于把人活生生撕开,而林婷婷则在这种持续的剧痛中挣扎了一天。

  这一刻姜钟才意识到,无论人们怎么捧高母亲的形象,无论怎么歌颂生育这一过程,其本质,依旧与野兽无异。

  只有在这一刻,人才会放下“万物灵长”的莫名骄傲,回归到动物这一行列。

  这种认知,想必有过生育经验的女人会有更深的体会。

  这是男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东西。

  姜钟第一次觉得,试管婴儿似乎并不是那么离经叛道。

  或许,人类只有彻底摆脱了肉体生诞子嗣的过程,才能真正称得上“文明”。

  姜钟心绪有些乱。

  脱离了肉体的生命形态,人还能是人吗?

  那自己呢?自己早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了,是僵尸?是魔头?或者是神?

  “人”之所以是人,究竟是来源于自己的认知,还是来源于其他表征?

  这问题似乎触及到了哲学。

  正胡乱想着,浑冥海一点微弱灵光透出,顾行舟的声音落在耳边,“师父救我!”

  姜钟微微侧耳,两分注意力从浑冥海溯流而下,顷刻间跨越千山万水,落在那虫谷水道之中。

  “师父救我!”

  顾行舟高举铜牌,话音刚落,一道道流光溢彩自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隐约有飘渺乐声响起,如在天边。

  这旋律是如此熟悉,胖子忍不住哼了两句,“妈的,《悟空》!有人在放歌!”

  没等他听清来源,旋律顿止,流光溢彩中,身穿大红文武袖的姜钟踏步而出。

  左右一扫,已然将在场几人的思绪读过,转头看向脚下散落的竹筏,就在目光落去的刹那,一声清越剑鸣响彻洞窟。

  水中金鳞小鱼纷纷一顿,下一刻,一道微若米粒的光点闪烁,上下翻飞间,在后面扯出虹光道道,忽地落水,只见水下一荡,夭皎剑光交织如网,片刻消失不见。

  而那庞大的鱼群却在顿了顿之后,纷纷如同被刀工极好的厨师切过的土豆一般,在水中散成了一堆丝线,如同水草飘扬。

  “姜爷?”

  胖子愣了愣神,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嘟囔道:“难道尸香魔芋的幻觉还没过去?”

  几人不知道怎么从精绝古城中跑出来的,所以回去后一合计,觉得兴许几人就没进去过,只是在外面就被影响到了。

  这一论据虽然遭到了顾行舟和雪莉杨的反对,但胖子和老胡却深信不疑。

  此刻再次见到姜钟突然出现,胖子一时间有些动摇。

  “这哪是尸香魔芋。”

  姜钟摇摇头。

  精绝女王的棺椁和尸香魔芋早就被他收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棺椁中空无一物,传说中的精绝女王尸体不知去向。

  而那棺椁虽然号称昆仑神木,但似乎受到了重创,有些萎靡不振,连累以此为生的尸香魔芋都半枯半焦。

  姜钟只能把昆仑神木埋在琳琅洞天,期待它可以重新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重现昆仑神木的风采。

  没想到,这倒引得叶临秋欢喜不已,在征得姜钟同意后,就把自己移栽到了昆仑神木旁边,现在愈发葱茏繁盛了。

  “师父!”

  顾行舟神情激动,对目瞪口呆的胖子道:“这真是我师父!”

  姜钟微微点头,不想多说,这事解释起来颇费口舌,没必要。

  他伸手一招,漫布在水中的血气聚拢而来,在他手中化成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珠,再一甩,就钻进了顾行舟的眉心。

  而后笑着勉励道:“做的不错,当须再接再厉。”

  胡胖杨三人不知所以,顾行舟却明白,感受着自己体内窜升的力量,冲姜钟拱拱手,肃容道:“是,师父。”

  姜钟点点头,转而向洞窟深处望去,眉尖微挑,头也不回的问顾行舟,“带防辐射装备了吗?”

  顾行舟闻言,在挎包里翻了翻,“带了,怎么了师父,前面有辐射?”

  姜钟嗯了一声,“出洞前需要穿上。”

  说完,身体就散做满天星,消失在洞窟之中。

  好半晌,胖子才合上嘴巴,“老顾,你、你师父这是……”

  顾行舟看看三人震惊的神情,嘿嘿一笑,施施然把铜牌塞回胸口,骄傲道:“随声感应听过没?”

  “啊?”

  胡八一傻眼,“这不是、不是……神仙?”

  顾行舟正容道:“我觉得也是,但师父好像没承认过。”

  “废话,你会跟别人解释你是人吗?”

  胖子翻了个白眼,继而眼神热切道:“嘿嘿,老顾啊,你看咱们也算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了,那什么……”

  他搓着手。

  “咋啦?”

  顾行舟不解的望去。

  胖子凑过来:“……你师父还收不收徒弟啊?”

  顾行舟说:“不是兄弟不帮你,这你得问他老人家去,我哪敢多嘴?”

  胖子从另一根竹子上跳过来,勾住顾行舟的脖子,一脸亲热,“嘿嘿,好兄弟,你再把你师父叫过来问问呗。”

  顾行舟却摇摇头,“不到生死危机,怎么敢劳动他老人家?”

  旁边胡八一怔了许久,后知后觉道:“那就是说,我们在精绝古城经历的都是真的?”

  顾行舟点点头,“当然。”

  雪莉杨沉默半天,抬头问道:“你是卸岭门下,那你师父也是卸岭的高人了?他老人家既然都成神了……”

  雪莉杨没太敢说出自己的猜测。

  她外婆就是卸岭门徒,但只是外围,前段时间听说去参加门中聚会了,回去后倒是可以问问外婆。

  胡八一听出了雪莉杨的言外之意,微微一想,沉声道:“传闻卸岭有一位姜先生和红娘子,个个神通广大,与上帝签订契约,专门庇护行走在墓中的卸岭门徒。”

  胡八一看着顾行舟,缓缓道:“红娘子应该是个女子,但那位姜先生……”

  胖子听到这里,身体一抖,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姜爷!”

  顾行舟不敢确定,琳琅洞天里是有一位爱穿红衣的姐姐,那是红娘子吗?

  雪莉杨见胡八一把她的猜测说了出来,就在旁边补充道:“姜先生最早出现在民国时期,三十年代,跟我外公同辈!”

  胖子嘴巴已经张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对对对!还记得第一次见姜爷,似乎认识你外公!”

  雪莉杨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茫然道:“我外公一生去过不少大墓,曾在瓶山遇到了两个陈姓的卸岭魁首,唯独不知道姜爷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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