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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初涉人事


  丽娘却也笑了笑,偏头对嘉娘道:“有姐姐这样的能人,我就做个富贵闲人就行了,闷不出病来,是福气。”

  其实倒也不是丽娘不想去做这些,只是一来她年纪小,二来没什么立场,在这个偌大的侯府上,丽娘只不过是最默默无闻的一个庶女罢了,又如何能去插手这些事情呢,老太太又不开口。

  反正左不过将来嫁到哪家里,最多也就是个次子了,以丽娘的身份,是万万做不了掌家的宗妇的,这些打理家事的事情,也就不用那么早入手,府上的重点栽培对象一向都不是丽娘。

  所以对于这些事情,丽娘倒也不是那么上心。

  反正她也不打算嫁进那些高门大户,找个平凡一点的人家,人口简单,家庭和谐就好了,要是像定国侯府里这般关系复杂的,丽娘也不愿意去受那个累——或者说受那个气。

  最好的结果就是找个家庭殷实、人口简单的人家,简简单单过日子就行了。

  至于儿时曾设想的要嫁个喜欢自己的人,说起来也是不敢再想了。

  嘉娘却笑了笑,扬了扬下巴,对着脸前的两个账本冲丽娘示意道:“府上一本,外头铺子一本,你选一个吧!……”

  “嗯?”丽娘有些不解嘉娘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选一个?什么意思?

  嘉娘又向她解释道:“最近里里外外事情多,我怕忙不过来,你也渐渐长大了,这些事情迟早都要去做的,来吧,趁着现在选一个去做,从家事做起,还是直接替姐姐打理一下生意。”

  这么直白的摆在丽娘跟前,一下子让丽娘有些措手不及,连声音都有些支支吾吾的,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可做不了这些,再者说了,这也不合规矩。”

  见丽娘拒绝了,嘉娘支起身子,冲身边几个人扬了扬下巴,众人便识趣的退了下去,嘉娘正色对丽娘道:“除了老太太和大哥,姐姐在府上也就相信你了,如今我病了,你再不去做这些,我好不容易收在手里的东西又得让那人给拿回去,难道以前的日子你还想再来一遍?”

  嘉娘说这话,丽娘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垂下了眼睑想了想,轻轻应了一声道:“那就趁着姐姐这段时间顾不过来,当练练手吧!……”

  在打理家事和外头铺子的事情上,丽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管铺子的事情。

  一来齐氏就在铺子里,丽娘有个知心的人帮着管理不会出错。二来铺子里的人事比家里要简单的多,这大半年来嘉娘和齐氏把上下梳理的井井有条,丽娘只要萧规曹随便好,不用费太多的精力,也稳妥。

  丽娘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嘉娘便勾唇笑了笑,对丽娘道:“这样甚好,回头我就让人把账本什么的给你送到房里去,放心吧,简单的很,齐婶儿和你一说,保管你就清楚了。”

  铺子里年底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将这一年来的收入支出盘点一番罢了,掌柜的就是齐氏自己,和嘉娘丽娘都是一条心,做不出那欺上瞒下的事情来,丽娘每日要做的也就是听齐氏和自己一条一条的说清楚就行了。

  和往日一样,并不像是什么棘手的公事,反而更像是两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倒是府上的事情杂乱,人事复杂,不服嘉娘的下人也有,奴大欺主的,更是一场恶仗。

  丽娘原本以为在这样的内外煎熬之下,原本就病了的嘉娘会加重病情,谁知道一过腊月二十,嘉娘的病情倒渐渐好了起来,又生龙活虎的去处理那些事情了。

  也许有的人就是这样吧,越艰难的情况下反而更加斗志昂扬。府上的情况似乎也不大好,简容媛被否定之后,府上的人私下里都盛传二姨娘会被扶正。

  甚至这些日子以来连定国侯都对二姨娘和颜悦色,时常宿在她的房中,素来受宠的三姨娘一下子好像消失在了众人跟前一样,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二姨娘趾高气扬的样子,连嘉娘都退避三舍,更别提丽娘了,是能避开就避开,避无可避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府上的下人有跟红顶白的,也有常年在二姨娘手底下做事,早就成了二姨娘的人,这一段时间在府上的气焰也十分嚣张。

  丽娘冷眼看着府上的气氛,只觉得有些疯狂的样子,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到了年底的时候,定国侯甚至还因为二姨娘的缘故和老太太闹翻了,老太太一下子气的病倒了,众人过去侍疾,却都被拦在了门外,谁也不许进去。

  府上这诡异的气氛让人觉得不寻常,回到了浣溪沙,丽娘就叮嘱自己身边的人,最近行事说话都要低调一些,谁也不许出去惹事,不要招惹祸端。

  除了老太太之外,府上其他人倒也一切如常,丽娘却只觉得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铺子里也没什么大事,进了腊月就开始盘点,到了月中便把一切都弄好了,年底做衣服的人多,十五之后,一一交了货,铺子里便没什么事情了。

  齐氏也终于闲了下来,到府上和丽娘说话,顺便交代一下嘉禾庄的事情。丽娘把府上不寻常的事情和齐氏说了,齐氏思忖一番道:

  “总归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姑娘不要想太多了,您做的很对,院子里的人都约束好了,越到年底越乱,大家都安分些,太太平平的把这个年过去就好!……”

  话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只怕是过不好了,只不过咱们自己当心些,不管外头有什么事,牵扯不到您就好,旁的也就不要想太多了。”

  丽娘直觉觉得齐氏肯定知道些什么,却不好直接问出来,齐氏既然说了约束好众人,丽娘自然应下来,总归齐氏是不会害她的。

  只是这个年果然没能太平的过下来,老太太病倒没两天,府上就出了一件大事,二姨娘被人下毒给害死了,而矛头指向了嘉娘。

  事情是夜里发生的,丽娘睡的正熟,便被薄荷焦急的声音给叫醒了:“姑娘,姑娘快醒醒,出大事了。”

  丽娘素来都有一点起床气,更何况是半夜里睡的正熟被人给推醒了,就更加没好气,揉着眼睛对薄荷道:“什么事儿这么重要,非得在半夜里说?”

  薄荷瞪大了眼睛对丽娘道:“二姨娘没了,侯爷让所有人都过去呢!……”

  丽娘显然还迷糊着,心里抱怨府上事儿多,死个人罢了,把人都叫过去干嘛,这大半夜的,就不怕冲撞了谁。

  胡乱的趿拉着鞋子去穿衣服,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一字一顿问薄荷道:“你说谁?二姨娘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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