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包子了，香喷喷的包子！”

  “茶叶蛋！煎饼果子！”

  “新鲜的大白菜，瞧一瞧，看一看了！”

  原本十分热闹，人流涌动的集市，此刻来往行人稀疏，一些靠贩卖吃食换取银钱的商贩喊的嗓子都冒烟了，也没几个人愿意前来购买。

  “娘，我想吃冰糖葫芦。”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住娘亲的手，指着小贩木草扎上的糖葫芦，眼神闪闪发光。

  年轻的妇人握住女儿的手，满脸警惕的说道：“吃什么吃，搞不好被人下毒了！”

  说罢，妇人便拉着女儿脚步匆匆的离开，小贩们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无奈苦笑，又或者长长叹息。

  “真不知道官府都是干什么吃的，这都一天过去了，还没抓到犯人。”

  “可不是每次收取苛捐杂税的时候，动作比谁都快。一到了为咱们老百姓办点实事的时候，就跟让泥潭绞住了腿一样。”

  “这一天抓不到犯人，我们就要损失许多银钱，这要是一个月抓不到犯人，咱们一家老小都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靠贩卖吃食为生的小贩们聚在一起，三言两语，怨声载道。

  大皇子微服私访，骑着马儿从街上路过，将这些小商小贩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

  “哼。”

  大皇子面露不满，冷哼一声，然后用力抽动马鞭往刑部方向去了。

  刑部之中，诸多官员忙忙碌碌。

  沈瑄衡命人在刑部的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伏案桌前统筹整个投毒案的调查计划。

  “张主事，你带着人去调查京城里所有的水景，附近的河流，如此大规模的投毒，很有可能是依靠水源，一定要反复查验。”

  “王主事，你去各大医馆询问病人们最近都吃了什么，全部统计下来。”

  “许侍郎，犯人也有可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翻墙过户，进入百姓家里无差别投毒，你去调查一下，看看百姓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就在沈瑄衡紧锣密鼓的布置调查任务的时候，大皇子从刑部外面进来，他脚步极快，面容冷峻，来到桌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沈瑄衡，你难道想颠覆京城不成？”

  大皇子突然发难，沈瑄衡有些不明，所以。

  “殿下何出此言？”

  大皇子目光凝视着沈瑄衡缓缓说道：“此番京城有人投毒，你应该派人暗中调查，而不是弄得满城皆知。现在依靠贩卖吃食的百姓，里的东西根本就卖不出去，百姓们人人自危，搞得人心惶惶。”

  “所以大皇子的意思是？”

  沈瑄衡的目光同样凝视着大皇子，“不断应该瞒着百姓悄悄进行。”

  大皇子负手而立沉声说道：“当然。”

  沈瑄衡面容渐冷，“可如此一来，百姓就蒙在鼓里，他们其中可能有不少人会继续中毒下去，万一朝廷也不能及时找到凶手，解除百姓所中之毒，那这京城百姓里会有更多的人枉费性命殿下，难道是要用他们的性命来稳固精臣的安定吗？”

  “妇人之仁！”

  大皇子露出愠怒之色，“家国天下，当以稳定为重，部分百姓的牺牲换来一座城的安宁，这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划算？”

  沈瑄衡拍案而起，沉声问道：“不知殿下说的划算，是你自己觉得划算，还是百姓觉得划算？”

  “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国家就像一棵大树，国人要敢于用鲜血去浇灌才能茁壮参天，延绵相续。这里面不单有罪人的血还有无辜的血，侠义的血，若都如你这般优柔寡断，国家就会像现在的京城一样，人人自危，惶惶不安。”

  大皇子语气争锋相对，眼神幽寒。

  “殿下，你的想法恕我不能苟同，自古以来，太平盛世多民为本，以民为贵。若是不顾百姓安危，只图一时稳定，那我有一句话送给殿下。”

  沈瑄衡面容冷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先前就曾听闻大皇子在朝堂之上为求国家安定不择手段，例如北方胡人和边关起了冲突，三皇子主战力求清除毒疮，一劳永逸。而大皇子则希望稳中求胜，先以联姻稳住对方，不惜将姑姑的女儿推出去与胡人联姻换来数年安稳。今日一见大皇子的行为果然极端，为了京城不出乱子，宁可牺牲部分百姓。

  “哼，光说这些大道理有什么用？现在京城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若是不赶紧想办法处理，后果一样很严重。”

  说罢，大皇子看向刑部官员，“你们给我听好了，现在立刻散出消息，就说犯人已经捉拿归案，尽快恢复市场秩序。然后再让行部的人换上私服，暗中调查。”

  “不行。”

  沈瑄衡冷声喝止，“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欺瞒百姓，一旦暴露，就会降低朝廷在百姓心里的信任。而且即便放出假消息，我们也没有办法替百姓解毒，要不了几天谎言就会不攻自破。此法百害而无一利。”

  沈瑄衡与大皇子争论不休，刑部的官员只能干看着没人敢出声，一个是刑部的顶头上司，一个是未来皇位继承的候选人，不管得罪了哪一个，他们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刑部外面又来了一个人。

  三皇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面容带笑。

  “皇兄，你还是这般急功近利，你就不怕今日之事传到百姓耳朵里？”

  此话一出，大皇子脸色微变，即便是他再怎么力求稳定，也不敢真真正正的失了民心，毕竟他可是力求成为太子的人。

  “本宫不过是为了京城安定对刑部尚书大人有所提议罢了，现在并未实施，三弟总不至于出去胡乱嚷嚷，诬陷于我吧。”

  大皇子转过身，眼睛微微眯起，眸光之中浮现一丝寒意。

  三皇子笑了笑，不再搭理他，转而看向沈瑄衡。

  “世子殿下投毒案，你只管放手去查，绝对不会有人能放出谣言干扰你。”

  大皇子文言表情渐渐凝重，审视着三皇子和沈瑄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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