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初雨对泡芙有多深的情感那不见得，只是它好歹也跟了自己十多年，突然要走，还有些不习惯。

  “真的不留下喝杯喜酒？”

  初雨已经把泡芙放了出来，它就飘在屏障和初雨中间。

  【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我更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初雨知道那是个没有感情的文明，所以它不理解是正常的。

  所谓的思乡之情，也不过是融入不了人类世界，本能地想要回到自己觉得安全的环境。

  所以，她也不会留它。

  这对人类和它都好。

  重建那段时间，虽然泡芙帮助了人类很多，但他们始终没有忘记，它的同类是如何无情地摧毁他们的家园，甚至还一度要让人类灭绝。

  尽管，那些空泡早已经死亡，归还的神力已经在屏障后诞生了全新的生命，但只要它是异族，人类就永远不会真正接纳它。

  同样的，泡芙的能力对人类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它现在能和人类和平相处，是因为还有初雨在，能够威慑住它。

  但若等到她成为守护人后，不能再插手宇宙间正常的弱肉强食规则，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对人类下手。

  所以，回到它原本的世界，才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

  泡芙隔着屏障上下飞舞，似乎对要回去很是兴奋。

  【我没有感情，但按照人类的社交规则，我现在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

  初雨没有当过完全没有情感的生物，但她觉得，这个文明甚至比机器人还要冷漠。

  “不客气。”

  初雨也不耽误双方的时间，开始动用那微弱的法则之力开启屏障。

  不是孙宇那样大规模地破坏，而是切开一个小口。

  法则之力相较于神力能够更轻松地破开屏障，但这是天道的东西，她不过刚刚动手，太空中就闪烁着一道道粗壮的闪电，似乎在警告什么。

  初雨手顿了顿，朝着寂静的太空喊道。

  她知道，天道听得见。

  “我只是送它回去，会给关上的。”

  天雷还是威胁地劈了下来，只是都落在了初雨脚边，最后轰隆隆的声音不甘不愿地渐渐远去。

  这是警告她，它看着呢，如果乱来就劈死她。

  初雨心里发笑，现在没有执剑人，天道还得亲自执法。

  等到雷声彻底消失，初雨开始切割着那道透明屏障。

  法则之力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虚空中划开了一个口子，那一团空间立刻变得扭曲起来。

  泡芙立刻飘了过去。

  【谢谢，我会用泡芙这个名字，重新回到我的族群里。】

  说完，它一头扎进了那团混乱的空间，看起来不带一丝犹豫。

  还真是个没有感情的生物。

  初雨腹诽着，再次施展法则之力，将那处屏障修复。

  泡芙穿过屏障后感受到了久违的气息。

  熟悉而又陌生。

  然后它看到了无数和它一样的生物。

  和人类世界保留了文明火种不同，无咎文明被摧毁得很彻底，所以，这些因神力而诞生的新生命处在一个原始的社会状态。

  没有繁荣的政治和经济，更没有先进的科技，像是猿类刚进化成人类那样，只能组成最简单的原始部落，彼此间为了资源和地盘争吵。

  泡芙便格格不入地出现在了它们面前。

  【你是哪个部落的？你怎么这么大？】

  其中一个部落的领头人问它。

  无咎文明不存在语言障碍，因为它们是靠脑电波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哪怕这里还没有进化出语言和文字，自己也能听懂。

  【我没有部落，但我可以带你们变强！】

  泡芙拿出陪伴自己多年的东西，像是一个现代人，带着粮仓和武器库到了原始社会。

  它身上有原首领留下的武器，在这样的原始文明前，有绝对的统治力量。

  于是，泡芙凭借着这些东西，很快在同类中站稳脚跟。

  它不是科学家，但它学识不低，至少能够减轻它们前期发展的困难程度。

  文明复兴的第一步，它想要创造文字。

  因为它发现，自己想要告诉同类自己叫泡芙，可它不知道如何用脑电波传输这个词语。

  它们的文明，没法翻译。

  而且，它想每一个同类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因为用脑电波交流，无咎文明其实很晚才进化出文字，而且，那也是为了科技进步不得已创造的，类似人类的数字和字母，仅仅用来表达数学模型。

  因此，它们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高维生物有得天独厚的种族优势，所以数量很稀少，五位数自由组合就足够整个族群使用了。

  泡芙想到初雨给它解释“泡芙”两个字。

  那是一种三维食物。

  外面是一层绵软的皮，里面包着更具流动性的食物，咬开后，里面的东西就会流出来。

  她说，人类看它们差不多就是这个样。

  表面看着是个泡，但破了就会炸开一大堆东西。

  她还说，泡芙的味道是甜的，可惜它尝不到，而且，它没有味觉。

  因为这段记忆，它放弃了完全沿用以前那些文字的想法。

  这十来年，它也不是白跟着初雨的，它把人类的知识吸收了个透彻。

  作为高维生物，这很简单。

  于是，它把人类的文字与它们原本的文字结合起来，创造了一种全新的语言。

  适用于日常交流，也适用于数学模型。

  这样，它就能用泡芙这个名字了。

  它会带着同族，像人类那样，恢复它们的家园，重现曾经的辉煌。

  ……

  两人回到绿星后小爱和克里也跟着从帝星赶回来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两人的主要任务依旧是修炼，至于婚礼，全权交给小爱负责，就算是它偶尔拿不定主意，初雨也打发它去找扶修了。

  男人对此事颇为积极，好几次小爱还来告状，说男人不采纳它的意见就算了，还把它做好的设计给拆了，换上他自己的。

  但这种事她不能打击男人的积极性，反正也就这一次。

  “没事，你由着他去，实在太离谱了你再告诉我。”

  小爱没得到安慰，反而还被男人夺了权，它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只好天天死盯着男人，希望找到一个离谱的设计。

  但对结婚，男人是认真的，所以小爱盯了许久，不但没找到离谱的地方，反而觉得对方的设计主人肯定更喜欢。

  小爱郁闷极了。

  它也就是输在不是人上面了，不然肯定能摸透主人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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