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予安同君清河一合计，决定把墨水先留在龙崽的幻境里。

  两人分别对幻境加上一层禁制。

  “等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再来处理她吧。”

  “好。”

  云予安率先转身：“走咯~回家。希望周宗主一切安好。”

  君清河则直接召剑上剑。

  赶上云予安的同时还出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带上剑。

  两人径直驶出幻境，驶离落枫镇。

  云予安在君清河的速度趋于稳定后，打响指头‘停滞’了时间。

  注意到君清河投来目光，云予安解释道：“节约时间，能更早回去。”

  君清河的问题却多了起来：“世上从未有这样的能力被记载过。阿云，你是不是……和我不一样？”

  君清河不知该怎样描述自己的直觉。

  但他不是第一次生出这种想法了。

  “阿云，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

  云予安并不意外：“有。你身上也有过，对吗？”

  君清河承认：“有过。”

  云予安便问：“你那个哪来的？”

  “不知道。”

  云予安又问：“什么时候消失的？”

  “用完就消失了。”

  救完阿云就消失了。

  君清河还想问云予安：阿云本该送我的玉佩呢？不送了吗？

  在君清河看来，玉佩是云予安重生的保障。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可他还没问出口，脑海中忽然响起了陌生声音。

  是音色特殊的女声，给君清河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机械音的女声提醒君清河：“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让他知道。”

  君清河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

  可当他看向云予安时，却发现云予安似乎没听见这些声音。

  女声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他。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寻找救他的办法，我可以为你解惑。

  你不要说话，不要表现出异样。因为我不希望安儿知道这些。”

  君清河浑身不自在起来。

  换谁都想不到会在这种‘全世界都为我和我的心悦之人熄火’的安全时刻……

  还会被匪夷所思的‘生物’打搅？

  “小清，我就是‘系统’。”女声道。

  感受到君清河心中复杂的情绪，‘系统’及时出声安抚：“别害怕，我们很早就见过。

  其实你若愿意，可以再唤我一声——瑶姨。”

  “我能听到你的心声，乖孩子。”

  听到熟悉的称呼，君清河已然僵了全身。

  “你不信？”

  “当初我受了你师父叶初的恩，得以藏匿于须臾宗。那段日子还是我天天哄着你出门呢。”

  君清河有些无法理解：“瑶姨，真是你？”

  “是我。”

  “百年前的妖族圣女是我。

  在你屠戮魔界时出现，同你一起救回安儿的、也是我。

  你遇上的一直是我。”

  君清河想到：“可阿云说你在异间。”

  系统道：“他在异间看到的只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肉身。我其实……一直以沉睡的状态在陪着他。”

  “在安儿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了。”

  “你同我一起救过他。你应该意识到了安儿现在使用的‘时间停滞’算不得什么，而我最强大的能力——是时空回溯。”

  君清河短时间里受到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尤其在系统提及救回阿云的时空回溯时，君清河不自觉地揽紧了云予安。

  他已经失去过云予安一次。

  他本可以在黑暗里沉沦下去，可他却幸运地拥有了云予安第二次。

  君清河反问系统：“我如何信你？”

  系统像是没有感情，只就事论事：“你不信我也没关系。但有些事我希望你知道。”

  “我叫云瑶，来自异界。投生到此界的第一个身份是妖族圣女。投生到此界的目的是颐养天年。

  五十年前，我家夫遭遇不测。为救他、我违反了这个世界的既定规律，共计开启‘时空回溯’312次。

  期间，我的安儿无数次因我的固执被重置生命。

  开启第108次回溯前，我冒险将安儿送回了我原本生存的地方，也托人洗去了他的全部记忆。

  我想，这样及时我失败了、也不算是一无所有。

  后来的结果说不上成功，但也没失败。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我无法再契合我的肉身，也无法长时间保持清醒。

  我将安儿的身体藏好、附身于他，自此陷入长眠。

  小清，也许现在的你只在幼年遇见过我一次，但我已见过你数百次了。我远比安儿要了解你。

  而现在的你……远比我要了解安儿。

  我很感激你能爱他，更感激你愿意配合我开启第313次回溯、去救安儿。

  安儿并不知道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本就属于他。

  我也没想到此生能再见他。

  我费尽心思才将他和肉体剥离、送走。那日诛魔阵，他大概以为死后会自动剥离，结果却被这过于契合的肉体拖累了……”

  云瑶一口气讲了许多，像是为这一刻准备了太久。

  “我本无力开启第313次回溯，好在有安儿赠你的传送门。”

  君清河：“玉佩？”

  “正是玉佩。安儿回来这个世界时带了三块。一块在他初见你的那日便用掉了。

  一块赠给了那位叫孟梨儿的姑娘，在孟梨儿遭到魔族的致命攻击后、玉佩替她转移了九成的伤害到安儿身上，也是那日安儿会在你面前呕血的原因。

  最后一块在你手里。

  同样，在安儿的改造后，它本可以替你转移一次致命伤害。

  其实安儿知道你用不上它……

  不清楚他当时在想些什么，但好在给你了。才让后来的我有机会将它的传送功能升级为回溯。”

  ‘系统’停顿了一会儿。

  继续道：“安儿没机会再离开这个世界了，他原本带来的系统没什么本事，意识到闯祸后也逃命去了。

  可安儿并不知道这些事。

  小清，如果可以，你好好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生吧。因为我犯下的错，他已不在轮回之列，他会在睡梦中安静地结束这一辈子。”

  君清河忽然听不懂话了。

  云瑶的最后几句话在他心中反复出现，逼迫他问出：“什么叫不在轮回之列？”

  云予安仰头瞧他：“怎么了清河？忽然思考轮回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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