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升升一步一步，退到成衣店石阶下。

  “怎么不是我来的地儿？”鹿升升盯着店铺伙计从容地反问道。

  伙计一手叉腰，转过上半身指了指店铺匾额。

  “看见了吗，金缕衣成衣铺。有钱吗你？”伙计一脸嫌弃地上下扫了扫鹿升升。

  “流通金银？”鹿升升试探着问。

  “银票也行。”伙计一脸蔑视说。

  鹿升升还真没办法，她灵石灵玉倒是有，真没想到被神逐城结界这么一搞，能掉到人界来。

  “行，你等着，我去取钱。”

  鹿升升正愁着，突然发现成衣铺街尾，挂了一面巨大的绸布，上面是个“当”字，看来是间当铺。

  “长的白白净净，可惜是个穷鬼命。落跑就落跑，还说去取钱。”伙计掸了掸上身和衣袖，生怕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鹿升升懒得和凡人计较，径直朝当铺走去。

  一进当铺就是一张巨大的屏风，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当”字。

  她绕过屏风，到了典当柜台前。

  鹿升升感觉到上面是个十几岁的伙计，但是她太矮了，看不到高高的当铺柜台后。

  “喂，我要当东西。”

  柜台后面无人搭话，鹿升升又重复一遍，那个伙计才说话。

  “破袄烂被套不收，破铜烂铁不收。”

  “玉佩。”鹿升升冷淡地吐了两个字。

  “玉佩？”

  上面的小伙计往当铺栅栏边靠了靠，鹿升升实在太矮了，站在柜台下连头顶都看不见。

  等他看清鹿升升一身打扮，也不觉得有什么尖儿货，但还是犹豫着说道：“供上来看看。”

  鹿升升从白玉坠子取出从赵庭君身上顺走的储物玉佩。

  这东西她用不上，如果被发现了就坐实了是她杀了赵庭君的事实。

  也不可能把它送人，给别人徒增祸端，留着只是烂石头一块，不如当了换成金银。

  鹿升升握着玉佩往柜台里送，胳膊伸直了也是差了两个头。

  “......”当铺柜台也太高了。

  “你等等。”伙计在鹿升升踮脚跳的时候，隐约看见她手中是攥着一块玉，虽没看清但是也瞄到应该是个好东西。

  当铺伙计从柜台里取出个小竹筐，拴着根挂绳，从上面顺下来。

  “放进去。”

  鹿升升将玉佩放在竹筐中央，回应道：“放好了。”

  当铺伙计收了竹筐，鹿升升听见柜台内伙计的心跳声异常猛烈，然后紧张的拿起那块玉佩。

  “你要当多少？”伙计佯装镇定语气冷淡。

  “你这给多少，少了我不当。”鹿升升也不知道凡间的银钱价值如何衡量。

  “三十两银。”

  “不当了，给我送下来吧。”鹿升升不知道三十两银是多少，但是肯定被狠狠宰了，她听见伙计心跳如锤，甚至有多余的热量在扩散，他紧张得出汗了。

  “收玉制品全程就我们铺面最高，你觉得加多少你出？”

  “你给加多少？”

  “这样吧，给你凑个整，五十两银，不能再多了，你这确实是块玉，不过品质不太行，图样的也不是时兴的，照比那些公子小姐来当的差远了。”

  “算了，我到别家再看看。”鹿升升使劲儿向上伸了伸手，让伙计把东西放下来。

  “别，要不再给你加点？”

  “不要。”

  伙计眼珠一转，又说道：“不然我喊我们掌柜再来看看？”

  鹿升升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这块玉佩价值不菲，也就顺着他的话同意了。

  不多时，高台之后来了一人，玉佩在手中把玩许久，又和伙计私语几句。

  鹿升升神识探得清楚，大致就是问伙计开价，得知鹿升升几次要走，便对伙计摆手让他退下。

  “姑娘，你想多少当？”掌柜向前探头，从栅栏缝打量鹿升升，发现虽身上破衣褴褛，肤色却是净白细腻。

  “这个东西我可以当，也可以不当。你看你能给多少，不合适我就出门再换。”鹿升升不卑不亢高声道。

  掌柜见她周身从容，丝毫不见那些穷困潦倒来变卖物件的姿态，也端正了语气。

  “百两，再不能高了，不行姑娘就换地方吧。”

  “百两可以，但是不是白银，黄金百两。”

  推到后面的伙计一听鹿升升张嘴就是百两黄金，登时以为他听错了，抢声问道：“你说多少？”

  “百两黄金就黄金。”掌柜转身狠狠剜了伙计一眼，吓得伙计闭紧了嘴。

  鹿升升没想到这种要求也可以，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要低了？不过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鹿升升取了签了当票取了银票，出门回了金缕衣成衣铺。

  “掌柜，这么个玉佩，百两黄金？”伙计也跟着掌柜五六年了，从小就耳濡目染，眼光独到手腕也不差，打破脑袋也想不通这笔交易。

  “你带着玉佩，去今宵楼把东西交给楼主，务必要快！骑马，骑马去！快快快！”掌柜额头见了汗珠，催促伙计快去。

  鹿升升带着银票，回到金缕衣成衣铺，先前那名伙计刚好送客出来。

  “你咋又回来了呢？”伙计一脸不耐烦。

  鹿升升台步上了石阶，站到伙计跟前，抖了抖银票：“够买件衣裳吗？”

  伙计看见那张银票，嘲讽道：“不过百两，够是够了，不过也就......”

  “金。”

  “金......百两金？姑娘您请！”伙计一脸陪笑，引鹿升升进了铺子。

  鹿升升进了金缕衣后，随意挑了套黛色劲装换上，干净利落很是满意。

  伙计本以为迎来个大主顾，没想到挑的才一两银子不到。

  “要不您再瞅瞅，各色布料款式，也有金线银线绣织，这么套素衣不大适合您的气质。”

  “就这个，多少钱？”鹿升升不理伙计，往柜台去了结账。

  伙计跟在身后，朝掌柜打眼色，他们自有他们的一番暗语。

  “姑娘，这套有人定了，卖不成。”掌柜充满歉意地说道。

  鹿升升心中好笑，看来他们打定主意要掏空她还没捂热乎的荷包。

  “展示不就是挂在那卖的，我挑完你说被人定了，你倒是说说谁定了？”

  “您挑的这款是男装，城主府的三公子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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