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意抬眸，凉凉看着娟儿：“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让你魂飞魄散。”

她没有做什么狂炫酷霸拽吊炸天的姿态，好似只是平平无奇地说了一句话，娟儿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狠狠打了个哆嗦，一身黑色的煞气都收了起来，老实如鹌鹑。

目睹了这一切的江流霜：“……”

也没人告诉他这个二妹妹如此厉害啊！

那一头，江流彬喝下茶后，失去了视觉的眼睛很快就能够看到东西了，他惊喜不已：“姐姐，这是什么茶？太神奇了！我真的好了！”

虞知意莞尔：“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江流彬满脸崇拜。

江流霜只觉得牙疼。

他没记错的话，几天之前，老四是最不欢迎二妹妹回来的人吧？

这才几天啊，怎么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成了姐控？

而且还不是他亲姐的姐控，而是这个刚回来的二妹妹的姐控。

眼角余光瞥见不复嚣张和霸气的娟儿，他又觉得，也有情可原。

虞知意没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她看向娟儿：“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报了仇，也该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娟儿面色一变：“我不去！我杀了人，下去以后肯定要遭受无穷无尽的折磨！”

虞知意挑眉：“你也知道不能随便杀人？”

“天理道义自有其运转的规律，恶人做了恶事，即便人间的律法惩罚不了他，也自有阴间的律法会严惩她，可你却越过了人间的法律随意扼杀别人的生命。”

“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但杀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还滥杀无辜，连同他们的亲人也一起杀了。”

“如此罪孽，必须偿还！”

娟儿所报仇的对象并不只有红烟姑娘一个，连同当初的老鸨、拥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以及这些客人的家人都杀了。

“他们活该！谁让他们要和畜生成为家人！！”

娟儿满脸恨意。

接客以后，她被不少客人的正室找过麻烦。

那些女人不怨恨自己无能管不住丈夫，反过来怪她这个被迫接客的可怜人，冲到楼里来对她非打即骂，还在大街上骂她是贱货，女表子，什么难听骂什么。

像这种是非不分的恶毒女人都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她不可以！

明明最开始，她就只是想为自己赎身，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羞辱你的家属只有一个，你却杀了十六户人家的家属！难道剩下的十五护人家的家属也都欺辱你了？”

娟儿沉默着没有回答，眸中凶光大盛，突然朝着李玉拍出了一掌。

李玉抬手反击，不料娟儿的本意根本就不是攻击，挥出了鬼气森森的一掌之后扭头就跑。

“混账1”

李玉没想到这个小鬼竟然这么奸诈，气恼地骂了一声。

这是主人第一次派她出来办事，若是办砸了，她都没脸求主人继续收留她了。

李玉正要追上去，跑到床边的娟儿却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寸寸消散在了众人的眼前。

李玉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扭头看向虞知意：“主人，这……”

虞知意平静道：“她已经彻底丧失了良知，便只能灰飞烟灭。”

娟儿的遭遇无疑是可怜的。

但这不是她杀死那些无辜之人的理由。

如果她没有对无辜的人动手，虞知意尚且还能尝试清除她的怨气。

虽然杀人之后的她去往地狱必须要经历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刑罚，却总归是有投胎转世的机会的。

而且，念在她是受害者，那些人都是施害者的份儿上，阴间的律法或许还会适当地减刑。

可她，偏偏选择了滥杀无辜。

十六户人家，上百口人，除了十六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和其中一人的妻子外，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李玉本就清白的脸色，这会儿更是难看无比。

灰飞烟灭。

这不是李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却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什么叫灰飞烟灭。

一个已经有了自我意识的女鬼，明明能有转世投胎的机会，如今却是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没有今生，没有来世，彻底消弭于无形。

她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

庆幸自己是个拎得清的，也足够听劝。

更庆幸她抱对了大腿。

江家兄弟更是表情呆滞。

江流霜是第一次见鬼，江流彬也不过是第二次。

以前他们总觉得灰飞烟灭只是人在无聊之下杜撰出来的一种死法，甚至于在认识虞知意以前，两兄弟都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变成鬼，更没有什么来世。

可他们才刚接触这种东西不久，就见识到了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终极死法。

江流霜更是头皮发麻，看着虞知意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

也很庆幸。

庆幸她回来了，不然他今日必死无疑。

“二妹妹，多谢你此番特意赶来救我。”他诚心诚意道。

虞知意淡淡瞥他一眼：“哦，我不是特意来救你的，我是为了四弟来的。”

江流彬：“！”

江流霜：“？！”

江流彬顿时忘接了刚刚的恐惧，心中那一丝淡淡的悲悯也被他抛出了脑海，他呲着个大牙，笑的见眉不见眼：“多谢姐姐！”

江流霜郁闷了。

他从来没有在女人的手中吃过亏……

哦不对，应该说是，他在女人面前的魅力让他无往而不利，我弄完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家妹妹的面前失去了作用。

此间事了，虞知意就准备回明山了。

不过两兄弟刚刚经历过女鬼的毒打，这会儿都不怎么想走夜路。

尤其是江流霜，他虽然没有被采补，却是和女鬼近距离接触过的，这会儿被阴气入体，虚弱的厉害。

虞知意好人做到底，又给了江流霜一杯茶。

江流霜刚刚就好奇这茶水了，老四刚才被娟儿的声音震得眼睛都红了，没想到只是喝了杯茶，那眼睛就又恢复了正常。

他私心里觉得的，这可能不是什么茶水，而是灵丹妙药。

茶水一入口，清冽、甘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迅速在身体里游走，很快就驱散了寒意与疲惫，人也恢复了精气。

“好茶！”

虞知意道：“我没告诉父亲他们要出门，就不等你们了。”

万一明早亲爹他们去找她，建她不在房间里，肯定会担心。

“二妹妹，等我！”

见她执意要走，江流霜也不矫情了。

江流彬更是不会反对。

于是半夜的明山，顿时热闹了起来。

有不少人都知道，蒋家两位公子带着那位刚回来的二小姐出门了，大半夜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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