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少年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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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再三保证,他不会冲动行事,更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饶是如此,纽特大叔依旧是不太想让他独自行动。
看到大叔那张充满担忧与关切的脸,阿奇内心,忽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这就是亲情吗?还是说,纽特大叔真把自己当做他的儿子了?他有点儿酸楚。自从父母不幸去世后,这位非亲非故的纽特大叔,就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不顾村民的闲言碎语,甚至还把他的打猎和求生的本领,都倾囊相授。
他之前一直觉得纽特大叔有些唠叨,有些严格。与其说,像家人,其实更像老师多一些。
而现在,自己即将离开村子,独自去寻找他自己的“道路”,这时才发现,曾经有些絮絮叨叨的男人,却早已成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拍了拍纽特大叔的手背。诚恳地望着他的双眼:“纽特大叔,别担心,我保证,不会再冒失了。”
这个动作,忽然让纽特大叔呆住了。他怔怔地望着少年那双灰白色的瞳孔,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
“那你记得经常回来看看。别的不说,我家的大门,永远是为你敞开的!”
少年笑了笑,有点儿僵硬。其实都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只能是空话,还不如等他归来时,再好好地畅聊。
阿奇背上了行囊,这里面都是他保命的物资,说什么都要好好保护好。
而中年男人,则是像个老母亲一样,站在城墙上,目送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
寒风中艰难行进的少年,身上大部分地方,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而兽皮兜帽下的双眼,几乎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北境的暴风雪,几乎就没有小的,只要风刮起来,基本必定是很快就会迎来大雪。虽然少年的身上已经不再寒冷,但他依旧要顶着大风和暴雪前进,加上那已经快没过胯部的厚厚积雪,让他的每一步,都变得艰难无比。
身后的行囊,已经稍微轻了一些。巨大的体力消耗,让独自赶路的少年,时不时就要停下来补充一下体力。但他依旧是倔强地不愿意停下,生怕多停留一天,大人就会消失。
其实他知道,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追上那个男人的。仅仅是看对方在寒风中行走时的淡定自若就知道,什么暴风雪,完全不可能对他造成一点的困扰。
可能唯一的困扰,大概就是他的行走速度,并不比他阿奇快。
少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初次见面时,大人是从天而降的。而之后,却只会用脚走路。他很不解,但从不敢多问。其实即使他问了,男人也不会解释。因为那时候的他,并不是飞行,而是跳跃。
只不过用这种方法赶路,速度确实是快些,但风险太大。虽然他的肉体也基本是坚不可摧的,但挂在树枝上,或者陷入泥潭中,那种丢脸的样子,他可不喜欢。
比起快速的移动方式,他更喜欢那种闲庭信步,虽然以前他也经常乘坐凡人的交通工具。但他必须极力压制自己的气息,否则那些牲畜,甚至是山里的猛兽,都会吓得趴伏在地不停地发抖。
但那种气息的压制,让他非常不舒服。就好像不用嘴巴和鼻子呼吸,却用身上的毛孔喘气一样,让他异常的难受。
所以,他宁可就只在家附近转转,时间到了就回去睡觉。
但这一次,他遇到了大麻烦。不小心就来到了阿玛提斯的最北边,这让他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郁闷。
而少年阿奇,比男人更加郁闷。意外的介入,导致他和村子里的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而同样,男人的强大,也激发了少年的那种倔强与执拗。即使不能追随大人,起码也要跟上他的脚步!
少年找了一个稍微避风的山壁。他需要休息一下,但短暂的休息后,他觉得更累了。他不禁思考,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之一?
而男人,现在依旧站在那块空地上。眼前依旧如同来之前一般,除了雪白,什么都没有。
男人闭着的双目,再没有睁开过。他在意识里,仔细地感知着这里的每一片积雪、每一寸土地。空气中的狂风与飘雪他也没有放过,但几天过去了,他依旧是一无所获。
而他心里的那种感觉,依旧强烈。那声音,就犹如在他的耳边,奋力呐喊一般。他甚至开口回应过,不过除了呼啸而过的暴风雪,什么回应都没有。
也许,是需要某种契机?或者是,特殊的布置?他思考了许久,并没有什么头绪。
男人有些头大,他甚至解析了这里的能量构成方式,试图寻找到那一丝丝的线索。然而一切手段用尽了,他的面前,依旧是什么变化都不曾发生。
这时,他缓缓睁开眼,转身向不远处望去。那里,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步履艰难地,向着这里走来。
哦?男人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目光。这么远都能追上?他记得,几天以前,他就离开了少年,独自来到了这里。而他又站在这里数天,那么,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男人完全没有关注少年这一路,是如何的艰险困难。因为那些在他看来,毫无价值。反而是少年能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这让他有些意外。
而阿奇,看到不远处的大人,尽管他已经疲惫至极,但依旧是双目放光且坚定的向前迈着步。哪怕每前进一步,他都有马上会倒下的感觉。
最终,少年还是倒下了。他的身体,被深深地埋在雪堆里。只露出背上不大的兽皮行囊。
然而,他的倒下,却让男人双眼放光。因为他感到,随着少年的倒下,眼前的空间,似乎也微微一震。
阿奇的身体,在雪地里,诡异地向前移动着。速度不快,但却非常平稳。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深蓝色的夜空,和不断扑面而来的积雪。
他的身体,在少年睁眼时,同时停止了移动。大量的积雪,瞬间又将他埋住。阿奇艰难地抬起手,想支撑着身体爬起。
但他实在是过于疲惫了,手才抬起又无力的跌落。眼前的黑暗,让他有种想好好休息一下的想法。然而脑中灵光一闪,他又睁开了双眼。
阿奇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积雪中坐起身子。然后低头望着依旧深埋在雪里的身体,似乎是在发呆一般。
“醒了就过来,既然都追上来了,那就来看个热闹。”
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少年从茫然中惊醒,他有些艰难的站起。而这时,他旁边的积雪,开始迅速融化着,然后化作水汽,蒸发在空气中。
“地都扫干净了,你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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