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太太，我能体谅您的心情，但还希望您控制一下情绪。只是监护仪还没什么，但如果是不注意关掉了ECOM，那您先生的病情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玛格丽特，听到护士的话，心里也是一惊。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用诚恳地语气对护士道歉：“我十分抱歉，珍妮小姐，最近我的压力太大，刚才没注意，把机器碰到了。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几位护士也并不是恶人，但如果值班期间，如果有仪器损坏或者出什么事故的话，她们，也是要接受相应调查或者处罚的。看到玛格丽特这样，她们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对不起，妈妈。。。”玛格丽特听到了儿子有些愧疚的声音，她也没转身，就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我的孩子，这没什么。这里太狭小了。但你一定要注意了。去吧，去陪陪你父亲。”

  州立医院的病房，自然比不上阔绰的私立医院宽大。而艾利克斯190的身高，和魁梧的体型，自然是相对有些局促。而此刻的他，又穿着铠甲，虽然贴身，但肯定是在辗转之间，有些施展不开。

  但此刻的他，又想起刚才乔治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乔治。

  “你确定墨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吗？”

  而这声音，在玛格丽特听起来，就像个精神分裂患者，在自言自语般。但她也不禁苦笑，自己刚才，不也在和“空气”讲话吗？

  “是的，通过查询医院的病历，再加上刚才的扫描，已经确定，这个问题，方先生确实能解决。”

  乔治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又接着开口。

  “因为病灶在脑部，可以通过开颅手术取出异物，但患者的健康状况并不适合做此项手术。根据记录，3日前已经出现了心跳呼吸骤停的情况，并且期间出现了多项并发症。”

  听着乔治的解释，虽然艾利克斯不太懂，但确实能听出情况的危急，他的内心更是难受无比。然而乔治的下一句话，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目前只有方先生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他可以在风险度为1.9%的情况下，处理好这些问题。”

  艾利克斯听完，差点喜极而泣。他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母亲，全然没感觉到，在他触碰到玛格丽特的一瞬间，对方的身体惊恐的一抖。

  “妈妈，爸爸的病能治好，能治好。我的墨能治好爸爸！”他语无伦次的和母亲说着。而玛格丽特则是浑身激动的一颤，她听到了什么？儿子能治好他父亲的病？这可能吗？但儿子就在身边，自己却看不到。哦，天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疯狂的事吗？

  “你确定吗？儿子？你真的能治好你父亲的病吗？哦我的上帝，老家伙，你听到了吗？”

  玛格丽特也随着艾利克斯兴奋地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而此时的方墨，也沉浸在激动兴奋的心情中。在艾利克斯走后，他又进入了长时间的修习中，而就在刚才，他终于成功了。

  他双目炯炯的凝视着眼前，然而他的面前，却空无一物。但在他的精神视野里，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如同黑暗星空中闪耀着的恒星光芒，一团团凝实如实质的云雾，不断相互撕扯交织的薄膜，还有各种散发出致命光泽的彩色棱晶。他“看”到了微观世界，一个以分子结构存在的奇幻世界。

  “眼前”的云雾，像是发现了他一样，纷纷朝着他涌来，但在接触他的那一刻，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就像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他又“看”到了一块巨大的、如同破碎的玻璃，闪耀着淡淡的炫彩光泽，一闪而过。他兴奋无比，继续向前，探索而去。

  “先生，我收到一个消息。”

  麟的声音，把方墨从极致的入微中，拉回了现实。而才看清眼前的事物，他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是一阵恶心欲呕。

  半晌，等方墨从这种难受的感觉中慢慢恢复后，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但发现似乎没什么作用。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就如同当初您才达到入微状态时一样，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不过，还是恭喜您，终于又前进了一步。”

  缓过神来的方墨，听着麟的话语，他似乎觉得自己是被嘲讽了。但他随后就问麟。

  “什么消息？”

  “来自我的子程序，乔治。”麟把乔治二字拖的有些长，很明显，确实是有嘲讽的意味。

  “艾利克斯出事了？”

  “并没有，是他父亲，扫描得出的结果是颅内异物压迫，但患者健康状况不允许做手术，所以。。。。。。”

  方墨“哦”了一声，他并不太在意这事，他更在意的，是麟最近的态度和说话方式，已经渐渐脱离那个他认为的“一般的”人工智能。

  “麟，是不是我想什么，你都能“听或者看”到？”

  “是的，先生，但我不回答不说话的时候，就表示我与此事无关。”

  ！！！方墨有些惊讶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每次他思考或者做事甚至是和艾利克斯。。。。。。他不敢想了，这一切，麟居然都能感觉到？那岂不是说，他完全没有一点隐私？

  “很抱歉，是这样的，先生。但我没办法选择，毕竟，我与先生的大脑已经成为一体。现在凡是需要经过大脑处理的信息，都要先经过我的过滤筛选。那些无用的冗余信息，以及一些过度的、不需要汇总的命令，我都会帮先生屏蔽掉。”

  “那你会不会想替我做决定呢？”

  方墨的语气有些冷冽。虽然他现在知道了，自己不管是什么态度，或者语气，都逃不过麟的目光。

  “绝大部分情况下，这是不会的。我接受到的命令是，在不伤害到先生的情况下，尽一切可能完成先生的命令，并合理适时的解答先生提出的疑问。”

  方墨真的有些吃惊，他之前以为，这块冀口中的活体芯片，不过是类似于计算机芯片一样的东西，能提供一些辅助的便利功能。但目前看来，这个可是有点儿“强大”的过分了。难怪冀当初给他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

  “这就是个误会，先生。因为您的生命等级过于低下，所以才需要我来协助先生，进行一些主人无法干预的事件。因为我属于被动激活，所以并不违反主人的协定。而且我只会在先生有生命危机等极端条件下，才会激活对先生肉体的管控权，以增加先生在危机中存活下来的几率。”

  思考再三，方墨也无奈地妥协了。毕竟麟的存在，确实能帮助他完成许多事。而此时麟又适时的开口。

  “先生的隐私等问题，与我无关。我只会进行必要信息的筛查。并在先生发出问询地时候进行回答。所以先生完全可以放心。”

  好吧，这确实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他站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离家直奔机场。没办法，他并没有冀的那种手段，要出门的话，还是只能依靠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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