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常教授

  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肖虎在我们的指认下被依法扣押，再行审问。警官再三询问是否需要安排车送我们回校，方正拒绝了，表示他会送我回去。期间他接了两个电话，感觉似乎有人在等他。

  “你是不是本来约了人？因为我这事耽误你了？”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似乎非常平静不见急迫。

  “没什么要紧事，忘了交代行踪，让人担心了而已。”

  我望着他显眼的手腕石膏，话语在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以后可怎么办？只有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恩情了。

  刚走出派出所大门，一辆白色宝马停在了跟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性从驾驶座匆匆下来，直接朝向我们两人走来。

  “短短几个小时，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来人气势汹汹，语气不善，对着方正质问道。“你又是这样，到医院包扎都不让人通知我，明明知道我今晚是二线班！”

  此人是谁？我被她骇人的气势吓到了，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谁料方正用左手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往那女人面前一送：“找她算账，两次都是因为她。”

  我的天！这一拉拽拉近了我和女人之间的距离，我这才看清这张与方正几乎相同的脸，相似的五官，白大褂，医院二线，这般气势。这位不会是方正的妈妈，传说中的常教授吧？

  顿觉头疼不已，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我傻里傻气地抬手打了个招呼：“您好！是常教授吧！我是XX医科大临床大二的学生，我叫和清。”

  对方眯起了眼睛，在我和方正之间来回扫视了几遍。突然转向她儿子的方向：“说，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什么？这故事发展的情节已经越来越偏离正轨，我错愕地张口，还未开始解释，就被人抢了先。

  “我说，你不是应该首先关心你儿子的身体状况，而不是情感状况吧？”方正挥了挥右手的石膏。

  “哼，看你这样，不就顶多一个骨折吗？脑子还是正常的，那就没什么。哎，别转移话题，快交代是怎么回事？”常教授指着方正的鼻子，声音越来越大。

  “这是谁的车？来，麻烦你们把车挪一挪，停在门口不合适。另外别在这里大喊大叫哈。”值班警员听到声音走出来赶人了。

  “好的，我们马上走。”我见状急忙拉走了方正，常教授也迅速来到了车前，并且冲着我说道：“这位同学叫和清是吧？走，上车，我送你回学校。我们车上慢慢说。”

  我简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毕竟始作俑者就是我。我硬着头皮坐上了后座，方正竟然也坐到后面来，我本以为他会直接去往副驾驶。

  “臭小子，你坐后面干什么？”常教授的音量真不是盖的。

  “我不想这么年轻耳膜就破掉。”方正示意我靠向他的方向。

  “哼，回去在慢慢教训你！”话虽如此，可明显感觉到常教授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关切和担心，并不是指责。

  126.照顾病人

  “你刚才在派出所没有说出所有事实对吗？”他低着头小声问我。

  他应该是指我隐去了关于郭中惠的部分。

  “我不好多说什么，但，这件事情性质太恶劣，不是你轻易选择原谅就能迈过去。有一就有二，请你脑袋瓜子保持清醒。亲疏要分清，情仇不要混为一谈。”

  刚才一直被我选择性忽略的问题，现在由于方正的提醒而残忍地摆在我面前。原来前世的和清真的是被人耍得团团转，跟个该死的傻子一样，活该被埋。而重生之后竟然还是要被人算计至此。人性的恶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警告不无道理，我何尝不知。陈小兮和郭中惠的关系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至少，陈小兮这个贱人，绝对不能让她好过！

  “我说你有没有点意思？一上车就跑到后座挨着女同学坐，嘀嘀咕咕的。还不赶快交代发生什么事了？”常教授从驾驶座发来质问。

  我看方正一脸无所谓，自觉在教授面前脸面挂不住，赶紧主动交代了今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说完后嘴角都瘫软下来，声音也越来越小，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因为我惹出来的，方正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

  “这样看起来，和清，咱们家小正子是你救命恩人哦？我记得前不久他背上那个伤口是不是也是救你造成的？”

  “嗯。”我的脸止不住地烧起来，在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回复教授的话。我总不能说以身相许吧？

  她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我们两个，竟然语出惊人：“你现在刚刚大二结束，下学期进入大三才会有我执教的临床课程。也就是说，现在我还不是你的老师。你不用紧张，我现在就是以方正的母亲的身份和你协商。”红灯下，她停下了车，扭头望着我。

  “我接下来这段时间很忙，没时间管这家伙，你帮我照顾他一下吧？怎么样？”

  ？怎么照顾？

  我闻言转头去看了看方正，本以为他会立刻出言拒绝，至少应该反驳两句。但，表情平静，眼神毫无波动，甚至只望着自己的手机，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常教授，对不起，让方正两次受伤。您放心，我会报答恩情的。接下来方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全力。”我赶紧答应下来。

  “那这事我们就说好了哦。另外，袭击你的人不知道有没有背后主使，这方面你需要帮助的话，尽管找方正，他小子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当然也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乖乖，接下来千万注意安全！”

  “好的，教授。”我接过了前排递来的名片。

  车里至此陷入了难得的平静，一路无言直到我的学校门口。

  “教授，那我先走了。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我站在路边跟他们挥手告别。

  车子已行远，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快一点。在走回宿舍的路上，我收到了方正的微信：“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怎么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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