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放水？

  这怎么可能呢？

  哪有这样的放水方式？

  齐恒飞也是一脸震惊。

  “嗤！”

  元鱼大口咳血，她匆忙用手按住胸膛上的重创之处，身躯犹如陨星般自高空疾坠而下，速度之快，以至于空气摩擦都炽热燃烧，化作一道火光贯穿天地。

  “姐姐！”

  正在与父亲唇枪舌剑的元珠见状，立刻惊愕地飞驰而去。

  人王境的修为，使得她的速度超越光速易如反掌。

  然而就在即将抓住从空中坠落的元鱼之际，元珠全身元力陡然凝固，身形也随之停滞。

  “轰！！！”

  仅仅是相差一步之遥，元鱼的身体硬生生地砸向地面，留下一个深邃的人形巨坑，周围尘土飞扬高达数丈。

  “噗！”

  落地之后，元鱼紧紧捂住胸口，再次呕出一口漆黑的血液。

  “吐血了？”

  千米之外，元长生下巴几乎惊掉。

  元鱼竟然吐血了！

  被一名人王境界的修士击伤至吐血！

  开玩笑吧？

  怎么可能？

  元长生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疼痛传来。

  他又加重力度捏了一次，确认先前的痛感并非梦境所致，依旧刺痛不已！

  他确信无疑，眼前发生的一切乃是真实的场景。

  “嘭！”

  在去夺取元鱼所蕴含的元华宝珠之际，元珠未能成功接住自天际陨落之物，反而从十余丈高空瞬间坠下，重重地砸向地面，摔成了一团泥丸。

  “哎哟！”

  随着一声痛呼响起，满天飞扬的尘土之中，元珠的身影被掩盖其中，手中的元华宝珠亦淹没在滚滚烟尘之内。目睹这一切的元长生心头惊骇，仅千米距离，以元珠那修真者的资质，怎可能无法接住那自天际飘落的元鱼？更何况是从十几丈高空中跌落下来，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修真者皆能借由体内先天元脉所蕴藏的元气，踏地腾空，凭借着力量反震而跃起。元珠虽慵懒修炼，却也是出身正宗的仙裔血脉，即使未经刻苦修行，自保之力理应绰绰有余。然而如今从高处摔落的景象，显然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释的范畴。

  元长生欲退未退，瞬息之间便洞悉了女儿坠落的真实原因：“怎么回事！怎会如此！我察觉到，我的全身元气仿佛被一股寒冰之力凝固一般，动弹不得！”

  话音刚落，元长生体内的修为气息骤然消逝，连多年来苦心修炼出的肉身成效也随之消失无踪。仿若被冰封，又似遭剥夺一切力量，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他呼吸急促，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白，整个人迅速衰老，眨眼间便成了皮包骨的老翁模样，苍白的头颅上挂着一头银丝，宛如人间厉鬼般恐怖骇人。

  尘埃落定，元鱼脸色惨白地躺在深坑底部，她目光空洞，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天女……”

  与此同时，元珠挣扎着喘息，面颊通红，口中低语：“真是晦气，凡尘之中竟有这般存在！天女，何其可怕！”

  酒店房间内，袅袅倚窗而望，视线穿透了玻璃，映入眼帘的是被金光熠熠的法则锁链捆绑住的元鱼、元珠以及元长生三人的身影。尽管袅袅仍保持着十五六岁的稚嫩面貌，但她的双眸之中，已透露出一种不同于往昔的神圣威压。

  “大哥哥，收割战果的时候已至。”  袅袅开口说话，清脆的声音同时在齐恒飞、元鱼、元珠及元长生四人心头回荡。

  听到袅袅的话语，齐恒飞落在地面之上，眼前这三位失去反抗之力的强大敌人让他微微一愣。能在心中如此呼唤他的，唯有曾在火车站有过交集的少女袅袅。

  “明白了。”  齐恒飞应了一声，内心暗喜，这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曾在他危难之时伸出援手的小女孩如今展露出神威，成功制伏了这三个实力强横的敌手。

  “动手！”  话语甫落，齐恒飞手中已然现出一把漆黑长剑。

  “我愿献出本命元魂，制成魂契，从此生死相随，唯您差遣！”  若非元珠及时出声，齐恒飞的长剑恐怕已经斩落其面，令其丧命当场。对于除了自家伴侣之外的女性，齐恒飞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或怜悯之情。

  相反，他更钟爱那摧破灵花的手段，嘎嘎破幻！

  粉碎无遗！

  炼制魂晶牌，这行径虽然比修炼犬妖还要屈尊，但在修真界看来，对于活了近两千年的元珠而言，如此消亡，她心有不甘，她不愿就这样逝去。

  哪怕身份再卑微，至少还存于世。

  “交予我。”齐恒飞淡然吐出两个字。

  他不确定少女袅袅能维持这般状态多久，因此须得珍视每一刹那。一旦束缚失效，他仍旧要全力以赴，与那凶猛的劫主生死相搏，艰辛异常。

  “《驭剑诀》，斩！”

  收取元珠魂识的同时，齐恒飞分心二用，施展驭剑诀驾驭一把黑曜巨剑，向元长生发动攻击。

  “求饶吧！”

  犹如骷髅般的元长生匍匐于地，毫不犹豫地献上一缕本命神魂予齐恒飞。其速度之迅疾、动作之娴熟，远超他的女儿元珠。

  然而如今的情景与以往截然不同：往昔是他收取他人本命神魂，炼制成魂晶牌操控他人，如今却主动献出自己的本命神魂，任由他人铸就魂晶牌。

  果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握紧元珠与元长生的本命神魂，齐恒飞召回了巨剑。拥有了这两位人族王者作为助力，他的齐家基业必将更为稳固。

  “要杀便杀！”

  元鱼咬牙忍痛，她捂住被齐恒飞重击的胸口，眼中泛起泪光。

  她在凡俗之下的修士之中无人能敌，在黄河龙宫秘境的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曾与其父元鳍激战一场，并在劫主后期的修为下击败了处于劫主巅峰的父亲元鳍。

  所谓她在凡俗之下无敌，确系实至名归。然而此刻，却因天女插手而败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族王者，这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耻辱。若要交出一缕本命神魂，沦为如同狗一般活着，苟且偷安，她是万般不愿！

  “如你所愿。”

  齐恒飞素来脚踏实地，他是个老实人。想要寻死，那就成全你。

  元鱼紧闭双眼。

  “轰！”

  巨剑斩落在元鱼身旁，将她从泥土中震出。齐恒飞转头看向身后，刚才一股力量干预了他的致命一击。

  袅袅缓步走近。

  “天女！”元鱼睁开了眼睛，她凝视袅袅的双眸，从中看到了天女所洞察的不同世界——她已被法则锁链紧紧束缚。

  正如传说所言，眼前这位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天女，拥有操控大道规则的能力，不论任何修为层次的武者，只要尚未踏上属于自己的大道之路，皆将在她面前任其摆布。

  袅袅低声说道：“小鱼，你给这位大哥哥当一千年的仆从，我答应你，待我重返仙界的那一刻，我会带上你，让你继续侍奉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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