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业在凌悠悠走了之后，林秘书把全德公社大小厂子和单位的电话号码统计好，送到凌建业手上，凌建业开始挨个打电话，通知明天早上四点开会。

  各个厂子的领导和办公室人员都很惊诧，这是第一次凌建业亲自打电话通知开会，心里都不免紧张起来，不停的打着小算盘，互相打电话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询问了半天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一个个心怀忐忑的等待第二天的会议。

  凌建国这边就比较迅速了，一个秘书，两个助理，再加上办公室捧着他的，全都把工作主动揽过来了，挨着打电话通知第二天要开会。

  驻扎那边是凌建国的老熟识了，打个电话的事，对方大力支持这种为国为民的好事，很痛快的同意了，当听到还要提前去抓流浪汉的时候，没控制住，笑出声来，凌建国有点难为情。

  “咱们累死累活，为国为民为生存，凭什么那些盲流子，就能潇洒的躺着啥活不干，还得管老百姓要粮食，都抓去干活。”

  “好好好，现在就去抓。”

  驻扎这边可以放心了，接下来电话直接打给监狱长了，意外的顺利，凌建国刚说明来意，这边就满口答应了，让准备了一肚子说词的他，还挺难受。

  肖楷这边直接就知道原因了，他不止想带着同事和手下一起去，连他在黑市的那些跑腿子，都被他叫着，一起下去抢收，敢不同意，端了黑市，谁还敢说不敢啊，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现有的镰刀，手套等工具献宝一样拿出来。

  整个全安县的领导和办公室人员，都心慌睡不着的猜想着第二天的会议到底是什么事。

  没有说事情，是凌建国和凌建业故意的，他俩明白这种无声的压力，最让神经紧绷，等他们知道只是让他们下地里帮着抢收，对比之下，会觉得这是件太小的事情了，这件事就很容易推动了，都做了多少年的领导了，这点小心思还是会拿捏的。

  这天晚上，全安县的盲流子，流浪汉都一脸恐慌的看着一个个军人，追着他们跑，把几十个人关到一起，这些流浪汉甚至以为自己可能是要被喂花生米了，却没想到被通知，抓他们是为了让他们下乡抢收去，送了一口气。

  原来是干活去，还以为要命呢。

  凌悠悠的几句话，把整个县城弄的人心惶惶，她这边悠哉悠哉的骑着自行车，随意的看向大坝的地方，那个李旺居然还在，这次还是开着大解放来的，凌悠悠想着自己还欠他，一百只鸡，一百条鱼，还有一百只鹅，就把自行车扔到草窝子里，换上老演员服装。

  从空间里赶出鸡和鹅，鱼用两个大木盆装着，拖了过来。

  李旺看到凌悠悠的时候，眼睛里都放光，凌悠悠脑补着，如果把李旺放到电视里，那奥特曼都不用特效了。

  李旺开心的把这些东西都装到车上，看到凌悠悠一直不太高兴，好奇的问道。

  “出了什么事吗？”

  凌悠悠叹了口气：“后天有大暴雨，具体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我们秋收只剩今晚和明天一天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完，如果收不完，也不知道得饿死多少人。”

  李旺看到凌悠悠一脸忧伤的样子，想了想：“我能帮什么忙吗？”

  凌悠悠看看他，心里盘算着，李旺这台大解放肯定是要借给大公社了，想了半天好像他没什么用，摆摆手。

  “算了，你也没啥用。”

  李旺一脸期待瞬间消沉下去，凌悠悠想回去了，她能跟着掰多少苞米，就算多少吧。

  “我真一点用都没有？你再想想呗。”

  凌悠悠又看看李旺。

  “死心吧，你真没啥用。”

  李旺耷拉个脑袋，突然想到什么：“你等一下。”

  说完从车里拿出四捆布手套：“我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这些是八十副手套，应该能有点用。”

  凌悠悠没想到李旺这么大方，这个时期手套也是好东西啊，凌悠悠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想了下，也不能拿完人家东西就走啊，好像卸磨啥驴一样，又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要下雨了，你不做什么准备吗？”

  李旺听到这，瞪大了眼睛，转身走了：“改天再跟你唠嗑，我今天得先回去把两个厂子加固。”

  凌悠悠满脑子黑线，总觉得这个李旺好像精神分裂，聪明的时候可精明，笨的时候看着可蠢了。

  李旺开着大解放，风风火火的走了，凌悠悠看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拿出手电筒，推着自行车走。

  太黑了她骑车本来就不稳当，怕在倒了，把自己摔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添乱了。

  凌悠悠心里想这事，一手推着车，一手用手电筒照亮，她照着照着，感觉前面站了个老头，凌悠悠没放在心上，又照过去，那个老头乱蓬蓬的头发，穿的破破烂烂的，看不清楚脸，

  凌悠悠的好奇心来的莫名其妙，她越看不清楚脸，她越想看清，如果放在恐怖片里，她就是那种，主动找死的五分钟演员。

  走近了，看仔细了，还真的是一个老头，老头满头花白头发，大眼睛，可能是长期流浪的事，脸上很黑，因为是手电筒照着脸，凌悠悠能看到老人皱纹的缝隙中没晒到的白色。

  就在凌悠悠打算继续研究研究这个老人的时候，老人开口了。

  “闺女，你能不能把你的手电筒从我脸上拿开？你礼貌吗？”

  凌悠悠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不太礼貌，赶紧把手电筒照老头旁边。

  “你这孩子，这么晚了，我这个打扮站在这你不害怕？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

  凌悠悠不屑一顾的看着老人：“我也想害怕啊，你看你瘦的，站在那腿都打颤，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我怕你干啥。”

  老头赶紧控制自己的腿，他饿了多久都忘了，整天吃野菜，没有油水，肚子太空，越吃越瘦，走一步恨不得休息十分钟，他也知道自己虚的厉害，被一个小丫头看破了，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丫头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我是逃荒逃到这的，我就想求点吃的。”

  凌悠悠看他饿的面黄肌瘦，一副野人的样子，从空间里顺出一大块红糖发糕，反正天黑老人也看不见。

  “给你吃吧，没事别站大道上，别人站在道中间，以为是打劫的，就你这身板子，碰一下感觉骨头都能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站在道中间准备讹人呢，都得绕道走。”

  老人没说话一直在吃发糕，多久没吃到这么暄软的东西，他都忘了，凌悠悠的絮絮叨叨他就当听不见，吃的太急噎到了，凌悠悠从身上取下军用水壶递给他。

  “喝口水吧，一次别吃太多，身体不消化，你会更难受的。”

  老头接过水壶，喝了几口，身体舒服多了，把水壶还给凌悠悠的时候，凌悠悠傲娇的说道。

  “我不要了，送给你了。”

  说完推着自行车继续走，老头知道凌悠悠是嫌弃他了，嫌弃也正常，能给他一口水一口糕，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想了想，老头跟上凌悠悠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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