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三看到还是上一批公安来到全利村，没太在意，被盘问过一次，没那么紧张了，再面对盘问的时候，他的回答依然是，当天去山上挖野菜了，家里没人，没见到收电费的人。

  公安走出去之后，他看向小屋心里有点小得意。

  吹起口哨，背着竹篓又上山了挖野菜去了，今天他想吃点荠菜馅的饺子，

  “哎呦，老姐妹们，请问这是全旺村吗？”

  村口大妈看到两个没见过体型有点胖的妇女，两人手里都拎着瓜子，槽子糕，麦乳精，几个苹果，一看就是走亲戚的。

  “看你俩拿这么多东西，这是串亲戚走错村子啦，全旺村从我们村子往下走五里地就到了。”

  公安局的郑大妈和江大妈满脸堆笑，殷勤的给树底下的人，从袋子里一人抓了一把瓜子。

  “我俩是全达县的，我远方侄女给我们写信，说她要生孩子了，我们寻思来看看，不常走动，这不就走错了，还好我们姐俩运气好，遇到你们这些热心肠的了，要不然我俩转到天黑也找不到对的地方啊。”

  村口大妈看到瓜子，热情多了，嘴里磕着瓜子，手里比比划划。

  “就前面那条道，你就先直走，看到那棵大歪脖树了吗，走到那棵歪脖树往东再直走看到的第一个村子就是全旺村了，其实差的不远。”

  郑大妈和江大妈对视一眼。

  “我们姐俩都走了半天了，有点累了，坐这歇会，看你们面善，跟你唠会嗑，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不耽误你们啥事吧。”

  几个大妈吃了人家的嘴短，又被夸面善，哪有不开心的，喜笑颜开的跟她俩聊天，很快两个大妈就知道了全利村，张家长李家短，谁家和谁家是亲家，谁家和谁家有仇，谁家的孩子有出息，谁家的孩子给介绍好的对象不要，非要自由恋爱，最后找了个要啥没啥的，几个大妈看着不断给她们瓜子的郑大妈和江大妈，讲起八卦来那是眉飞色舞，争着抢着说自己知道的八卦。

  “老姐妹儿，我刚才好像看到有公安过去了，不是我看错了吧？发生啥事了吗？”

  几个大妈声音马上小了。

  “这不，负责我们这片儿收电费的那个女的，失踪了，公安怀疑是在我们村子里丢的，都来查两次了，看这样跟上次一样，也没啥结果。”

  郑大妈故作惊讶的问道：“大活人就丢了？那你们见到过那女的吗？”

  “公安说在我们村子丢的，就是在我们村子丢的？这附近村子这么多，那个女的每次来收电费的时候，都是尽量把附近的村子收完，别看那女的瘦，走路成快了，比我家那个天天在地垄沟的儿媳妇，走路还快呢。”

  几个大妈一撇嘴：“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收一次电费，一般收完电费她就走了，连口水都不喝的。”

  “为啥连口水都不喝，还不是小气，怕咱们占了公家的便宜，那公家的又不是她家的，我看没准收完的电费，她也要吞一部分的，她每次来收电费的时候，穿的衣服，一块补丁都没有的。”

  说完看向郑大妈和江大妈：“你俩是不知道，咱们这里的电费是按灯泡的瓦数算的，有时候村里人搞小动作，平时用大瓦灯泡，等收电费的来了时候就用小瓦灯泡，每个月就能占点便宜，从她负责收电费之后，揭穿了好几家，差点被打啊。”

  “不过那天村支书说上头要来检查我们村的工作，大家光顾着干活去了，谁会注意她去哪了，听说她离婚了，没准是跟谁跑了，还赖上我们村了，这都来两趟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我们评选县级集体啊。”

  郑大妈和江大妈有点心寒，一个对工作负责，对父母孝顺的女同志，就这样被别人随意的猜测，诋毁，一条人命比不上先进集体的荣誉和，控制好情绪，两个人继续附和。

  “也是，这么大屯子，村里面坑也多，说不上掉哪了，我还是爱听你们说村里人的事，跟听故事似的。”

  几个大妈正好看到鱼三背着竹篓下山了，其中一个大妈对着他小声的骂道。

  “一个盲流子，如果俺们村子里能个人能把人藏起来的，我看就是他了，装作一副老实人，你看他那眼神，就不是老实人的眼神。”

  郑大妈随意的看了过去，一个长得不高，头发凌乱，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人，背着竹篓往西边去了。

  “你好像不太喜欢他啊？”

  江大妈随意的问了一句。

  “他就是装老实，爹妈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了，每天不正经上工就知道往山上跑，前几天大晚上下山的时候，被我儿子遇到，想上他家借个锄头，你们说他不借就不借呗，用眼睛瞪我儿子，那眼神你们没看见，跟要吃人似的。”

  剩下几个大妈哈哈大笑。

  “还不是你家借东西的名声不好，借完的东西要么不爱还，要么坏了不给修，丢了不给赔的，谁愿意借给你家啊，他家那么穷，能舍得借你？”

  大妈被别人阴养了，也不臊得慌，继续说道。

  “一个锄头，我家又不是买不起，你们不知道吧，我最近看道他去县里买了块肉，还买了米面呢，他肯定是打到野货赚钱了，那山上的东西都是集体的，他打了东西赚的钱，那也是集体的，我是集体的一份子，我借给他用集体钱买的东西怎么了？这么小气，怪不得找不到媳妇，他以后一定打不到能卖钱的野货了。”

  另外几个大妈互相看看，都是嘴一撇看不起这个大妈的样子。

  “这个大姐，我都让你绕懵了，人家不借就不借吧，谁村里都有几个抠门的盲流子。”

  那个大妈把瓜子嗑得噼里啪啦。

  “是啊，村里那么多盲流子，又不是他一个人上山，怎么就他弄到野货，赚到钱了？这个时候菜园子里有菜，谁家舍得吃肉啊，他买了一条五花肉，我看的真真得。”

  “没准是人家手艺好呗。”

  “上山那么久手艺不好，偏偏收电费的女的丢了之后，他手艺好了？我看八成就是跟他有关系，越是这种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人，越狠，你们都不懂。”

  “狗子妈，你可不能因为嫉妒鱼三买肉，你就胡咧咧啊。”

  “就是，不就是人家没借给你锄头，就算你想占便宜没成功，也不能当着外人面这么泼脏水啊，可不敢什么都说的。”

  “狗子妈，你儿子都结婚了，你以后可好好管住这张嘴吧，回头鱼三听到你这样污蔑他，要跟你拼命的。”

  这个大妈说完站起来，拍掉瓜子灰：“我可不跟你们聊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几个大妈瓜子嗑完，看看时间，都散了要回家做饭了。

  狗子妈不愿意了，梗着脖子跟郑大妈和江大妈说道。

  “真不是我没占到便宜诬赖他，穷的连野菜粥都喝不起的人，打到什么野货能赚到买一条五花肉的钱啊，还有大米和白面啊，那么大一条肉啊，也不吃死他，我也得回家了，等你俩从你侄女家回来，咱们再聊，这个瓜子真香，谢谢啦  。”

  江大妈一听赶紧把兜里剩的瓜子都给了狗子妈，狗子妈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俩人对视一眼，起身走到离村口很远的吉普车上。

  “怎么样？”

  小崔问完，江大妈和郑大妈就把打听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着重讲了一下狗子妈说鱼三那些话。

  小崔心里咯噔一下，别人都说警察要用证据说话，可是她听到鱼三的名字，她有很强烈的直觉，这个鱼三绝对跟姐姐失踪有关系。

  在家睡了两个小时的凌悠悠，被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了，接起电话，女公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悠悠，打扰你了，你能不能来一趟全利村，我找到让我三姨失踪的人了，但是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他死活不承认，我也找不到我三姨在哪，你来帮我看看行吗？今天要是查不出来，明天开始全局都要去抓人贩子了，这样拖下去，我三姨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同事都说我太心急了，所以才会见到一个嫌疑人不撒手，悠悠，你信我，这个人绝对跟我三姨的失踪有关系，你信我啊。”

  凌悠悠睡的脑子里全是浆糊的感觉，迷迷瞪瞪的，挂了电话还知道给凌建国打了个电话。

  “大爷，借你的吉普车，送我和曲桥去趟全利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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