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元殿。

  “啊——”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响彻在殿中。

  天寒地冻下，灵芝身子蜷缩成一团，小脸痛得扭曲，额角冒着大颗冷汗，浑身犹如在水中捞出。

  她的两只手正被一个太监脚踩着，指甲尽数被剥离，场面触目惊心……

  “昨夜和你在一起的是谁？”座位上的女子正优雅地品茗，对眼前的血腥视若无睹。

  灵芝脸色惨白，颤着声：“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太可怕了，平日以甜美示人的丽嫔娘娘，此刻露出魔鬼一样的笑，那双暗藏杀意的眸看得她恐慌不已。

  丽嫔袁敏仪放下手中茶盏，面色玩味：“本宫最不喜欢打哑谜了，你若是老实交代，本宫可以饶你不死。”

  她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逮这个贱婢，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灵芝整个人无法抑制地颤抖，双手已经疼得麻木。

  她知道就算招了，丽嫔也不会放过自己，反正都是死，何必再拖姜公公下水，他还那么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如果自己的弟弟没有早夭，如今也有这么大了吧！罢了！这个世间她早已没了至亲，剩她孤身一人，死了也不可惜。

  袁敏仪蹲下身与她对视，冷笑道：“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便让你见识一下本宫的爱宠。”

  她嗜血残忍的笑容让灵芝不寒而栗，陷入无边的绝望和恐惧中。

  “娘娘，不要，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

  剩余的话突然卡在喉咙，她已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失声。

  只见一条长相奇特，虫不像虫，蛇不像蛇的动物正滑腻无骨地缠在丽嫔的手臂上，硕大的嘴里吐着猩红的细舌，两只绿黑大眼闪着阴寒的光，肥硕无毛的身体大约一米长，皮肤突起一颗颗黑色的疙瘩。

  这种诡异的生物简直闻所未闻，灵芝此刻的恐惧被拔到了最高点，身子吓得一动不动，生怕它扑过来。

  袁敏仪轻轻一笑，手指抚摸着它的头部，动作微柔：“这是本宫的爱宠小蟒，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明明要做残忍的事，脸上却仿佛与好友相谈甚欢一般，这心肠，真是歹毒至极！

  而灵芝吓得身子往后挪，不断地摇头，求饶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袁敏仪盯着她的眼，吐出一句：“你不说本宫也知道，昨夜与你一起的，是姜公公。”

  昨夜太黑，她只来得及看清一个背影，那个背影有点像皇上身边伺候的新晋太监，因为是皇上身边的人，她平日才注意多几眼，其实她并不肯定是不是姜柚宁，因为只是感觉背影相似，眼下只能趁这个贱婢害怕，诈一诈她。

  听到这个名字，灵芝瞳孔一缩，嘴里飞快否认：“不是她。”

  随即才反应过来，上当了，丽嫔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她是猜的，而自己的本能反应，已经出卖了姜公公，她真是太蠢了。

  袁敏仪见到她的反应，确定了答案，嘴角浮起诡异的笑容，站起身，高高俯视着地上的灵芝，安抚地拍了拍身上的宠物。

  “你不承认也罢，忘了告诉你，小蟒最喜欢与女子贴贴了，能伺候本宫的小蟒，是你这贱婢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完这话，她脸色一转，嘴里下令：“来人，给我扒了这贱婢的衣衫。”

  灵芝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太监，吓得朝门口爬去，歇斯底里地尖叫：“不要，不要过来！求您……”

  *

  姜柚宁对灵芝的下场一无所知，一夜好梦。

  翌日，她起了床，洗漱完后兴致勃勃地往外走。

  打开门碰到路辰，他正拿着扫把在外院打扫，之前跟顾言打过招呼，以后小辰子便在这边的偏殿做事，虽是干粗活，但比起之前已是非常轻松，在姜柚宁的威慑下，也无人敢欺辱他。

  他看见姜柚宁出门，匆忙上前，拿出怀里的烧饼，递给她：“小宁子，给，还热乎着。”

  看到眼前的烧饼，姜柚宁笑了，一手接过，打开纸包，张嘴就咬了一口。

  “谢啦！我要去伺候皇上，你自个玩。”她吃得两颊鼓鼓，抬脚往前走去。

  路辰拿着扫把，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行！你早点回来，我晚点熬汤。”

  姜柚宁脚下未停，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便消失在门口尽头。

  *

  清晨薄雾。

  养心殿中烧着地龙，一室温暖。

  祁承御抬手掀开华贵的幔帐，从龙榻上坐起，几个宫女太监穿梭在殿中，端水给他洗漱，一个太监正跪着给他穿上鞋袜。

  当太监穿完鞋袜，正待起身之时，双腿一抖，差点扑到皇帝的膝盖上，顿时被一脚踹得飞出去。

  “砰”的一声，太监被踹得飞出数丈。

  他赶忙爬起身，连惨叫都不敢，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皇上恕罪，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一旁的李公公手里拿着束发金冠，顶着皇上冷冰冰的视线，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毛毛躁躁的奴才，还不滚下去。”

  这臭小子，要不是因为收他当义子，他才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去触皇上的霉头，一不小心，他这老东西就要被连累，早知道还不如收小宁子。

  “是是，奴才告退。”太监低着头，惊出一身冷汗，知道义父是在救自己，赶忙退了下去。

  “皇上，这奴才……”李公公小心翼翼地上前伺候皇帝更衣，嘴里求起情来。

  而祁承御双眸幽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公公不着痕迹地瞄了皇上一眼，立马闭了嘴。

  皇上看起来心情不太妙，真是君心难测啊！

  穿戴完毕，一袭灿金色龙袍衬得他更为霸凛，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强势，祁承御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身后呼啦啦地跟着一群宫人。

  姜柚宁匆匆赶来时，正好在宫廊上与皇帝撞见。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边，脸上堆满狗腿的笑容：“皇上～”

  这一声，端的是妖娆造作，甚至有些恶心巴拉的嗲。

  心里在疯狂地呐喊，皇上啊皇上，快点给我银票，给我钱，钱钱钱，噢！我的钱！

  祁承御嘴角一抽，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抬脚便走。

  姜柚宁见他如此高冷，撤回一个微笑，脑海中缓缓地打出一个巨大的“？”

  他为毛这么拽？谁惹他了？她说错什么了？

  还是他不想给银票？那她可是要翻脸的啊！

  见狗皇帝走出去老远，她只能大步跟了上去。

  ……

  金銮殿上，台基上的檀香袅袅。

  殿下方，文武百官依位排列，纷纷垂手而立。

  李公公高喊一声：“上朝。”

  两列官员中，站第一位的姚斋之出列，俯身道：“启奏皇上，臣有本奏。”

  祁承御高坐于龙椅之上，惜字如金地吐出一字：“说。”

  “皇上，臣要弹劾闻风临，他夜夜留宿青楼，流连风月场所，寻欢作乐，助长淫奢之风。”

  龙椅边上的姜柚宁惊愕地抬起头，这一大早，就吃这么劲爆的瓜？立马竖起八卦的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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