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个月时间已到，但王伟依旧坚持没碰。只是洗手间两人共用。

  依旧还是靠帮忙度过。

  后来有一度我看不下去了，看他有点可怜，我自己也并不太好受。于是一句“应该没问题的”还没从嗓子破口而出，他已经亲了上来。

  这完全是在转移注意力，因为亲得特别用力，好几次我都感觉好像我的唇要毁在他的唇中似的。

  所以我这句话没机会说出口。只有按照他的步骤来。回到家后，女儿就跟我们躺一张床上。孩子在中央，一开始我觉得还行，这样方便我们两个照顾她。

  后来我就觉得这样不太方便了，一来，盖被子有点不太好弄，总觉得孩子那儿是翘起来的。

  但如果要保证每个人都能盖到被子，那一张床上就需要用到三条被子。

  而且，这段时间王伟在店里和月子中心两头转，还得抽空管儿子，劳累得很。有时候女儿半夜吃奶，一吵就吵到我们两个人，我还好白天可以跟女儿一块睡，他得去看店，店里等着他上菜。

  于是我把女儿抱到自己这边，自己睡在中央。昨天王伟洗完澡回来看到我和女儿换了个方位，擦完头发毛巾一丢，拿被子躺上床从背后抱着我，手找到地方一搭。

  温柔的气息钻进我的耳朵：“今天有想法？”

  一句话就把我问的整个人都烫烫的。

  我扭着头看他，被他亲了一下脸颊。

  “还是再等等吧。来日方长，以后只有她一个。我们不要了。”

  这个人……

  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不过他的话说得我倒是满意。很多人一开始只说生一个，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宝贝。家里有钱没钱又怎么样？关键生了得对他负责，得好好养起来，得照顾好，教育好。

  可后来第1个生下来慢慢就变了。变成“要不咱们还是再生一个吧？”“人家其他家你都不止一个。”“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就像放羊一样，一堆也就长大了。正儿八经一个孩子还不好带。”“万一凑成一个好的呢？多少人想要一儿一女？趁着年轻好恢复。”“没有儿子谁来继承香火？”

  到了他这儿，只要一个就够了。我不禁逗他。

  “你不想凑成一个好字？”

  “不是已经凑成好字了吗？”

  他这话是说业儿。

  业儿和我们的一一。我心头又是一暖。对我来说是的，确实是个好字。

  可他也这么觉得，我不免觉得感动。

  于是我默不作声，手还轻轻搭在女儿的后背，慢慢挪了个位置，让她平躺在床上。连续拍了几下，好在她没醒。

  我轻轻在他怀里转过身。

  和他相拥着，脸贴在他胸膛，把刚刚心里想的和他说：“以后都让她睡我这边，等再大一点我们就换上护栏。晚上她要喝夜奶就可以不占用你的时间了。你能休息的好一些。”

  他眉头一皱。

  一边用手指顺着我的头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

  “我的时间不给她占给谁占用？”

  我的手指尖从他胸膛一刮。

  “……话不能这么说。一码归一码。现在店里需要人，你又是一把手。我照顾孩子，你挣钱养家，也算是分工合作。我是想让你精神好一点，不要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熬成一把年纪的样子。”

  “怕什么？怕我老了不好用？”

  “你这个人……难道你就当真听不出来，是我在心疼你吗？”

  “嗯。听得出来。”他把被子往我背上一搭，手盖在我一边脸上，大拇指轻轻从鼻尖刮过：“我也一样。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没有什么分工不分工，听到就该做。难不成你要让我在旁边装死啊？反正也是醒着的，别想那么多。”

  “我只是觉得……”

  他一只手指头放在我嘴边，打断我说话：“累不累另说，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时间不可能倒回，我也说了一辈子只有她一个，我不想在以后的年月中拉着孩子的手再和她说爸爸愧对她，在她小时候没照顾她，在她成长时没教育她。我们都要尽力陪伴她整个成长的过程，而不是到最后抱头痛哭，说哪哪哪做的不好让人原谅。”

  王伟的话令人深思。

  这些我早就明白，所以以前我一个人带着业儿走了这么久，并非是孩子离不开我，不是那个家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孩子，我舍不得。

  哪怕曾经一度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还是咬着牙硬撑着。就是不想错过孩子的成长，不想把他生下来弃之不管。

  后来有幸得到他的帮扶，才能把孩子留在身边，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们都是不愿意把责任放下的人，哪怕身上压着千斤顶，硬撑也得撑过去。生活也不是你把这份责任放下就能真正放下，到另外一个节点，另外一个家庭，依旧还是有别的责任降临在身上。

  难道每次都抛弃吗？

  这样并不会轻松，只会一辈子都没办法翻盘。

  “你说的对。不过我们女儿已经很好了，她应该知道你对她很好，所以才这么好带。我代她谢谢你啊。”

  “代她怎么谢我？”

  他又把我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嗯……谢谢你这个当爸爸的呗，谢谢你的责任感，谢谢……”

  “那你应该说，爸爸谢谢你。这样才是代替。来，试试看。”

  “……流氓！”

  “下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记得说。我喜欢听。”

  “谁要和你说呀？”

  “唉，注意着点。别动到她。”

  我差点儿在转过身的时候吵醒女儿。好在她睡得很香。

  我被王伟往他怀里捞了一些，这样距离女儿更远。也不用担心会压到她。

  他在我鼻尖儿亲了一下：“你应该要代她谢谢她爸爸，谢谢她爸爸给她找了一个好的妈妈，把她生得这么漂亮，脾气还不错。有一个还算稳定的家庭，在这个家庭成长，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恩赐。”

  我被他说得心头直乐，眼睛也发亮。

  “那我也代她谢谢她妈妈，她妈妈更会找，找到一个负责，心热的爸爸。一个父亲在一个家庭充当的角色也很重要。未来希望我们打好配合，把他们都教育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安享晚年，不用担心以后生老病死他们怎么办了。”

  教育的尽头是为了放手。

  而不是成为彼此的牵挂。

  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好。睡觉吧，嗯？”

  “  Ok！晚安老公。”

  “晚安！”

  这样的时日一过就是半个月，特别特别快。后来房子的那些过程都是王伟在跑，只有办理产权的时候叫上我一块的。那会儿我抱着孩子和他一块儿开车过去，整整等了两个多小时吧，有人说我们还挺赶趟，时间还算少的了。

  但这些都是王伟安排好的。时间也是他掌管好的，不然不可能一来就等着，流程一走一个准儿，几乎没有来回跑。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往我手里放了个东西。

  他说：“把手摊开给你个东西。”

  “啊？”

  “你把手摊开。”

  我按照他说的做，乖乖把手摊开。然后就感觉到一个冰冰凉凉的、有些许重量的金属的物品落在掌心。

  等他的手一松开我才看清那是一串钥匙，统共六把。

  “这个是？”

  我一只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是钥匙。眼前星亮，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些什么，只是在等他说。

  “咱们家的钥匙。”

  而他脸上也生风，意气风发。没有大喜大乐，好心情是由内向外而发。

  方向盘在前面掉了个头。

  “怎么不说话了？被吓到了？”

  我捻了心神，收好钥匙，轻咳一声：“已经交房了吗？”

  “嗯。就是这两天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吗？”

  “钥匙都在你手里了，你说可以吗？”

  “之前买的时候不是说……”

  “那会儿已经在搞绿化了。他们加快进度的，我也还没去看，只拿到了钥匙。一会儿咱们找个人一起帮忙验收。可以的话顺便让人看看装修，验收不合格，还得把钥匙还给他们，督促他们再弄一弄。”

  “你都已经想好了？”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我压根就把买房这个事儿……也不是说忘了，就是被女儿分了心。没去想这些。

  现在居然钥匙都到手了。

  我还以为是先办产权。

  “你在家照顾孩子哪有这么多时间？那就只有我安排了。不过最后选择什么样的装修风格还得看你。这个得你来选了。”

  他对我勾唇一笑。

  我也回他一个笑。

  “那你的品位我也是认可的，这是默契，似乎并不太需要我来看。”

  “小细节你要注意一点。女孩子心思细，这一点我比不上。”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唉，对了，那店里……”

  “我已经跟阿姨讲好了，晚一点回去。放心吧，都掐着时间呢。不会有差错。”

  我开始逗女儿，轻轻晃了她两下说：“宝贝，跟爸爸妈妈一块儿去看我们的新家喽。等你大一点，咱们就能搬进去了，到时候你和哥哥一起读书，一起做作业。

  好不好？嗯？

  你肯定也会喜欢的，是不是？”

  女儿当然不会说话，但她会对我笑。我还和王伟说：“她好像听明白了，对我笑呢。”

  “那肯定的。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回应？而且还是对她妈妈？虽然可能觉得你有点幼稚，但还是……挺可爱的。”

  “谁幼稚了？！你觉得我幼稚啊？”

  “我也幼稚。”

  “这还差不多！！！”

  车子直接开到小区，有人指导我们进入停车场。我们的房子在12栋。王伟就把车子按照停车场的导示牌开到12栋去。直接从那儿上电梯。

  我们没有进1楼，直接去了我们买的那一层。2梯4户。布局各方面还不错，走廊也还算比较宽敞。

  每一层楼都还有一个相应的休息区域。摆有桌子和椅子。

  终于到家门口。

  说实话，我还挺紧张的。王伟抱着孩子，让我拿钥匙开门。

  我眼神和他对上，竟有一种特别隆重的承压感。

  “没事开吧。”

  “那我打开了？”

  “嗯。”

  钥匙一扭门一开。正对着我们的就是客厅。这房子没有多余的累赘，进门也没有一条小的巷道，直接就是客厅和厨房，另外一侧是餐厅。

  大阳台。

  还有赠送的小书房。

  跟之前我们看的那个户型是一模一样的。不多时门口多了一个人，我还有点懵，王伟这才说：“是我找过来帮我们验收房子的。”

  他把孩子递给我。

  从包里摸出一包烟装给大哥一支。

  “来，哥，抽支烟。”

  “哎哟，谢谢谢谢。你们这个房子看上去很大呀，到时候把客厅阳台的墙往外推，看起来更宽敞。这个户型好用，没有多余的地方。”

  “目前看着是可以的，麻烦你好好帮我检查一下，有哪里有问题我也好及时找他们处理。”

  “没问题，这个交给我。我先去看看，你们可以跟着我，也可以自己看看。”

  “好，请！”

  他是专业人员，我们自然跟着他一块走。就想听听他的专业见解。就看着他拿着一些仪器还有一个小钉锤，四处探一探，敲一敲。

  连地面都没放过。

  整体还算满意。

  “可以，板房结构。用料都是中规中矩的，装修入住完全没问题。”

  “那就谢谢了。”

  “说什么谢呀，上次要不是你帮我介绍生意，我上哪儿挣钱去？”

  王伟还给人家介绍过生意？我还以为是找的一个专业的鉴定房子的人员。

  诶……

  看来他身上我不知道的事儿有点多哟。

  “小事一桩。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还要在这儿等等装修公司的人。”

  “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要是他们报价不太行，我也认识装修的人，可以推给你。”

  “好。慢走。”

  他们只是眼神一扬，就已经打了招呼。离开了。

  “你帮他介绍什么生意啊？”

  “他是卖五金之类的。有人买就给他介绍了。”

  “哦，这样啊……”

  “嗯。”

  我们俩正四处看着说着，装修公司的人登门了。一来就来了三波人，分别是三个装修公司的，让我看着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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