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好奇的问：

你家兄长在玉门关外布置了那些防御措施？

魏甲傲气的说：

我家兄长挖通了通天河，让通天河环绕玉门关，流经玉门关内的内河道，再汇入东边的通天河，形成了活水的护水河。

在护城河外还载了二道固定铁丝网，这些防御措施让匈人骑兵，无法大规模靠近城关进行肉搏战，这才让我们与匈人开战后，玉门关的商道依然畅通。

我们玉门关仍可以在玉门关城下的榷场内，用我们的铁器、布匹、食盐换得大量牛羊，有了这些牛羊，我们就可少吃一些大秦运来的粮食。

自从家兄伤重不治先逝，白德褔顺势上位扶正，卑职又在军议中多次提议出城野战，而白德褔当众训斥末将是为了给家兄报私仇，妄顾玉门关安危。

便将末将原本因战功晋升的西城墙偏将撤换了，调到城内驿馆担任队率一职。

范闲觉得有点不对头，便问：

魏甲，你原本居何职？你不是魏衍的副官吗？

魏甲说：

卑职原本是家兄的副官，大战一起，西城墙守将与胡虏野战时战死，家兄便任命卑职暂代西城门守将一职，卑职当日斩杀匈人混邪王帐精锐骑兵千人，千夫长十多人，万户长二人，脸上这道伤疤就是一个万夫长临死时所砍。

此战过后军议，卑职便被军法官尉迟琳嘉提议军衍晋升为少校，同时任西城门守将一职，家兄也同意了，只等军部批准备案后，就可以通告全军。

月初，家兄出东城门野战，卑职率军从西城门出城策应，白德福率他的回归卫队在玉门城墙上负责协调整体防御。

谁知城头的攻城弩没有封锁预设通道，让匈人的骑兵涌入的太多，等到两军纠缠在一起，攻城弩又敢乱射，怕误伤自己人。

出城野战只是一种策略，加上我们玉门关守军只有五万人，人数多了城墙上也摆不开。

玉门关就像一个喇叭口，我们就处在细小颈口处，东面有通天河，河面不宽只有三里，但水流湍急根本无法让骑兵通行。

西面是深达数百丈的深沟，沟底崎岖蜿蜒，只能供两匹马并行，所以为防意外发生，玉门关的西城墙便显得比东城更重要一些。

范闲觉得这番分析不像是这个猛将的分析，便问魏甲：

魏甲，这是你的见解？

魏甲哈哈一笑：

上官，卑职就是一个只懂厮杀的莽撞人，这些都是家兄反复告诫的，卑职刚担任西城守将一职，家兄就告诫卑职“久守必失”，只要在防御圈内不停杀伤匈人兵卒，总能积小胜成大胜，耗尽匈人的元气。

大秦有无穷无尽的物资运往西部，而匈人久攻不下玉门关，而我们又没有切断商路，切断商路的责任全在匈人一方，匈人贵族不缺布匹、食盐，可那些牧民就不同了。

这些东西大秦卖的便宜，几乎和国内一个价钱，那些胡商即使不远万里从王城购买到食盐、布匹，再将他们的运往西域，还是能够赚的盆满钵满。

而大秦只用大秦纸币交易，国内生产这些物资的工厂都是内务府的产业，民间能生产这些物资的都是些小工坊，只要内务府只收大秦纸币，其他工坊要想继续生存下去，也只能也收秦纸币。

胡商为了手上能有秦纸币，只能在玉门关榷场内卖掉赶来了牛羊马匹，然后拿着赚得的秦纸币去王城购买胡虏贵族最喜欢的商品，酒和香水就是最受胡商追捧的商品。

而食盐、布匹则是匈人部落允许胡商与大秦交易的必购物品。

现在城门一关，商路一断……

这时卫兵又来禀报，说玉门关官衙的官员前来拜见长官。

范闲整理一下衣衫，便坐着等前来拜见的官员。

不一会，三个中年人便在卫兵的引领下，进入会客厅，为首的中年人一进门便自来熟的介绍到：

下官是玉门关民政官，花满楼；这位是玉门关提刑官，胡麻；这位是玉门关统计官，马汉；

下官接到内阁飞鹰传书，特前来拜见大秦内阁新任命的西部总督范闲上官。

范闲这时才知道他的文职官衔，原来军部没有干涉地方的统治，地方官员的委任仍然在内阁手中。

范闲不懂文官的规矩，就只能将他们当成亲密朋友来对待。

范闲将三人让入厅堂内让他们坐下，再让卫兵给三位客人泡上西部砖茶，这杯茶用西部特产枸杞加上胡商的红枣，再加入北秦最新的产品冰糖而泡制的，这种茶在西部已经最风行的待客用茶。

这种茶，喝一口就会全身暖洋洋的，居然还有滋补作用，味道甘甜回味无穷。

等大家喝了一口茶后。

提刑官胡麻，首先说：

大人，前几日，有三名制作黑火药的工匠在匈人向玉门关内投掷石弹，造成城内混乱，在疏散工匠时，这三名工匠被石弹砸死。

下官事后清理时现场时，发现这三名工匠应该是先死，死后被伪造成被石弹砸死的死状。

卑职认为这是城内出了内奸。

范闲不动声色的问：

胡提刑官，内奸的论断可不能轻易的下，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论断？

胡麻说：

下官以前就是挖坑埋尸体的，各种尸体都见过，特别秦风将军健在时，他杀死的胡匪，都是下官带人拖走和挖坑埋的。

下官还和医官学过解剖，自然对砸死和捂死的死状分得清楚。

只可惜三名工匠的尸体，已经被西城门的守将崔淼淼烧了，现在没有实证，来证明下官的论断。

范闲问：

怎么弄的，异常情况都集中到这三天？

统计官马汉说：

上官，现在商路已经断了十天，玉门关内的前时间积攒下来的羊群，快要被吃光了，看来下官也保不住那些能驯化的牛，这些牛羊被吃光后，就全靠粮食供养大军了。

现在的军粮只能再坚持10天，10天以后，可就真的要断粮了，内阁说要应对最坏的情况出现，现在物资分散囤积在沿途的各个站点，等玉门关安稳后，再恢复物资供应。

范闲无奈的说：

你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是内阁和军部共同的决定，我也不能干涉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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