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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个没良心的,害了我儿子还想打我?今天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贾张氏边打边骂,那歇斯底里的模样,活像个疯婆子。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轧钢厂的车间主任赶到了。

  他本想上前劝架,却不料也遭了殃。

  "你们轧钢厂的人都是一丘之貉!都他妈的是害人精!"贾张氏一见他,立马把怒火转移了目标。

  只见她撒泼似地拦住主任,开始了新一轮的谩骂。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主任被骂得晕头转向,只能苦笑着摆手。

  他做梦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工伤事故,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秦淮茹在一旁看得又是无奈,又是着急。

  她挺着大肚子,一个劲儿地拉婆婆的袖子,小声劝道:

  "妈,算了吧,这会儿还是先进去看看东旭吧。万一,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

  说着,秦淮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一手撑着隆起的肚子,另一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用力到发白。

  听儿媳这么一说,贾张氏才消了点火气。

  可她到底是个泼辣性子,临转身进病房时,又忍不住回头叱骂了一句:

  "都给我等着!等我家东旭醒了,少不了你们的好果子吃!"

  言罢,贾张氏扶着秦淮茹,气势汹汹地走进了病房,徒留一脸尴尬无奈的车间主任和易中海在门外。

  医院的走廊里,静得出奇。

  窗外暮色四合,将眼前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模糊的阴影中。

  在手术室亮着的红灯映衬下,谁都看不清谁的表情。

  许久,易中海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事儿,怕是没完了。那泼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车间主任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步履沉重地走了出来。

  他环视了一下走廊,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珠,沙哑着嗓子喊道:"病人家属在吗?"

  话音刚落,贾张氏就如炮弹一般冲了出来,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

  紧随其后的是面色苍白的秦淮茹,以及愁眉不展的易中海和车间主任。

  "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了?"贾张氏尖利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像一把锯子划过每个人的耳膜。

  医生被她这泼妇的架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略显局促地整了整被弄皱的衣领,清了清嗓子,沉声道:"病人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

  "但是什么?"贾张氏不耐烦地打断他,两道锋利的目光如尖刀般刺向医生。

  医生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下去:"但是他的双腿,被钢水彻底腐蚀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可还是……只能截肢  "

  "什么?!"贾张氏瞪大了眼睛,尖叫道,"截肢?你说什么?老娘的儿子才二十多岁,你就要把他的腿砍了?"

  她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抓医生的脸,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这庸医!分明是你医术不行,把我儿子治残了!你要负责!你们医院要赔钱!"

  她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在走廊里回荡,引得不少过往的人纷纷侧目。

  一旁的秦淮茹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

  下意识地捂住隆起的肚子,脸色煞白,摇摇欲坠，若不是易中海及时扶住,怕是已经瘫倒在地。

  "什么叫治残了?这位大婶,您可要讲点道理!"医生红着脸辩解,

  "您儿子的伤,可不是一般的烫伤,那可是上千度的钢水啊!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否则这会儿,恐怕连个全尸都……"

  "住口!"贾张氏眼睛通红,撕破了脸似的打断医生,

  "谁让你诅咒我儿子?老娘跟你没完!今天这事儿,不赔个百八十万,休想了结!"

  她说着,猛地扭头,将怒火转向了易中海和车间主任:"还有你们!害了我儿子,你们就想甩手不管?门儿都没有!这笔账,老娘记下了,一分钱都不会少!"

  贾张氏嘶吼着,浑身发抖,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猫。

  上去揪住易中海的衣领,又冲车间主任叫嚣,撒泼的模样,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车间主任无奈地摇头,上前一步,试图安抚这个疯癫的女人:

  "大嫂,您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厂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当然不能不管，等我们调查清楚了,少不了给一个交代,您看这东旭受伤了，你们是不是换个人去顶岗……"

  一听钱的事儿,贾张氏眼睛忽地亮了。

  她眼珠一转,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殷勤地凑到车间主任跟前:

  "您看这赔偿的事儿,得给个痛快数吧?我们东旭年纪轻轻的就残废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厂里是不是得好好补偿补偿?"

  贾张氏一边说,一边还不忘使眼色让秦淮茹跟上。

  对于这个泼辣又贪婪的婆婆,秦淮茹再熟悉不过了，明明前一秒还在为儿子断腿而歇斯底里,下一秒就惦记上赔偿的事儿。

  可这一刻,她却没心思去计较婆婆的虚伪。

  秦淮茹垂下眼,默默捧着腹中孩儿,心事重重。

  贾东旭这一断腿,无疑给她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虽然名义上是贾家媳妇,可到底是个没户口的农村姑娘，这些年,能在城里站稳脚跟,全靠贾东旭的一纸工作。

  可现如今,丈夫残疾,家中就只剩她一个劳力。

  要说起来,这工位倒是件好事，既能领工资,又能落户城里,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秦淮茹暗暗下了决心。

  她悄悄抬眼,伺机而动,等候着时机向车间主任提出请求。

  可不等她开口,一旁的贾张氏忽然尖利地喊了起来:

  "秦淮茹!你给我打住!这工位是你能觊觎的?那是咱们贾家的,哪能便宜了外姓人!"

  贾张氏斜睨着秦淮茹,满脸不屑,上去就揪住她的袖子。

  "你个贱丫头,没良心的玩意儿!我儿子躺在病床上,你就惦记上他的饭碗了,简直不要脸!"

  婆婆的叱骂如利刃般刺向秦淮茹,将她的心头划得鲜血淋漓。

  她脸色煞白,涨红了脸,张口结舌,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易中海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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