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远处的小太监小也子看到这一幕，心道不好，赶紧溜出宫去，这事得赶紧告诉世子。

  太后想了想她的荨儿，下定了决心，冷冷道：“你们说是补课，可别人却看见你们在这私会！蓉贵妃！”

  蓉贵妃款款上前：“苏莞第一次上姜先生的课那天，二人便在课后来到了文书阁，正好被一个小丫鬟撞见，小丫鬟吓坏了，便来告诉了我，我也不敢轻信，便让人暗中探着，结果......”

  蓉贵妃装作说不下去的样子，顿了一顿才道：“小丫鬟说的竟然是真的，他们每次课后都会来文书阁，还手握着手......”

  皇后在心里冷哼，什么小丫鬟，跑去告诉你却没告诉我，不是你的人还能是谁。

  苏莞一听到手握着手，便想到了第一日学字的时候，因为自己握笔姿势不对，姜思辰便掰了她的手，教她如何握笔，现在竟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当话柄。

  还未等苏莞开口，姜思辰便道：“那是因为她握笔姿势不对。”

  “说的轻巧，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蓉贵妃不屑道。

  苏莞冷笑：“贵妃娘娘，您说的小丫鬟在哪，可敢让她出来与我对质？”

  蓉贵妃：“有何不敢，翠儿，你出来。”

  那个叫翠儿的小丫鬟哆哆嗦嗦从后面走出来，跪到地上。

  蓉贵妃：“翠儿，你别怕，尽管说。太后娘娘在此，她不敢对你怎么样。”

  苏莞：“翠儿，贵妃娘娘说是你看到我和姜先生私会的？”

  翠儿：“是。”

  苏莞：“你可记得是哪一日，什么时辰？”

  翠儿：“自然记得，是你们入宫的第二日，辰时。”

  苏莞：“你进宫后挨过打吗？”

  翠儿：“挨过，不过这和今日这事有什么关系？”

  苏莞：“自然有关，挨过几次？”

  翠儿：“奴婢进宫日子不长，仅挨过一次打。”

  苏莞：“什么时候的事？”

  翠儿：“那我怎么可能记得那样清楚？”

  苏莞：“那为何我和姜先生私会的日子你却记得那样清楚，我们入宫可有半月有余了。”

  姜思辰：干得漂亮！

  太后：还不算笨。

  皇后：先看看再说。

  蓉贵妃：听她鬼扯那么多干什么！

  翠儿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道：“你那是见不得人的大事，我自然记得牢些。”

  苏莞莞尔一笑，道：“那我再问你，你亲眼看见我和姜先生手握着手了？”

  翠儿迟疑了一下，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是。”

  苏莞：“你能模仿一下，我们是怎么握手的吗？”

  翠儿：“......”

  苏莞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翠儿，语调有些咄咄逼人：“能吗？”

  翠儿哪里知道，她压根没看见啊，她有些慌乱道：“奴婢记不清了，奴婢害怕的没敢多看。”

  苏莞忽然声调高了许多：“你没敢看怎么就那么清楚地知道我们是握手了呢？！”

  她这一问，气势十足，太后不禁打量起苏莞来，见她虽生的柔弱妩媚，却半点不娇气，反而气场很强，即使面对宫里高高在上的妃嫔，她也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神色，倒是有几分气魄。

  翠儿“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蓉贵妃急了：“太后娘娘，人在害怕的时候自然记不清那么多细节，翠儿都被吓坏了。”

  苏莞冷笑：“好，那我温柔点，以免吓到她，再换个问题，翠儿，你那日是站在哪里看到我和姜先生私会的呀？”

  翠儿看了看文书阁周边，正好有片竹林可以藏身，便站到那片竹林里：“我是站在这看到的。”

  苏莞笑了：“太后娘娘，请您派个人到那竹林后面躲着瞧瞧，能不能瞧清楚我和姜先生是握着手的呢？”

  太后命二人扮演苏莞和姜思辰，又命一人躲在竹林后，按照翠儿的说法演示了一遍，竹林后那人道：“禀太后娘娘，因为距离远，奴婢看不清文书阁里面的动静，甚至是谁都看不清。”

  苏莞笑了，懒洋洋道：“那么翠儿姑娘，你是天生目力比别人好吗？”

  翠儿：“这这这......”然后看了一眼蓉贵妃，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苏莞朝太后娘娘跪下道：“太后娘娘，苏莞已经自辩完了，请娘娘定夺。”

  蓉贵妃也道：“太后，翠儿只是个小丫鬟，定然是被那苏莞吓坏了，不管握没握手，他们二人在文书阁独处总是有的，这是您亲眼看见的，这也不合规矩啊。”

  太后沉默了一阵，其实她挺喜欢苏莞的性子的，不是个好欺负的，难怪荨儿会对她青眼相待，就是商户身份太低，还要再看看。

  “罢了，”太后道：“苏姑娘既已经自证清白，此事便不再追究了，只是，这补课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蓉贵妃：“太后！”

  皇后笑盈盈道：“哎呀贵妃，苏姑娘讲的很清楚了，明明就是这个翠儿诬陷了她，太后娘娘多明辨是非的人啊，你啊，就别再掺和了。”

  说完又冷了声调：“不会这翠儿是你指使的吧？”

  蓉贵妃大怒：“皇后你敢诬陷我？”

  皇后也不让她：“诬陷不诬陷的不知道，否则怎么就你宫里的人看见了，别人宫里的人都看不见呢？这可是事关苏姑娘、事关世子清誉的大事！何况，这文书阁，可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蓉贵妃：“翠儿明明是被吓到了，再说了，她不能路过这里吗？没人说文书阁不能进吧！”

  太后见二人越争越凶，打断道：“好了，都住嘴，来人呐，将这翠儿乱棍打死。”

  苏莞心里一惊，虽她恨这翠儿，也明白她不过是替别人长了一张嘴，这就乱棍打死了？可是一条人命啊！

  皇后好厉害的手段，一句“事关世子清誉”，就借太后的手打了蓉贵妃的脸！

  翠儿：“贵妃娘娘救我，贵妃娘娘救我！”

  蓉贵妃的手指都捏白了，可她却不能再求情了，太后杀了翠儿，摆明了是选择维护苏莞了，不想让翠儿那张嘴坏了苏莞的名声，自己如果再求情，倒真显得是自己教唆的，罢了，只是可怜了她。

  大喊大叫的翠儿就这样被拖走了。

  事情完了，太后也乏了，带着人回宫去了，文书阁只剩下苏莞和姜思辰。

  苏莞怔愣着，她觉得胸口闷闷的，以前看《甄嬛传》，看到华妃赏夏冬春一丈红那段，还经常觉得华妃好大的气势，觉得夏冬春活该，可当这事发生在自己眼前，却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姜思辰看着沉默的苏莞：“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自己首先要坚强，然后才能有机会想办法改变这个世界。”

  说完便走了。

  苏莞看着姜思辰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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