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秀筠忍下各种情绪，尽量轻松的话语，“机会只有一次，你可别后悔。”

  归歆淡然，“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我和谢家的恩怨到此为止了，各自安好吧。”

  谢秀筠毛骨悚然地笑，“你觉得可以到此为止吗？”

  归歆的语气凉透，“不然呢？”

  谢秀筠稳定了情绪，一字一顿地说，“相信我，我是最希望到此为止的那个人。”

  归歆思考了一下逻辑，感觉她话里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秀筠其实也犹豫，她一辈子都不是特别强势的人，唯一的一次坚持就跟叶朗结婚。而那次谢尽安在精神上支持了她，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这次其实是关茹，偶尔清醒的时候，她抓着谢秀筠的手，一叠声地说，“答应我，一定不能让尽安和那个女人一起。”

  如果关茹还活着，她也不会出来做这个恶人。但现在关茹死了，谢秀筠只能把这件事情当成妈妈的遗言来执行。

  她一辈子干不过谢尽安，但毕竟姐弟情深，谢尽安也忍让了她大半年。现在他发火了，谢秀筠嘴巴上硬气，精神上明显怂了。

  最后再拼一把。

  叶朗继续无辜，权衡利弊之后，表示不参与。

  他只有一个要求，大人再怎么闹，都不要波及嘉禧。另外他其实也放心，那边是亲爸和亲妈，给谁都会对嘉禧好。

  *

  谢秀筠终于开口，“我请了H城的律师，协议已经拟好了，只要你签字，我就把你儿子还给你。”

  归歆脑子轰了一下，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那边沉默。

  归歆眼眶已经湿润了，捂了捂嘴，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是……我儿子？”

  脑子已经转过来了，不顾一切，愿意牺牲一切都要得到的人，只能是儿子。

  谢秀筠回答，“是的，当初你没有流产，你生了一个儿子，因为月份不够，心肺功能不全，我把他带到美国，两年内动了两次手术，现在已经痊愈了。”

  归歆开始哭了，两岁不到动了两次手术，他该多痛啊。

  抹着眼泪，她轻声地问，“律师在哪？签什么样的协议？还有你怎么把孩子给我？”

  “律师在H城，你记一下他的手机电话。我买了十个小时后飞S市的飞机票，在这个时间内你签完字，我会带着嘉禧坐上那班飞机。”

  “好，把律师的手机号码报给我，还有你的联系方式。”

  归歆开了免提，把号码录入到手机的笔记本里，之后她说，“我会尽快操作。”

  谢秀筠的情绪已经稳定，“我会等律师的通知。”

  *

  电话挂断，归歆立刻吩咐吴丙，“前面有出口就下去，咱们回H城。”

  吴丙一直留意她，心理活动也是丰富。

  这个时候就看出她作为特种人员的过硬的心理素质，淡定地加快速度，“好。”

  归歆则激动地全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她先给桑丹雪打电话，说自己这边有外力无法抗拒的大事情，没办法赶去她那边，非常抱歉，同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能再过去，让她想办法顶一顶。

  她难得掉一回链子，桑丹雪表示理解，说自己会想办法。

  然后归歆就给律师打电话，对方的语气有些为难，说协议内容比较复杂，还要推敲一下，问她什么时候能到？

  归歆说自己在外地，两个小时左右能到。

  律师说差不多吧。

  约好时间，归歆重重地舒一口气。之后她又开始抹泪，恨到了极点，她诅咒关茹不得好死，转念一想，她已经不得好死，所以老天有眼啊。

  颠三倒四地想了很多，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表现得很不正常。

  吴丙悄悄地看她，有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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