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猜道：“难道她还不愿意？”她也觉得如宁能生活在喜欢的人身边，已经是这么大的事情之后意外惊喜的结果了。

  向兰漫不经心：“难不成她想一个人生活在外边。”向兰觉得如宁可能想到嫁进郭家也没啥好脸色的人，日子度日如年还不如生活在外边自在，郭家总还不至于不包揽她的衣食住行。

  郭雨薇道：“这，你们三个都还看错了，如宁说这辈子非正妻不嫁，宁可出家，也不为妾。”

  婉婷听了：“看来我们都错看她了，辛如宁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郭雨薇认同：“当时，我听到这些先是吃惊，后又不得不对她敬佩几分，想来大部分到了这一步，未必有这份志气。”

  向兰留露出几分欣赏，没想到，为了嫁给郭雨堂名声、舆论都不顾的她能有这样的志向：“这事是在官家那过了明路的，恐怕没人敢去回绝吧，叨扰官家吧，朝廷比这重要的事情多了去了。”

  亭亭此时意外后，恢复了些平静：“她竟有如此志向，看来素日里看低她了。想必她自己已有主意了吧。”

  郭雨薇道：“不错，她想去江南投奔一个家里经商的远房姑母，求我帮忙。”

  婉婷唏嘘道：“这个时候就算是你祖父都不敢去求官家重新改变主意，已经定了的事。除非去求大娘娘。”

  向兰说：“大娘娘自身难道，舍了多大的脸面，豁出脸皮，才给她求来的恩典，她不要也敢去回绝的，难道求姐姐去求情吗？”

  郭雨薇一摆手：“我并不敢，何况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长辈都在堂，哪有资格去指摘朝廷已经定了的事情，我可没向兰妹妹当日那个胆识。”

  亭亭此时笑说：“你忘了你是未来的王妃，雨薇妹妹是万不可掺和的，话说起来，你们三个，两个有郡主封号了，一个是未来的王妃，将来你们都得记得照拂我一下。”说着自己咯咯笑起来。

  婉婷调侃道：“我扬表哥，长得一表人才，武艺又好，真是天天把你捧在心口，我姑父在西北手握重兵，将来你这将军夫人做的不知道有多自在，巴结的人多着呢，还用我们照拂！”

  郭雨薇也道：“说的就是。就是不知道向兰妹妹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婿，才镇得住她！”

  向兰假装生气：“怎么好好的，扯到我身上来，你们三个姑娘家，真不知羞，快说说如宁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郭雨薇说回辛如宁：“这也正是我在犯难的问题，我们仔细考虑，如宁和我都不敢去求官家和大娘娘，她就想悄悄的离开京城，前往江南投奔亲戚，让我帮她，并且我觉得这事，我家里人不知道最好，将来事发，还能说清楚。”

  婉婷道：“原来今天约我们来，是为了这事？”

  郭雨薇也不客气：“正是，姐姐和两位妹妹有什么好的办法？要不要帮她？”

  亭亭说：“她一个姑娘，一个人去江南，身边没人保护可不行！”

  婉婷道：“而且这事要隐秘，略有一点风声，将来事发，我们还好，怕是要牵连家人！”

  向兰想了想：“而且真悄悄走，还是走水路好一点，在船舱里不出来，或者偶尔出来放放风，被人遇到的几率比马车要小的多。”

  郭雨薇道：“你们说的都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可靠的人陪她或同路南下。我瞒着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嫂嫂，自是不能从家里的人中找。”

  向兰道：“据我所知，顾家二哥哥身边的石头，家里就是漕运帮里跑生活的，想来石头安排个人顺水南下，肯定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是嫣然姐姐现在不在京城，得找我二哥哥去求顾二哥哥，才能找到这个石头，免不了家里就知道这事了，将来万一有什么牵扯，难做人，姐姐们知道的，我在家里是庶出……”

  几个人都知道向兰家里的情况，亭亭这时说：“我们家里倒是没有在水上作业的人，但是我三哥最近要回趟钱塘，不知道能不能藏个人南下，只是……”

  大家明白亭亭的意思：“一旦有事情，她怕牵连家里。”

  婉婷此时站起来：“我二哥刚被官家派了洪州提督的差事，不日将去赴任，洪州一路水路向南，到时候让如宁扮作小厮，在船上一起南下，中间路过她姑母家所在的长阳，到时候让二哥哥安排她下船办事就是。只是下船之后的事就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郭雨薇听完，觉得婉婷的法子最稳妥些：“婉婷姐姐，这样一旦官家知道，会牵连你二哥。”

  婉婷道：“不用太担心，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亲自去向官家、皇后还有大娘娘陈情，想来会看看在爹爹的面子上，不会过于追究。何况，官家这个时候大事都忙不过来，只是你们郭家丢了一个妾，没人问，官家或许乐的不知道呢。”

  郭雨薇想了想，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终是婉婷姐姐担了风险，算我郭雨薇欠你一个人情。”

  婉婷道：“那妹妹打算如何谢我？”

  郭雨薇也一笑：“姐姐，想让我如何报答？”

  婉婷促狭笑了：“等我想到了吧。此事恐怕得妹妹安排如宁，先行几天去下一个码头会和。这样更稳妥一些。”

  郭雨薇自是无有不应，众人又尝了店里的招牌：抹茶糕点。也才各自散了，回府去了。

  绮霞苑

  卫夫人正在打理金陵几家铺子的账本，春儿端着晚餐进来了，摆在了当屋的圆桌上。

  春儿此时才说：“先吃饭吧，账本什么时候都是能看的。”

  卫夫人道：“向儿，还没回来吗？”

  春儿回说：“八姑娘，已回府了，这会正陪老太太和种家老太太用饭呢！”

  卫夫人头也不抬：“一个姑娘家家，一出去就是一天，刚被赐了封号，也不怕别人看见了扎眼。”

  春儿劝道：“奴婢看着，咱们八姑娘有主意着呢，夫人就放一百个心吧。”

  卫夫人笑骂：“你这丫头，怎么嘴里跟抹蜜似的。听说今天康姨母来府里了？”

  春儿道：“是来了，略坐坐，也就两刻钟吧，就走了，估计也是怕老太太知道，又杀将过去……”

  卫夫人清楚康姨母的为人，可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这次府里又会生出什么风波，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次是冲绮霞苑而来，八成跟向兰有关。

  卫夫人又问：“榕儿，这会子在哪里？从翰林院回来吗？”

  春儿回：“榕少爷应该是有事耽搁，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回府了，但今天还没回。”

  卫夫人对春儿吩咐：“你去春雨轩，给春白传个话，让榕少爷回府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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