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孤儿，自小浪迹天涯，曾混在一艘商船上，想出海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在那日，商船被劫，我亲眼见证了一场屠杀。

  沧海上的水匪凶残无比，本着杀光原则，坚决不留一个活口。老许那是第一次出海，就遇上了我，是他求情把我保了下来。

  后来跟他成为生死兄弟，看着他成婚。他又从外面抢来个女人送给自己成婚，他总是提前帮自己做好一切。

  灵素她娘是难产死的，这些年我都忘记了女人的滋味，一心想把孩子养大，现在孩子大了，老许的儿子竟然还要帮自己续弦？

  哎！老许啊，你有个好儿子。

  谢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被老许抢来的女人，那女人不喜欢自己，甚至带着怨恨。他知道，直到死，那个女人都没原谅自己。

  曾经的自己暴戾好杀，对女人没有太多感情，只是用来发泄的工具。所以他不愿对女儿提及她母亲，仿佛就不曾存在过。

  他也从许坏口中探知了一个叫蓝若的女人，对女儿很好，不过那只是生意罢了，当不得真。

  第二日，谢灵素早早跑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反而一辆车厢被撬开，里面少了不少岛上运来的饰物。

  有贝壳与珍珠串成的项链，有珊瑚打造的精美摆件，还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许坏不用猜就知道她去了哪里，面对昨天将自己暴揍一顿的谢温，他惨兮兮道：“叔啊，今天约好了贾宝去逛街，您去不”？

  “不去，懒得看你。”谢温吃过早餐后，又躺在小院中，晒太阳似乎可以让他减少烦恼。

  “老四，我也去。”孔武宿醉后，脑子昏沉沉的，当听到逛街，捶打脑袋走了过来。

  “我给你安排了别的事，一会听我的。”许坏朝孔武使个眼色，高深莫测道。

  二人出了客栈，贾宝红着眼打着哈欠正在门口候着，见状连忙堆着笑意点头哈腰。

  “青远城一共有两所学堂，其中一处还是我曾经念过的，另外一处比较难搞，校长口碑不好，人缘极差”。

  许坏不露痕迹递过了一块银钱后，淡淡道：“权领队大概多久能完成交接”？

  “按理说今天就能完成，不过他还要继续在北州收揽一些药材和人才，只不过答应各位去仙途，他还要把行程推后，相信最晚后天就能解决”。

  “不急，这样，你把路线图给我，我先去你念过的学堂看看”。

  “不用我陪着吗”？

  “提你不是好使吗？你还要帮我一个忙，带我大哥去购买一辆马车，我们的货物可能要增加”。

  “老四，怎么还买？”孔武听着让他去买马车，当即就不高兴了。

  “对，这辆马车要多豪华就多豪华，另外呢，你要记住，这辆马车是坐人用的”。

  “什么人？”贾宝微微一怔，不禁发问。

  “谢灵素，总在外面，风吹日晒，对她皮肤不好。”许坏顺嘴扯个慌，应付过去。

  解决了后顾之忧，许坏拿着路线图，一路朝西行去。那里有青远城最大的学堂，可以说，整座青远城的子弟，基本都从那里毕业。

  青远学堂，是一所由城主亲自出资所建，集合了远近闻名饱读诗书的大儒，以培养人才为宗旨，势要打造北州最好的学堂。

  正因为有强大后盾，一代代学子从这里走出，代表北州荣誉，踏遍幻天大陆。

  许坏到时，学生们上课时段，他绕着学堂转了几圈，竖起耳朵听了听，觉得没什么新意，不由朝门房处搭讪起来。

  “劳驾问问，这里的老师哪个教书最好，我弟弟想过来念书，就怕找错老师”。

  许坏虽是匪类，但模样并不凶悍，这也是为何不让谢温出来的缘故。

  而且他深谙为人处世，说话的同时，一块散碎银子就送了过去。

  没人不爱钱财，这是万古定律，门房接过钱后，怀疑的目光散去，笑呵呵道：“老师啊，为人师表，对学生一视同仁，至于小哥问哪个好，我觉得都一样，没有高下”。

  许坏眉头皱了皱，他只想抓一个最好的走，如果都一样，就没必要了。

  门房好像看出许坏的担忧，继续道：“其实最好的只有一个，就是校长，不过他每周只给学生讲一堂课。那一日，每个学生都不会缺席，能听到他的课，受益匪浅啊”。

  许坏的眼睛亮了，忙问道：“何时啊”。

  “嗯，后天。他平时只在周四来，其它时间与城主对弈”。

  许坏面临选择，一个城的城主，至少也是观山境。他要是抢了城主的棋友，城主会不会发飙追杀自己呢？

  这个人先预留，如果去下一个学堂不满意，就想办法把这位校长请走。

  离开了青远学堂，许坏转身奔城东而去，去看看那个奇怪的校长。

  这边有一处不太高的山丘，学堂建于脚下，旁边还有几排民房。除了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婶坐在马扎上唠着家常，没见到学生踪影。

  而此时刚到午时，哪怕学生回家吃饭，都不能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许坏堆着笑脸，挨着一个大婶蹲了下来，搭讪道：“婶子啊，这里是不是学堂啊，怎么没看到学生和先生呢”？

  “嘿呸，那老东西，好的不教坏的教，除了学文识字外，竟教一些杂七杂八的。孩子家长不愿意，都转学去青远学堂了，你问这干啥”？

  “是这样，刚搬到附近，想给我弟弟找个学堂念书。您说的老东西是谁？他为何不好好教书呢”？

  “哎呀，我劝你赶快去青远学堂，这里没前途，现在就他老东西一人了，我看啊，他现在指不定在哪骗吃骗喝。”大婶说着，还不忘往地下吐一口浓痰，代表她的不屑。

  有教无类，许坏认为，除了学习一定知识外，对旁类有些了解并无坏处。当下笑笑，就准备寻老东西去。

  “老夫昨夜一梦，知今日有贵客临门，才推去好友邀请。快快里面请，妇人之言不可信，慎之”。

  学堂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推开，露出一个矮小的小老头。

  许坏一瞬间有些恍惚，还以为真龙道人复活了，一样的枯瘦矮小，一样的破旧道袍。不同的是他长了双三角眼，一望之下透着狡诈。

  “呸，厌人精又出来了，咱们走。”几位大婶聊得好好，一见老者出现，纷纷避瘟神似的离开。

  “小子许坏，见过校长，想跟校长探讨一些学术问题。”许坏诚意满满，躬身施礼。

  “老朽公孙无敌，许小子，可带拜师礼么”？

  许坏一怔，哈哈大笑起来，觉得找对人了。一面是城主棋友，一面是人见人烦的老杂毛，对比之下，抢谁危机小，就显而易见了。

  如果他有真才实学，哪怕不那么强，带走绝不会惹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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