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芒宫。

  水神寝居。

  时间再次来到了早晨，原本整齐的房间已经变得十分凌乱。

  桌子椅子翻倒，蓝皮小沙发上布满抓痕，窗台前也有两道浅浅的手印，床单枕头乱乱的搅成一团。

  房间正中央，一个四四方方，如同泳池一样的白色大浴缸接满了天露，上面漂浮着五颜六色的花瓣。

  茉洁草，虹彩蔷薇，清心……

  淡淡的花香浸入水面，香气在水里扩散，沾染上了正在水里玩闹的两人。

  “远远，我饿啦我饿啦！唔唔……咕噜噜……不是吃这个！咕噜噜……”

  半个时辰后，芙宁娜脸红地擦了擦嘴角，双手向前猛地一推，用劲力震起水浪，狠狠泼了王远一脸。

  经过一天一夜，不下于十次的战斗，她不仅心灵上被填满，连身体也被彻彻底底被征服了。

  王远的控制力实在是太好，让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整个过程都是如同天国般的舒适体验。

  过去的忧愁，现在的烦恼，未来的焦虑。

  一切都在激情的火焰中被烧的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需要在天露池中恢复体力，芙宁娜都想继续不停地和王远战斗下去。

  “快点，吃的！真正的！”

  “遵命，我的芙宁娜大人，想吃什么应有尽有。”

  王远笑着抓住芙宁娜滑溜溜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空中开始浮现出一盘盘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美食佳肴，像一颗颗星辰围着浴池缓慢转圈。

  除了枫丹的各种特色餐品，还有来自提瓦特其它六国的代表性菜肴，以及异世界的珍贵菜品。

  琳琅满目，五光十色。

  芙宁娜只要看中哪个，心里想一想，那盘食物就会乖乖地自动飞过来，小块小块往她的嘴里跳，根本不需要她动手。

  “嗯～不错不错，不愧是我最最喜欢的唯一眷属，还记得你第一次喂我蛋糕的时候，根本把握不好节奏。”

  芙宁娜很是享受地眯起眼睛。

  先来一口月亮派，再吃一个翡玉什锦袋，品味一下仙跳墙，最后是黄油蟹蟹……

  只要和王远说一说，再张张嘴，就能立马吃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这样的生活连其它的神明都比不过。

  “那是当然了，我伺候人的本事可都是为了芙宁娜大人学的呢。”

  哗啦啦。

  王远用手捧起天露，裹着花瓣，细细地擦拭着芙芙全身每一个角落，手法之准确精湛，让她的身体又开始躁动起来。

  虽然刚战斗完不久，但芙芙很快又忍不住了，匆匆吃了点东西，嘴巴还是鼓鼓的，就灵活地转了个身，猛地把王远扑进了水池里。

  哗啦！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水花啪啪四溅的声音。

  又过了一个时辰，浴池消失，房间重新变得干燥凉爽，芙宁娜才无力地趴在了床上。

  “唔……还要……”

  “休息一下吧，亲爱的芙宁娜大人，你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你的脑子会舒服得坏掉。”

  王远不顾芙宁娜眼神的挣扎反抗，为她穿上了宽松舒适的小熊睡衣。

  此刻，王远脸上不仅笑意满满，而且瞳孔里还隐隐有毫芒般的白光闪烁，像是有一簇火花在眼睛里跳动，这是拳意领域达到巅峰的标志。

  只要再进一步，进入拳意破碎实物的境界，就可以光凭惊人的意志，打出毁灭性的电芒来。

  这种电芒不是普通的雷电，而是意志把现实扭曲而产生的一种现象。

  从明白意志这东西开始。

  将拳意融入气势（初窥门径），拳意融入招式（略有小成），拳意实质（登堂入室），拳意领域（出神入化）。

  一步步，意志对现实的干涉越来越强。

  等到破碎实物，拳意恐怖至极，几乎能摧毁一切物质。

  比如在第十二变逆天改命时，上天会降临下雷劫与心魔劫，而雷劫分三六九等。

  其中最恐怖的一种就是小破灭雷。

  一雷劈下，产生的力量甚至能撕裂出一个个破碎的微尘世界来，一般只有极其高等的功法才能遇见这种雷劫。

  但就算是这样强大的雷霆，遇见破碎实物意志的电芒，两者对撞，也会被生生打灭。

  正因为如此，只有意志达到破碎实物，才能够迈入恐怖的破碎虚空境界。

  “可惜，无论是永恒心境还是破碎实物，我都差了一块拼图，这种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王远明白，如果自己的心境不突破，就无法用点数提升到不死不灭，意志不突破，也进入不了破碎虚空。

  他所差的最后一块拼图，究竟是什么？

  “脑子坏掉我也想要，快给我……快点……本神命令你！小小眷属赶快老老实实听从至高的水神神谕！”

  芙宁娜感觉身上的气力不知为何迅速回复，于是像水蛇一样缠了上来，眼神露出蛮横，故意狠狠摩擦了王远两下。

  她可是伟大的水神大人，渺小的王眷属必须要服从她的一切命令！

  “唉，真拿你没办法。”

  撕啦！

  衣服碎片乱飞。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时间来到了正午，天空的骄阳开始烘烤大地，但房间里依旧如春天般温度适宜。

  “好了，芙芙，为了你的精神状况考虑，真的不能再继续了，一切都要适度。”

  王远轻轻按住了还想纠缠上来的芙宁娜。

  现在的芙宁娜，不仅容光焕发，而且精力不减反增，双目炯炯有神，皮肤更是如白玉般润泽，比之前的状况还要好一点。

  在天露和王远无上宝药的灌注下，她的技巧虽然还是丹劲，但纯粹的体魄已经到了见神不坏的巅峰。

  再加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的大补之物，她的精神与体力都能得到足够的补充，之前会要吃东西，也只是因为嘴馋而已。

  “哼哼～不行，除非你向本神投降，承认你是我的俘虏，我才会放过你。”芙宁娜还是有些欲罢不能。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这种事情就像吃甜点，每天如果适量食用，就能够充分享受甜品带来的快乐感。

  可如果一天就吃掉好多份，恐怕马上就会被甜味腻的发晕。

  曾经她一口气吃了六份千灵慕斯，结果后来几周都不想闻到奶油味。

  “我认输，伟大的芙宁娜大人击败了我，现在我是只会听水神命令的俘虏了。”王远立马配合地举手投降，脸上表演出颓丧来。

  “这还差不多，来吧！抱紧本神，然后说说预言的事情。”芙宁娜慵懒地攀上王远，光滑细嫩的身体有着令人心醉神迷的香气。

  “芙芙。”

  “干嘛？改变主意啦？那就快来吧，记住了，以后除了这种事情，你其它所有行为都要和我申请报备哦。”

  说完，芙宁娜又补充了一句。

  “但如果是会离开我视线的行为，你也不需要申请，因为我是不可能同意的，明白吗？这是来自本神明，本监狱长，本胜利方的死命令！”

  眷属，囚犯，俘虏。

  王远明白，芙宁娜不断给他加上身份，就是想把自己牢牢绑在她身边，防止她最恐惧的结局到来。

  其实她多虑了，王远是一个绝对负责的人，既然已经和芙芙亲密接触了，那他就永远不会离开芙宁娜。

  “芙芙，不要担心好吗？我会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发誓，无论未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使我们分开。”

  俯下头，王远放开所有对心灵的屏蔽，轻轻在芙宁娜额头亲了一口，立下了誓言。

  他很少发誓。

  誓言有着神奇的力量，对他这种修炼的人来说，如果违背了自身的誓言，念头便会不通达，意志与心灵便会蒙尘，再也进步不了。

  但为了芙宁娜，王远觉得许下一百个誓言也不为过。

  “突然说这种话干什么？本神怎么可能担心，你肯定要永远留在我身边的。”

  芙宁娜马上在王远的嘴唇上送了回礼，感受着这真挚有力的话语，以及王远不设防的内心，她心里最后的一丝担忧也冰消瓦解。

  “快点！要不说预言，要不就继续，或者边继续边说预言！”

  “好好好，如果要知道枫丹预言的全貌，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讲起了，在鸽子衔枝之年……”

  当波及世界的大战结束，第一代水龙王陨落后，来自天空的使者降临，在原始胎海创造了一颗新的“心脏”，初代水之执政厄歌莉娅就此诞生。

  厄歌莉娅纯净的泪水化作了纯水精灵，感受到自己的眷属们对于人类生活的渴望，她擅自动用了原始胎海的力量，犯下了造人的原罪，遭受了天理的惩罚。

  在漆黑的灾厄中，厄歌莉娅神陨，芙卡洛斯接过神位，为了对抗预言，她将自己一分为二，用自己的生命与自由，芙宁娜的幸福与快乐，换取枫丹的存续。

  谕示机，那维莱特，歌剧院……

  一切的细节，王远全部陈述了出来。

  房间四周的场景随着他的故事不断变化，从战争的铁与火，到厄歌莉娅造人的奇迹，芙卡洛斯在深海的思考，给了芙宁娜一场身临其境的历史体验。

  芙宁娜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认真倾听，慢慢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悲伤。

  “用个人的牺牲换来枫丹人的存续吗？这样的做法……”

  芙宁娜把自己的视角换成芙卡洛斯，如果是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吧。

  只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就可以换取所有枫丹人的未来，这样的交易，实在是太美好，让人升不起拒绝的想法。

  “虽然是无可奈何之举，但我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王远打断了芙宁娜的思绪。

  “在我看来，哭泣，伪装，欺骗，这些不过是弱者才会运用的手段，而且！没有人是必须被牺牲的。”

  什么遗憾，什么牺牲，什么命运。

  一拳通通打碎！

  王远最见不得的就是用代价换来的美好。

  他所希望的，就是彻彻底底，没有瑕疵的大团圆，谁敢破坏美好，就是与他的意志作对，一巴掌拍得他连灰都不剩。

  这就是他的拳意。

  为所有美好而战！

  “说是这么说啦，但面对预言，理想终究会输给现实的吧？”芙宁娜散发着清香的头发在王远脖颈挠动。

  按照王远的说法，提瓦特的预言更像是一种必定发生的诅咒，你可以玩文字游戏欺骗它，但绝对不可能反抗阻止它。

  想着芙卡洛斯的未来，芙宁娜心里就无比难受。

  她有着王远的陪伴，可芙卡洛斯呢？一个人孤寂地待在谕示机里，与未来杀死自己的铡刀相伴，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如果在几百年后的未来，自己可以替代她……

  “傻芙芙，预言已经解决了。”

  王远摸了摸芙宁娜懵懵的小脑袋，拨弄了一下她头顶的呆毛。

  “欸？啊？什么？”芙宁娜愣住了。

  “在昨晚，我的分身已经把所有枫丹人都变成了真正的人类，你体内的原始胎海水也被我转化为了水神的神血。”王远解释道。

  现在的芙宁娜，就和那种拥有先天武道神体的人一样，体内蕴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等她到了见神不坏，掌控自身，把神血彻底转化为自身的血液，体魄之强，甚至能与第一变抗衡。

  要知道，见神不坏与第一变之间可是有近十倍的体魄差距。

  “那芙卡洛斯……”芙宁娜有些震惊。

  她原本还以为只能从王远这里得到预言的消息，结果王远直接说预言解决了！

  这是在做梦吗？

  “她被我救出来后，暂时安排在了隔壁的空房间。”王远指了指旁边。

  芙卡洛斯的身份太特殊，在交接神位前，自然要把她安排在最私密安全的地方。

  恰巧，没有什么地方比水神寝居隔壁，王远的本体身边更安全隐私。

  “隔壁！你是说墙的另一边？”

  芙宁娜的眼睛瞬间瞪大，呼吸都紊乱起来。

  “你你你！我，我，那我刚刚的声音……啊呀！完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芙宁娜在王远身上又咬又抓。

  沫芒宫的顶层是水神一人专属，隔音极好。而且在王远成为眷属后，这层楼就被彻底封锁，连女仆都没有来顶层的权限。

  再加上楼下一层都是收集预言的资料储存室，平日里无人，再下一层又是喵大师的新住所，她大喊大叫普通人也听不见。

  但芙卡洛斯可是水神！

  如果她之前肆意的战斗声音被听见，完了完了，怎么好意思去见芙卡洛斯啊！！！

  “放心放心，她听不见的。”王远赶忙安抚芙宁娜。

  他可是还在房间和整层都设置了隔音法阵的，就算是天理在隔壁都听不到声音。

  “那我们刚刚在走廊呢？她也听不见嘛？”芙宁娜眼巴巴望着王远。

  她和王远的战斗，可是变了好几次位置的。

  其中一次，就是在深夜的走廊。

  “呃……这个……芙卡洛斯……应该睡着了吧？”

  王远吞吞吐吐起来。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投入了，千万念头竟然都没派上用场，完完全全忘记了芙卡洛斯还在。

  至诚之道是怎么回事，念头没想起来就算了，怎么连它也没有给出预感？

  看见王远的表情，芙宁娜就明白了一切。

  无尽的羞恼化作燃料，在脸颊上点燃了粉红色的怒火。

  “哇啊啊啊！王！远！你怎么可能忘记这件事？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死定了！今天我一定要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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