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项指控，王远先生，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那维莱特的声音虽低，但却蕴含了极大的威严，面对他的直接询问，就算不是当事人，也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王远平淡的回答出乎众人的意料。

  “这就认罪了？真没意思。”

  “我还以为会很精彩呢。”

  “那维莱特，赶紧把这个敢动贵族的下等人关进去！”坐在第一排的佩兰伯爵指着王远大喊。

  洛林的计划失败了，王远的反击让所有贵族都感到恐惧，他们明白，想要扳倒王远，只能借助那维莱特的力量。

  曾经的他们是多么厌恶法律，可现在，这个东西却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不得不说十分的讽刺。

  “肃静！”

  那维莱特看向王远。

  “那你的意思是，承认这项指控吗？”

  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开始偏向原告席。

  “不，最高审判官先生，只是我觉得，接下来的话还是交给我的代理人来说比较好。”

  王远转头瞥向后方。

  在被告席的入口，一个早就等待着的褐色头发男人从黑暗中缓步走出。

  “院长！？”

  台下，有科学院的人惊讶地站了起来。

  来者，正是有着【护国的白骑士】，【奇械公】之称的阿兰·吉约丹！

  为了请到他，王远原本想付出暗劲的拳术资料，但阿兰却选择了拒绝报酬，表示他愿意无偿出席。

  “我来作为王远的辩护人，没有问题吧？”阿兰露出了十分标准的微笑。

  没等那维莱特回话，他从怀中取出一沓资料，继续发言：“这是我从洛林和爱德华的尸体上提取组织的检查结果，还请最高审判官大人查阅。”

  在水流把资料托举至那维莱特面前后，阿兰看向观众席，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圆形金属物件放在嘴前。

  这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扩音器。

  在机械的帮助下，阿兰的声音响彻全场。

  “结果显示，无论是洛林公爵，还是爱德华伯爵，其内在的结构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和人类相去甚远，事实上，爱德华家族的所有生物也是这样，相比普通的食物，它们明显对人类的鲜血更感兴趣。”

  “吉约丹！你不要在这里无中生有，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荒诞说辞！”佩兰打断了阿兰的话。

  “佩兰先生，请保持缄默，这是第二次警告。”那维莱特盯着佩兰，让他安静了下来。

  “我只按照事实说话。”

  阿兰又拿出一沓文件。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送来的资料，上面是爱德华家族近来的人事变动，可以看到，在近十天的时间内，它们招聘了大量的仆人，至于这些人的去向，请各位观看。”

  吱吱……

  两只机械狗拉着拖车走上了歌剧院的舞台，在车上，一具具苍白的尸体堆叠起来。

  “这是从爱德华家族地下挖出的尸体，经过对比，证实了这些都是爱德华伯爵招聘的仆人，值得一提的是，第一个发现尸体，来自佩兰家族的警备队员，并没有选择将这件事上报，如果不是我派去的警卫机关发现，恐怕这件事就要石沉大海。”

  “吉约丹，你要是再信口雌黄，我就——”

  佩兰伯爵还想对阿兰发出威胁，但一束水流直接封闭了他的嘴巴。

  “吉约丹先生，请继续。”那维莱特说。

  阿兰拍了拍手，又是一辆拖车被推了上来，一具丑陋的尸体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这是洛林的尸体。

  “看吧，这具丑陋的绿色尸体，就是洛林公爵，看看它的爪子和翅膀，如此面目可憎，还以人类为食，你们难道会承认它们是人类吗？”

  谕示裁定枢机开始偏向王远。

  “枫丹的法律，谋杀的对象除了人类，只剩下了在前不久加入的美露莘，既然死者不是人类，那么这项指控在刚开始就是错误的！”

  阿兰每说一句，谕示裁定枢机便偏向王远一分。

  直到他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天平已经彻彻底底倒向了王远。

  “以上，就是我作为辩护人的所有台词。”

  阿兰朝着那维莱特深深鞠躬。

  “最高审判官大人，我先告辞了。”

  阿兰重新走入黑暗，那维莱特也在这时放下了资料。

  “咳咳！”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台上传来，是芙宁娜。

  “既然已经确认了证据，那就赶紧把尸体推下去吧，真是煞风景。”

  在看了那些尸体后，芙宁娜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还好她的座位距离尸体很远，不然她肯定要捂住眼睛。

  神明发话，很快就有警备员把拖车拽了下去。

  “快宣判结果吧，那维莱特。”芙宁娜催促道。

  现在看来，王远肯定是无罪了，等审判结束，自己一定要好好问问王远事情的经过。

  这么可怕的生物，也不知道和预言有没有关系……

  蓝光闪过，谕示裁定枢机弹出了结果。

  “我宣布，王远，无罪。”

  那维莱特的宣判结果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不愧是王远老大，该考虑中午去吃什么了。”奥利维亚思绪发散。

  “肯定要好好吃一顿，庆祝王远老大逢凶化吉。”阿帕查现在也放松下来。

  “还要把卡萝蕾叫上，她刚刚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奥利维亚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大获全胜，开香槟罗！”

  台下的观众都认为事情结束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其它未参加审判的人分享这次审判了。

  咚！

  但那维莱特再次敲响了地面。

  “肃静！”

  这一次，那维莱特明显要比之前两次认真得多，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压抑感。

  “下面，是由枫丹当局发出的第三项指控。”

  那维莱特目光凌厉幽深，冰冷无情。

  “指控罪名为，佩利卡德屠杀案的凶手。”

  这一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被扔进水里，在观众席上掀起了巨大的海啸。

  “什么！”芙宁娜激动地站了起来。

  但已经没人关注这位神明，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撼得难以置信。

  屠杀佩利卡德家族的人，竟然也是王远？

  “看来你很有把握，那维莱特。”

  王远坐在被告席上，双手交叉。

  “但我不打算接受这项指控，我应该有通过决斗来维护声誉的权利吧？”

  “没错。”那维莱特回答。

  “那我的对手是谁？快叫他上来吧。”

  王远的目光扫过观众席，排名第二第三的决斗代理人巴特莱和爱尔莎都在下方。

  接触到王远的视线，他们两个都拼命摇了摇头。

  没人想和王远打一场必败的战斗。

  “是我。”

  那维莱特像一片羽毛落在了舞台上，他轻点手杖，蓝色的法阵庇护了整个观众席。

  这是他施展的加护，能够让战斗的余波不会影响观众席的普通人。

  轰！

  比起那维莱特，王远的声势就要浩大许多。

  光是落地，就让整座歌剧院摇晃了起来。

  “最高审判官，原告，决斗代理人……那维莱特，你的身份倒是变得很快，我就不明白了，我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

  法力在王远身上涌动起来。

  “贵族的死，还有我保护美露莘，这对你来说难道都不是好事？对枫丹的未来难道不是大功？这难道就是你的公正吗？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没有说话。

  空气变得潮湿起来，王远能感觉到，丝丝水元素开始渗入自己的身体。

  这是那维莱特的第一招，利用他对水元素的掌控力，让王远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

  但王远连红光都能吸收，更何况这点元素力？

  无论那维莱特注入多少水元素，都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一招未奏效，那维莱特很快使用了第二招。

  水元素在弹指间聚集，一个碧蓝色的大水球成形，把王远困在了球心。

  下一步，那维莱特就要使用封印的法阵，彻底囚禁住王远。

  但王远不会等他的法阵成型。

  飒！

  王远的右手猛然变大，直接撑爆了水球，遮住了整座歌剧院的穹顶。

  呼！

  大手朝着那维莱特一抓，遮天蔽日的阴影砸下，骇然的声势已经吓得有些观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凡高大者，我无不蔑视。”

  澎湃的水元素从那维莱特的手上喷出，电光石火间便变成了一道大小与大手相仿的水元素龙卷风。

  旋转，撕扯，还有巨大无比，如同海啸般的力量将王远的大手硬生生推了回去。

  “化作，浮沫吧。”

  水龙卷如同画卷一般展开，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排声势惊人的海啸，朝着王远呼啸着袭来。

  浪涛翻滚，千朵浪花炸开，就算是一堵铁墙，在这自然的伟力下也得被撞成碎片。

  那维莱特没有用全力，因为就算施展了加护，歌剧院也抵抗不了他的力量。

  但他觉得这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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